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墙门的散文随笔

  老墙门是我老家四明山上一幢古老的民居。在南北相对而立的四合院里,居住着我们邻里十几户农户。虽然房子已年代久远,黑不溜秋,屋内也没有留下能工巧匠的手迹,但在这古老的民居里,那份暖融融的温馨却萦绕着老墙门,萦绕着我那颗怀旧的心。

老墙门的散文随笔

  老墙门里的人们务农为主,一直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种瓜点豆,耕田浇园,辛勤地耕耘着,农闲时则出门卖点山货,或下山打工干杂,赚点油酱钱,以补家用。而女的则以养儿育女、料理家务为主,农忙时也帮男人们收麦割稻、晒谷贮仓等杂事。虽然生活清苦,但老墙门里的男女们却也过着“你耕田来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园”那种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日子倒也过得甜蜜幸福。

  老墙门长长的走廊上摆放着一台古老的石磨和石捣臼,那是当时老墙门里的人们用来加工食物的工具。那时候,“咕噜、咕噜”的`推磨声和“啪嗒、啪嗒”的石锤敲击声长年累月地回响在老墙门里,成为老墙门里一道最美的风景。那时,常能见到阿翠大姐和菊凤大妈她们今天你帮我推磨、明天我帮你舂米那份亲热和谐的邻里情。盘来碗去是老墙门里的*惯,平时,我常能享受到左邻右舍端来香喷喷的黄豆浆、艾青团、麦糊烧等美味佳肴。石磨、石捣臼仿佛如一条情感的纽带,维系着老墙门里人们深深的亲情和友谊。

  最可贵的是邻里间的那种互助精神。当你有困难时,大伙都会自告奋勇地帮你一把,让你渡过难关,走出困境。记得有一个暴风雨的夜晚,我们突然被一阵“轰隆”声惊醒,起来一看,原来邻居水泉伯家的后墙被屋后的泥石流冲开一个大窟窿。于是,第二天早上,水泉伯家里就有七八位邻居前来帮忙。大伙忙着搬石、砌墙、挑淤泥,笑声很快就将水泉伯一家人的忧愁冲得一干二净。那个大窟窿也在短短的几天中被修复一新。他们没说一句苦和累,不收一分钱,完工后各自散去。“远亲不如近邻”,这种真正的邻里情在老墙门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在那个年代里,村子里最枯燥的就是文化生活。可老墙门里的“特色文化”使这里的人们有着特殊的享受。当时,老墙门里有位“女秀才”,写得一手娟秀的蝇头小楷,人又生得端庄秀丽,能说会唱,因为她姓牛,我们小辈都喊她牛大妈。据说牛大妈出身书香门第,是个大家闺秀,文化基础好,人缘更好,土改后即被村里推选为第一任村妇女主任。当时国家提倡新婚姻法,为提高妇女的地位,活跃农村文化生活,她就施展自己的才华,向别人借来两本新编剧本《梁山伯与祝英台》与《盘夫索夫》,并将这两本剧本用毛笔原原本本地抄写了两大本,在大小会议中和平时休息时间里宣讲、说唱。这对我们老墙门里的人们来说当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一有空,大伙就一个劲地往牛大妈家中挤,于是牛大妈家常常会挤满听戏的邻居。虽然我们这些孩子还听不懂戏里的真正内容,更不懂得爱情是什么,但在当时的年代里,能经常听到牛大妈声情并茂地说唱戏剧故事,着实是件幸福的事。

  虽然有许多人和事已时过境迁,然而,老墙门里的许多往事是值得留恋和回忆的,尤其是那份亲情和温馨仿佛就在眼前,让人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