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铜墨盒散文
近日,和一位朋友聊天,谈起学书法的事,我蓦然想起我的铜墨盒。
一方铜墨盒端放在案前,它金光熠熠,方正而润滑,尤其是偏右侧篆刻的“业精于勤”四个字,更令我怡然自得。铜墨盒不显高贵,但彰其文雅;悦目实用,更逗人欣赏。这就是我的铜墨盒吧?
其实,我根本没有铜墨盒,也没有见过铜墨盒。铜墨盒只是我心中的一段情结。
二十多年前,我忽然萌发了学书法的欲望,觉得写一手漂亮的书法,是一桩洒脱、自豪的雅事。中学的时候,练过书法,那是借来的柳公权《玄秘塔》标准习字帖。如今,只记得笔画瘦硬,结体漂亮。现在,咱有不薄的工资了,练字不必借字帖了,喜欢什么就可以买什么。钻到书店里,先来一本《玄秘塔》;再看欧阳询的`《九成宫》,字体方正,笔画方润,更是喜欢,也买一本。练字需笔,笔要好些的,十块八块钱的,太寒酸了,买了两枝二十多元的狼毫,还算对得起我的心情。现代人写书法,很少有用砚台的了,都是墨汁墨盒,用着方便,也不失书法的韵味。墨盒也要上点档次的,买就买个铜的。走了几家文具店,墨盒都是塑料制品。店主说,这个城市里买不到铜墨盒。真的,在以后的日子里,铜墨盒始终没买成,字帖倒买了不少,仅《九成宫》就买了四个版本,字却没练一个。
我曾和朋友说起铜墨盒的事,朋友笑我:“你是因虚荣,误了实事。果真想练字,一只饭碗盛墨,依然可有成就。”
于是,我又想起练太极拳的事情来。
六年前,我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有了闲暇时间,就去找一个老朋友学练太极拳。学了一套二十四式,就来了更浓的兴趣。于是,买了《四十八式太极拳》、《二十四式太极剑》等光盘,边学边练,还学了一套少林齐眉棍。可是,所用的器械皆是粗糙直流,总想弄个像点样的家伙,但本地很难买到。前几年,来到了广东,听说广州有卖,就专程去了趟广州,二百多元买了一把雕花剑鞘的剑、一根练棍的白蜡杆。有了这些像样的家伙,练剑,练棍,神清气爽,兴味益浓。寒来暑往,流光似水,忙于琐事的我,已没有心情练这些了。那把精致的剑躲在沙发后,灰尘满面;那根笔直的白蜡杆躺在床下,也已弓了腰身。
想想我的铜墨盒,真是比那些毛笔、字帖、剑,还有白蜡杆,要幸运得多,起码它没有遭遇过如此的冷落。人的一生中,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美好愿望,但如果不去做,或是没有坚持做,仅能是无果的美丽的花。
铜墨盒,给我深深的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