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霞紫薇散文

  小时候,对天边的云霞总是充满了十足的好奇。那不断变换的形状时如飞马,时如怪兽,时如花团,时如波涛,有时它甚至呈现出让人浮想联翩的奇异形态。那随时变换的色彩更如火山喷发的岩浆般热烈,像春天百花盛开般绚烂,有时它又如奇珍异宝一般散发出五彩夺目的光芒。在惊叹大自然神奇的同时,我甚至猜想是不是有个伟大的画师在广阔的天空中描绘他心中多彩的世界。有时,我又觉得是不是有个神奇的魔法师在幕后,才变换出这么多千奇百怪的、让我们瞠目结舌的形状来。为了不错过满天云霞的多彩变换,我总是喜欢静静地凝望深远而幽蓝的天空,在这样的凝望中让思绪也随云霞的变换而徐徐放飞

如霞紫薇散文

  那还是我在鸣鹫小镇工作的一段岁月,由于刚参加工作,单身汉的一群年轻人,晚饭后并没有家务事的拖累。当然,这远离县城的山区小镇也没什么娱乐的项目与内容,我们青春的热情更是无处释放。白天,沉浸于工作的我们感觉时间还好过一些,可晚饭后的我们总是无所适从,只能陪伴寂静的山村,聆听溪鸣蛙唱,静看山村迎来春秋,送走冬夏。那满山的杜鹃也在杨柳河千年不变的欢唱声中将山坡染红了一年又一年。空气清纯,溪水清清,山花浪漫,田野葱绿,松涛声声,对于稍有些年纪,已有一定生活感悟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清修之地。可让我们这些青春博发,内心燥动的年青人处在这样一个冷清的环境中却是多么地难熬,多么地无聊,多么地无奈呀!晚饭之后,无处可去的我们去逛公路,被迷漫的黄灰所惊吓,到田间漫步,轻吟的'晚风总是勾起我们思乡的情怀,去爬对面的山坡,时间又略显不足,总是留有未达山顶以观山河的遗憾。还好,小镇西北方向1公里处有一座建于清乾隆初年的庙宇——缘狮洞。虽然这里是出家人的清修之所,可无处可去的我们也只能在晚饭之后相约到这里走一走。有时,甚至在雨天,我们也会打着雨伞,穿上雨鞋,沿着小镇绝对泥泞的街道到此,打发傍晚无聊的时光。

  缘狮洞的庙宇依山而建,繁体的“灵”字型布局独具匠心,门前的杨柳河清悠流淌,建筑板壁上蕴含佛理的书画更是一个艺术的展室而让我们流连忘返。特别是那首开山景公所题半字连珠句的小诗:

  此山美景正堪期下岩前论古诗,

  庙巍峨钟鼓便深夜静斗星移,

  少灵根培佛地曾劳苦费心机,

  时修好观音洞与神仙下盘棋。

  我们更是时常吟讼,细细品味诗中的含意与韵味。当然,去的次数多了,每一尊佛像,每一首小诗,每一幅壁画都已了然于胸。后来,我们每次去也仅仅是到八卦潭边上站一站,听听出家人虔诚的讼经声,用买来的米花糖去喂“放生”在潭里的鱼儿,随后,我们也只能专注地看着晚霞慢慢爬上山梁,染红了坡上的松林。那不断变换的晚霞唤起了我们多少的思绪,那绝不重复的精彩画面更感染了我们的心情。看着满天的云霞,我们也聊着与青春有关的话题,憧憬着每个人内心的梦想,期待着上天的眷顾会早些到来。

  来到缘狮洞,进门八卦潭的两边各有二棵紫薇,听寺内的主持介绍说:“四棵紫薇本是一起种下的,可进门右手边的两棵在上一任主持圆寂的那一年无缘无故地死去,时隔9年之后,在准备对缘狮洞大修的那一年春天却突然从枯木的根部同时发出了新枝嫩芽”。对于这样的说辞,我们将信将疑,可眼前枯败的老树桩与两棵腕口粗细树干的紫薇又让你觉得难以解释。有一天,一起去散步的几个朋友中,已经不记得是谁说那紫薇又称“痒咪”树,你挠一挠它有节疤的地方,那树梢的叶片和花朵会如一个人被挠痒痒一样不自觉地、开心地抖动的。不相信的我们一个接一个的去试,无风的时候还真如那朋友说的一样,很明显地看到树梢上的叶片和花朵在抖动呢!而且你挠不同的部位,树梢上抖动的会是不同枝杈上的叶片和花朵,极有意思。我们又跑到八卦潭对面的那两棵已历经几十年风雨的紫薇树杆上去试,可任你再如何的用力,都不见树梢有任何的动作,或许它们也象人一样随年岁的增长而渐渐变得麻木了吧。于是,关注那两棵枯木逢春的紫薇并让它们与我们一起“欢笑”,一起陪我们看晚霞斜映,一起和我们聆听寺庙悠远的暮鼓,就成了我们晚饭后必备的功课。我们也如出家人一般每天重复着上班、下班、到缘狮洞逛逛这样的生活!特别在夏日花开的季节,我们不仅欣赏满天云霞的精彩,更在花辩纷飞的幽境里渐渐忘却了思乡的忧伤,工作的烦恼和人生的失意

  如今,曾一起同甘共苦、异乡寻梦的朋友们大都已如愿回到了县城,可当看到满天的云霞与如霞紫薇绽放的美丽画面时,总会让我忆起那段青春的岁月以及和那帮朋友结下的深深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