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情感散文

  我没见过我三爷。我父亲也没见过。

三爷情感散文

  关于我三爷的事情,是父亲从二爷那里三伯那里和其他邻人口中知道的。

  据说,我三爷身高八尺,眉清目秀,气宇轩昂,不安于我们祖祖辈辈的农耕生活,早年便远走他乡。当属我们家庭的第一个叛逆。

  三爷跟随的是国民一党一军。司令官姓代名民权(小名老代正),好打富济贫,在当地很有名望。三爷年轻气盛,胆正无畏,操法娴熟,一槍一法准确,深得长官喜爱和信任。有一次,一批军一火要运过来,三爷和其他几名小青年奉命去接应。他们每人一支簇新的长一槍一和短一槍一,威武雄壮踏上途程。行至正阳县(不知现在还叫不叫这名字),天色将晚,决计住在附近的茅草屋里。几个年轻人仗着长一槍一短一槍一带的都有,连站岗的都没用。熟料,附近另一派有*的人,早瞄见并眼红三爷他们带的`一槍一,于是趁半夜三更三爷他们几个熟睡之际,将他们包围起来,一网打尽。可怜我那年纪轻轻勇一猛威武的三爷,尚在睡梦中便客死他乡。

  三爷的长官闻听此事,怒而发誓,要为喜爱的下属报仇。三爷也就被埋在了当地。不久,三爷的长官去世,三爷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是二爷带着干粮,爬山淌水,把三爷的一尸一骨背回了家。二爷后来说,他在路上时,曾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二爷喜欢吸旱烟,他在过一条河之前,把包袱放在地上一抽一旱烟,一抽一完后就淌水过河。但二爷过河之后,猛然想起他的旱烟管和旱烟袋忘在了河那边的地上。不要吧,是心爱之物,要吧,还要过一次河。正当二爷犹豫、回头张望的当即,二爷呆住了:他的旱烟袋稳稳的搁在包袱上。二爷一惊,心里明白了八九分,肯定是他的屈死的弟弟在显灵。

  三爷被二爷背回了家,埋在了我家的老坟。一起埋葬的还有邻村一个早死的女孩子,成了我的三奶奶。三爷无子嗣。我的四伯过继给了三爷。

  71年后的2011年6月28日,我的四伯去世。因老坟已满,我们家族人丁兴旺,堂哥要为四伯另寻坟地。三爷作为四伯的父亲,因要立族,所以要和四伯埋在一起。我的顾全大局、凡事都靠他张罗的父亲担当起了重任,找人给三爷和三奶起了干骨。71年了,三爷的一尸一骨虽早已和泥土成为了一家,但仍清晰完整。父亲说,能为他未见过面的三叔和朝夕相处的四哥做点这样的事,他也算了了心愿了。

  那天,我们这些吴氏的后代们,跟在三爷的干骨匣子后,哭着喊着三爷回家,三爷回家。那一刻,不知别的兄弟姐妹们是否真心流泪,我真的很伤心,虽然我没有见过我的三爷!但家,不管什么时候,也不管是血肉之躯还是冰冷的一尸一骨,我们都愿意以各种方式接纳亲人。况且,年岁增长,与亲人们的缘分越来越浅,亲历此情,也愈加容易伤感。但稍感慰安的是三爷在地下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我的三爷,生于民国7年,卒于民国29年。只在世上活了短短2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