万花筒的故事散文
儿时的玩具大都被我遗弃了,惟有一只破旧的万花筒一直保留至今。说起它还有一段令人回味的故事呢?
那是1969年冬天。我十二岁。我记得大人们挖了好多防空洞。学校也停了课。妈妈把我送到泰康乡下的`奶奶家。临行前,除了衣物书本外,我还将爸爸给我买的万花筒带在身边。
在乡下,和我最好的是堂姐翠兰。她长了双毛茸茸的大眼睛,脸色绯红。穿了件红底蓝花棉袄。紧抿的嘴凹进去,话没说完脸就先红了。在乡下的学校,我们是同桌。农村的孩子冬天上学,总是背上一捆柴草,否则老师就不让进门。我也不例外。翠兰总是背上一大捆柴,将我的那份也带上,为的是能看看那只万花筒。“这东西真好看!”每次她都这样说。终于有一天万花筒不见了。我哭喊着把奶奶家的炕席撕去半边也没找到。我失望了。
春天来了。翠兰的妈妈带着她出门了。翠兰回来抱着大包小包的新衣裤。她悄悄告诉我,她要嫁人了。没几天,一辆接新娘的大马车停在翠兰家门前。听人说从车上跳下来的男人就是翠兰的丈夫,看上去有三十岁。
相见时难别也难。小孩子也是这样。翠兰拉着我的手:“妹,那只万花筒本来是我拿来去看看再还你的,可你又哭又骂我就不敢拿出来,现在还你。”我接过万花筒,眼泪险些落下来:“姐,送给你,想我时就看看它。”她答应着拿来一块红手帕将万花筒包起来,“以后我再还你!”
翠兰走了。
1985年冬天,我回家刚进门。“哟,二妹子回来了!”随着喊声一个丰腴的少妇站在我面前。她,新烫的头发满是卷,绿色呢子上衣紧紧套在身上,“不认识了,我是翠兰呀,真是城里人眼高哇!哈哈。”我不敢相信眼前这女人竟是那个腼腆文静的翠兰。谈话中我知道她家承包了养鱼池,发了。这次是进城买彩电的。第二天她就走了。临走把那支已褪了色的万花筒还给了我。说:“前些年穷也没啥看,没事就看看它。现在彩电也有了,这东西还给你吧!”
万花筒让我保存下来了。它使我想起童年的许多往事,想起了童年那个穿着红底蓝花衣服,背着一捆柴草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