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护母亲的日子散文
母亲因癌症住院,我坐在病床前陪护。可能是病房里那盏灯太亮了,她的眼睛有点儿睁不开。我调暗了灯管的亮度,开始为母亲整理被褥。姐姐打好热水给母亲洗了脚,擦洗了身体,做睡前准备。
9岁的女儿第一次在医院过夜,觉得好奇、新鲜,一直蹦来跳去。我催促了她好几次,可她还是没有睡觉的意思。刚好外甥女下班回来,女儿更是没了睡意。
我拉上女儿与母亲一起做游戏,以便让她的手、胳膊能充分活动起来。母亲脸上的笑容逐渐多了起来,并能笑出声音。看着母亲的笑容,我越发和她们玩得高兴。
女儿想出一个“打手抽手”的游戏。女儿抽手,母亲打手,一打一抽煞是好玩。看着她们老少两个边玩边笑,觉得女儿给奶奶找到一项更能锻练手臂协调性的运动。母亲的笑,让我想到花圃里绽放的花。
不知怎的,母亲轻轻地要拍打女儿,母亲的手追着,女儿在床上跳着躲着,她的笑声响砌整个房间。女儿忽然跳下床,将我的身体扭过来喊着“奶奶打他的屁股”。母亲的.手落在我的身上,一下,两下,三下……我嘴上怨说着女儿,心里却盼着母亲的手能重点儿,希望我的微痛能换得母亲的早日康复。
我们三个人的笑声,引得同室人都说:“看这老少三代玩得多开心,真是幸福呀!”
不知不觉,我们玩累了。姐姐、外甥女和女儿进入了梦乡,母亲也闭上了眼睛。
我看着那双用过“蛇油膏”的手,显得那么粗糙。平日里母亲什么家务活儿都做,她的手才如此。把母亲的手放在我的脸上,泪水不觉顺着她的手臂流下来。轻轻地抚梳着母亲黑白相间的头发,真的希望时光能倒流,要是来生还做您的儿子,我一定要背负所有的担子,让您老人家过得更加舒服点儿。
母亲忽然动了动,我忙问要不要上卫生间,母亲摇摇头,又闭上眼。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些鼾声和偶尔的几声呢喃梦语。
我卧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她老人家平日里操劳的影像一帧一帧地浮现:或而是忙着做饭;或而是擦洗着家什;或而是为儿孙们添补着那种老式的衣褂……
朦胧中,猛觉得胳膊被压了一下。我忙睁开眼睛,看见母亲侧着身躺在床上看着我,落在我胳膊上的手里拿着一块毛巾,毛巾的一半已经搭在我的上臂上。我想,可能是母亲见我“睡”着了怕我冷,她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把挂在床头上的那条毛巾取下,要把它盖在我的胳膊上。
母亲虽然病重,可还是那样关心着她的子女。我哽咽着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声音不大地说:“不是。我没有事,你休息一会儿吧!”
泪水似乎要夺眶而出,怕母亲看到,我转身去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让泪水和冰凉的自来水一起,合并流淌。
整理好情绪,当我重新回到病房时,母亲已经睡着。坐在床边,握住母亲的手,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我等待着黎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