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浮记趣散文随笔

  比之名山大川,太浮就若空谷幽兰,无名而雅致,率意地在湘西北腹地摇曳。

太浮记趣散文随笔

  周末得朋友相邀同游,没有半点犹豫就同意了。所谓“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自问算不上仁者,却也还是追求登山之趣的,更何况太浮于我,本有着十多年的缘份。

  登山之趣在友。从市区出发时,友五六人,及至到太浮,又有临澧县城的朋友以及太浮的东道主,一行十六七人,如细流汇注,渐成一条清溪,在冬日暖阳的陪伴下,驱车往太浮山逶迤而去。面临苍莽群山,极目秀美田野,且走且停,且行且摄。同游者,有老有少,或政或文;有相交多年的故人,有仅晤数面的新知;有同处一城的文友,也有网络连线的名博。在山野之中,每个人都少了羁绊,少了顾虑,人的感情就如同夏日雨霁后的天空,明澈清爽。一行之中,我先前识得的仅有五人。在初始的.一段,大家相互介绍,简单寒喧两句,竟然毫无陌生感。到了那片青幽的竹林,有人就敞开喉大叫起来,引得数声应和,相对一笑见者欢。登一山而得数友,其趣自在心中荡漾。

  登山之趣在野。野是人的本性。崔健有摇滚歌曲名《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其力度是直指人心的。山野山野,若在山都野不起来,那心就负累太重了。这次登山的组织者碧华先生,笑称自己是四十五岁“高龄”,一路上去,毫无疲态,沿途以中气十足的浑厚音响指点*,从时政到八卦,从名山到脚下的太浮,其言论颇有中国草书的狂野之气;东道主建忠书记,畅谈开发太浮山的构想,其思路渐行渐阔,当然是得之于山野的灵气,而其“野心”,便是要让人们发现太浮、品味太浮,尽享太浮之趣;摄影家薛女士则编光织影,让众友在太浮的臂弯里、笑靥中、眉宇间与野花、野树、野竹、野石、野果们一一定格。时不时,有鸟鸣啁啾、流水潺湲,间或夹着马头羊的咩咩叫声,这山便灵动起来。正行间,忽然窜下一赤膊青年,众人先是一惊,后来恍然,除了我们,还有更多的太浮知音在“野蛮其体魄”呵。

  登山之趣在累。心已敞开,而身体则遭累了。我前一天醉酒,身体还未复原。上行一里多路后,有一同伴身体不适,考虑安全问题,由我送其下山。待要再上,感觉吃力,若就此停下,又不是我的性格,况且有朋友在岔路口等我,于是下决心快速上山。太浮山是极陡的,山道很少有缓冲地带。等我赶上大队伍,已是气喘如牛了。听到几句表扬,我又如同孩童一般大乐,那累也便冰消雪化。登上海拔600多米的山顶,看断壁残垣,想千年道场,汉代的浮丘子已不知仙踪何处,顿感世俗烦累尽可放下。已而环顾诸峰,豪情满怀,就如登点将之台,传说中的99岭33岔,有的为目力所及,有的只可想象得之。小憩片刻,疲倦感渐渐转化为一种快意,散入四肢百骸,那种感觉又岂是城市里的运动所能替代的?

  登山之趣在忆。大学毕业前,我曾在太浮镇的中学实习,期间,实习队组织了一次太浮之游。这次十年后故地重游,记忆之门訇然洞开。就在山脚下这个池塘,当时有三五男童,嘻笑垂杆。却又似小猫钓鱼,转眼便脱个精光,钻到水里去了。而临近山顶那块兀然凌空的巨石,就是我们曾合影的地方。当初举相机按动快门的,就是我呵。想如今,诸位同学带着太浮的绿叶清风,散落到了三湘四水,若要再得太浮一聚,该不会等到两鬓带霜吧。今日的此情此景,到了明天,也便在记忆里氤氲着了。

  欧阳修谓“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登山之趣,酒是少不了的。古人深味把酒临风的妙处,而我们归而论道,同样也是山肴野蔌,相饮甚欢。只可惜*的时间太短,不能一一寻觅太浮“二十四景”,不能和众友抵足长谈,醉枕清流,且算是此行百趣中的一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