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之路散文随笔
人民公社制度依然在广袤的华夏大地上有条不紊,如火如荼的推行着,可苦了我们这年代出生的孩子。父母亲为了挣那公分,必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对于他们自己亲生的孩子却实在无暇顾及。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我们的童年就是在自己的“摸爬滚打”中过来的。所以我们能否顺利长大成人,完全靠天意。有许许多多的小孩由于没有大人的照顾,过早的夭折了,现在想起来实在是太遗憾了,其实这何尝不是一种社会制度的悲哀。
至于我的存活,我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不幸。对于我们这一群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来说,活着就要备受艰辛,历尽磨难。当然,我也知道“不经一番冰霜苦,那得梅花放清香”的道理。
父母亲随便弄了点吃的,又早早的去生产队挣公分了,照样留下幼小的我在房间里,地坪里,田野里到处摸爬打滚,自娱自乐。
有人说,小的时候自己吃过鸡屎,我相信,可能我也吃过,只是已经忘记了童年时候的味道。
具体的年龄已经记不清了,我只知道自己很小很小。我独自坐在一堆沙土里玩了好久好久,我们那个时候穿的是开裆裤,没有现在的尿不湿,小鸡鸡全部是裸露在外面的,我把那泥土,沙粒糊的满身都是,等父母亲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变成了一个泥人。父亲一边喋喋不休的骂着,后来还扬起了他那粗大的手掌。可在他刚要落下的瞬间,便被我的母亲捉住了,虽然没有落到不谙世事的我身上。但我却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一辈子。母亲牵着我回家后把我放到脚盆里,又打来热水为我清洗掉身上的泥巴,我才重新由泥人变回小孩来。后来我对父母便有了不同的看法,我觉得母亲比父亲更加痛爱我。
白天我也在平安中度过去了。
可到了晚上刚上床睡觉的时候,我发觉我的两腿之间,严格来说是我的小鸡鸡有点痛的感觉,后来慢慢的痛感加重了,我哇哇大哭起来,父母亲顿时慌了神。问我我也不言语,只知道一个劲的哭。这时,母亲指着我的小鸡鸡问我是不是那里痛,我一边继续哭,也一边点着头。母亲终于明白了,可是她却束手无策,母亲望着同样手足无措的父亲道:“我们带孩子去看看郎中吧”可是他们并不知道郎中到底在哪里,那时既没有什么医院,卫生院和诊所。过去的.郎中也就是今天的医生,大概是没有鞋穿的缘故吧,那个时候都叫其赤脚医生。赤脚医生究竟在哪里,医术如何,谁也不知道。看着漆黑的夜晚,听着我揪心的哭声,父母亲急得六神无主,却又无可奈何。最后还是隔壁的阿婆听到消息后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些草叶子,放在嘴里嚼碎嚼碎,然后就糊在我疼痛的地方。我也不知道这有没有用,后来反正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到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是坐在一只箩筐里了。天空有了一点点亮,可还是看不清人脸上的模样。我意识到箩筐一直在轻微的晃动,我也还看到了另一只箩筐,看到了父亲肩上的扁担,还有跟在我身后的母亲。我已经知道父母亲一夜没睡,冒着被扣除公分或开除球籍的危险也要为我去找医生,好让我活蹦乱跳起来。
我已记不清父母带我走过了多少里路,也记不清走过了多少时间,问过了多少个叔伯阿姨,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摇起了头。父亲心急如火,母亲泪眼婆娑,我好像一下懂事许多,告诉他们,我已经没那么痛了,叫他们不要太急。
母亲蹲下身子,捧着我脸庞不停地擦拭着眼泪:“孩子,爸妈一定会治好你的”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后来父母终于打听到了一个叫秦礼菊的赤脚医生,问其住处,竟然与我们家相距不远的粮站路口。由于以前的信息不通,害得父母亲走过了多少冤枉路。现在的父亲还说那时挑着我跑到了直田,(那时没有我们这里没有车)几十公里的距离,又挑着担,走得该是多么的艰辛?那双脚该要磨出多少血泡?为人父母,为了孩子付出多少心血,也只有自己做了父母方能懂得。
秦医生虽为赤脚医生,可医术高明,他来到我家问父亲:“屋里有鸡吗?”“有”父亲大声道,“舍得吗,”“要我命都舍得,别说一只鸡”父亲从鸡窝里捉来一只鸡,杀了,秦医生便将鸡皮剥下来,再加上一点什么药一同敷在我疼痛的地方,就这样,我终于得救了。后来那个秦医生还为我打了一个刻有“阿弥陀佛”的弧圈带在我手上,一直到十五岁我才把它取了。
每每忆起此事我都自惭形秽,父母为我付出甚多,我却孝敬父母几许,我的心中就不是滋味。
宁寄平2016年10月27日作于金洲国际城
‘有,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