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苇叶散文随笔
端午节到了,街上卖苇叶的多起来,其中一个操着家乡口音的人让我倍感亲切。我蹲下身一看,只见他的苇叶最好,不破不裂,柔韧而有弹性,青青的,泛着光泽,新鲜得仿佛还在生长。托一片在手,那清香立刻争先恐后地扑鼻入肺,不错,这正是来自我故乡的苇叶!卖叶人说,他是顺道从我那几百里外的故乡带来的。
记得小时候,端午节的前几天,村人们就兴奋起来,大人们开始准备糯米、赤豆、红枣,小孩子则扛上一根带有钩子的竹竿,挎上竹篮,在大人们“小心,不要掉到河里”的叮嘱声中去摘苇叶。在茂盛的.芦苇丛前,伸出竹竿,钩住芦苇的身体,轻轻地一拉,芦苇就扑入了我们的怀抱,我们挑选宽窄适中、不老不嫩、处于芦苇中上部的叶子,用三个指头捏住,轻轻地往下一扯,一片即将委以重任的苇叶就到手了。第一片苇叶在手,总要放在鼻子前嗅上好长一段时间,充分想象粽子的滋味!等到手上积蓄了几十片苇叶,小手攥不住的时候,就随便扯一片苇叶将精选的苇叶捆成一把。其间,青蛙的鸣唱,布谷的高歌,小鱼的跳跃,流水的叮咚,把个端午将至的气氛渲染得淋漓尽致。
晚上,母亲拿出早已备好的糯米等,在昏暗的灯光下开始了她的绝活。只见苇叶子在她的手上抖来跳去,我们还没搞清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一个模样可人的粽子就成型了。粽子静静地坐在簸箕上,宛如一个俊俏的少女。第二天早晨,我们不是自然睡醒,而是被铁锅里飘出的粽香撩弄醒的。
自从前些年,我因不愿累着母亲,坚持不让母亲给我裹粽子、送粽子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家乡的粽子乃至见过家乡的苇叶,但每至端午时节,对故乡粽子及苇叶的思念却愈来愈浓烈!我握住一把苇叶,问多少钱一把?卖苇叶的说两元一把。我给了一张十元的票子,说,不用找了,谢谢你为我带来了故乡端午的气息。憨厚的卖叶人过意不去,硬要送我一把故乡专门用来扎粽子用的草,我笑笑说:“我不会裹粽子呢。”卖叶人不解地问:“那你买苇叶干啥?”
我没顾得上回答卖苇叶人的话,只迫不及待地把那已属于我的苇叶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