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肉-叙事散文
八叔是三爷家的小儿子,在我父亲辈中排行老八。那个时候,人们都很穷,八叔家更是穷的要命,吃了上顿没下顿是常有的事。迫于贫穷八叔勉强读完初中就辍学回家种地。
八叔虽然那个时候才十几岁,人却长得魁梧高大,干起活来也特别卖力气,再加上他待人亲善和气,处事谨慎而不拘小节,村里人有口皆碑,都说八叔聪明能干,心地善良,将来一定后福无穷。可是,天高皇帝远的小山村成年累月是靠天吃饭的,穷日子就像粘稠的泥浆甩也甩不掉,每天都是在单调乏味的日出而作日息而落中苦度时光。
一晃过了几个年头,八叔到了男大当婚的年龄,因为家里弟兄姐妹多,远乡近邻没有一家肯把自己的女儿嫁到这样的人家。眼看八叔成了大龄青年,一家人愁得白了头。无奈之中,从不求人的三爷放下架子,委曲求全躬身低气地央求媒婆到鸟不生蛋的穷山沟里给八叔找老婆。没过多久,八叔的婚事总算有了着落,一家人欢喜不尽。我八岁那年冬天,天寒地冻,朔风猎猎。八叔成亲那天,正下着大雪,八叔愣是把矮他一截的女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背回了家。也就是从那天起,八叔脱去了孩子的稚气,变成了真正的成熟男人,也为此,八叔家欠债累累,弟兄几个就嚷嚷着分家。八叔心知肚明,二话没说点头同意。常言到:一分三年穷。分家后,八叔为了还债拼死拼活地打工挣钱,饱尝了人间疾苦,穷的叮当响的苦日子终于熬到了头,一家人的生活渐渐风生水起。
婚后的第二年,八婶给八叔生了一个白胖小子,一家人欢天喜地,沉浸在从无有过的幸福之中。不甘心一辈子蜗居在小山村的八叔为实现自己的梦想,他单枪匹马独闯天下,不久便在市里买了房子。按说八叔一家该是幸福的.,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当八叔看到别人家的孩子都会走路说话而自己的宝贝儿子话不会说路不会走时,心里忐忑不安,莫非自己的儿子有病?他和八婶商量后,抱着儿子去医院作了检查。结果出人意料,原来八叔的儿子患的是一种先天性软骨怪病,此病例在国内少间,而且医生断言:生命只有七年。这对八叔一家人来说无疑是晴天的一个霹雳,八叔和八婶一下子就崩溃了,他们抱着自己的儿子哭的死去活来,就连医院的职工和许多病人都流下了同情而无奈的眼泪。好端端的一个家庭说没有时光就没有了,此情此景悲恸天地。
看着倍受痛苦的八叔和八婶,亲朋好友和不少好心人相劝:这孩子迟早是个累赘,不如趁早扔掉或送人。八叔和八婶于心不忍,他们抱着自己的儿子死不松手。孩子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搏一搏。接下来的日子,八叔他们抱着儿子风餐露宿四处求医,历尽了千辛万苦,虽然没有医好儿子的病,却保住了儿子的生命。
随着岁月的流逝,孩子在一天天长大。八叔为了儿子,到郑州学习按摩,学成后回来开了一家按摩诊所,一边给儿子按摩,一边为众多腰间盘突出的患者治病。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儿子虽然不会走路,说话也含糊不清,但活出了一种精神,一种坚强,一种毅力,也体现了八叔和八婶为人父母的伟大。如今,八叔的儿子已经二十多岁,而且生活的很快乐。在这里,我祝愿八叔的儿子-----我的弟弟身体健康、平安幸福,也祝八叔的事业蒸蒸日上,如火如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