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记忆拾柴草散文
柴、米、油、盐、酱、醋、茶,自古以来就被人们合称为“开门七件事”,特别是在北方的冬天,烧个热炕头,炕热屋子暖,柴草功不可没。柴被列首位,从某些方面说明柴在生活中的重要性,其实也真的是那样,没有柴,有再多的米也吃不到嘴,有谁能吃生米。在计划经济时代,除了粮食不够吃,生产队分的柴草有限,烧柴也是每家生活中的大问题。为了冬天有个热炕头,我从小就学着拾柴草,现在想想那情景真的很心酸。
山里的孩子有山里人的生活方式。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拾柴草途径。
早春,我们会跟着犁杖后边拾被犁杖犁出来的作物茬子,最喜欢拾的是谷茬,谷茬的茎杆小拇指粗细,长长的须根,每当茎杆相对摆放在垄沟,两端的谷子根犹如一幅工艺品,金黄金黄的,要是有风一刮,感觉就是金色的瀑布,别有一番风情。谷茬特别好烧,是摊煎饼最好的燃料,火力适合。拾谷茬的时候还能有意外收获。常常能捡到“红根”“酸拨溜儿”“野蒜”等山里特有的早春美食。“红根”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学名叫什么,只知道这种植物的根是红的,细胡萝卜似的,不过可比胡萝卜细多了,粗的也就筷头粗,那东西甜脆,我们常常是捡到了用手撸几下子感觉没土了就放嘴里咀嚼,那情景真有如今吃最甜的时令水果一样。而酸拨溜儿与红根有很大的区别,酸拨溜儿比红根粗,粗的有大人的拇指粗,特别白,露出地面的嫩芽鲜红鲜红的,日子多了就出展开翠绿的叶子。吃酸拨溜儿比吃红根讲卫生,酸拨溜儿的外皮可剥下来,剥掉外皮的酸拨溜酸中带甜,含水量特别高,渴的时候有几条酸拨溜儿吃很快就能解渴。古人有望梅止渴之说,在我的老家不产梅子,也没有谁吃过梅子,望梅止渴在我的家乡不起作用,但如果将梅子说成是酸拨溜儿一定能有作用,酸拨溜儿的酸甜早就印在了我的'记忆中。
初夏的日子拾柴主要是捡树枝子,我的老家有大面积的杨树林,每当夏季,杨树会产生一种病害,多在生长枝的顶部形成环型的疤痕,遇大风折断,特别是年轻的嫩树发病严重,每当初夏时节一刮风就会折断,我常常同母亲一起起早去树林里捡。捡这样的树枝不费力气,只要是不怕走路,眼睛尖点,仔细看着点,因树枝同大地的草是一个颜色,不注意到近前才会发现。在平坦的树林里我常常是蹲下来,看哪儿有突出部分,常常就会看到。
秋天拾柴草的途径太多了。家乡有“处暑动刀镰”的农谚,过了处暑,所有的植物秸杆都可以做柴草。我们采收最多的是老家人叫“藁子”的植物,藁子植株高大,叶子小,整个植株如同小树枝一样,耐烧,可以将已经特别是根粗壮,用现在的话说“燃烧值”高,耐贮存,是不可多得的柴草。在我的老家,常常会看到勤劳的家庭垛着大垛的藁子,一看藁子垛就知道这是一个勤劳的人家。儿子都好说媳妇。
初冬时节,我的老家最常见的杨树林一片金黄,微风刮过,发出“唰唰”的响声,一片片黄叶如金片,随着风儿轻轻地飘落,犹如一幅动感十足的动漫场景。夜里北风刮起,第二天母亲总会起大早,拿着耙子、扫帚就去树林子,树林里避风的地方树叶儿会刮成一道道很厚的棱子,只要用耙子一划拉就是一大堆。当我们睡够了去树林的时候,妈妈已经将树林搂了一遍了,望着一堆堆小山似的树叶,再看着妈妈一身尘土、一脸疲倦样,我们都为妈妈的勤劳而感动。
在我的老家,树叶可是难得的冬季火炕取暖的材料,树叶让我老家的火炕天天都那样温暖,还给我带来那么多的故事。
拾柴草的事早就过去了,现在用上了煤气灶、电磁炉、电饭煲、电炒锅,再也不愁烧草了,但一到冬季看到田野里到处的枯草和树叶就想起那艰难的岁月,让我更加珍惜今日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