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的故事随笔散文
题记:四月,梨花怒放的季节。满树的梨花一夜之间就绽满了枝头!白白的,像下了一场梨花雪!
这是紧邻老房子的一户人家,每次经过,我都会从敞开的大门里,贪婪的仰起脸,那时,阳光出奇的好,暖暖的晃得我的眼睛眯眯的睁不开!阴暗的小屋院落里,顿时便显得摇曳生姿,璀璨耀眼起来!那一树雪白的梨花,美若仙子!一朵朵,一串串,骄傲的绽放着她的美丽!有鸟儿停在枝头,欢快的唱起了春天—————‘啾、啾、啾’。叫声清脆悦耳,宛转悠扬。更多的时候,有蝴蝶一对对、一双双的相互纠缠,配合着鸟儿的叫声翩跹起舞。
这样一幅绝美的画面,经常出现在我的脑海,想的时间久了,竟然混淆了记忆与梦境的区别!可是那幢老房子,那一树梨花却是真实存在的!我就觉得小时候的我,离天才的距离并不遥远,我可以清晰地忆起儿时的诸多往事!尤其是那扇敞开的大门里,那棵绽放了一树白的梨花树,当然,记忆最深的是由这棵梨花树所繁衍的故事。
小时候的我和妹妹,走到哪里一直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那时,姐姐最大的乐趣就是将双胞胎的我们,打扮的让人们分不清彼此,一样的发型,一样的衣着,再加上一样的身高,一样的容貌!这样一来,就更加混淆了人们的视线,大人们带着嬉笑的表情,围着我们两个不肯挪动脚步,问话总是千篇一律“你们两个,哪个是老大哪个是老二呀?我不懂那时候的我们为何如此的执拗,听到这样的话总是很反感!只将头扭到一边不予理睬!我不喜欢他们看我们两个的眼神,也不喜欢他们那种问话的方式,所以,大人们尽管问,我们却始终保持沉默!直到有一天。
那条小巷,两边是整齐的一排平房,我最早生活的地方,就是小巷两旁低矮的平房中的一间,紧挨着我家的,是我叫做舅妈的人家。从舅妈家敞开的大门里,时常飘出嘻嘻哈哈的女人说笑的声音!四月天,已是暖风轻柔的时候,从半开的窗户里,那阵阵的笑声,在我听来甚至觉得有些怪异!屋子里坐满了编织手工的家庭妇女,就是用玉米的叶子拧来拧去的变成各式花样的工艺品。一个女人大声地说着什么,于是旁边的女人随即附和着大笑了起来,我不懂他们的话何以如此好笑!也根本没有兴趣去弄懂!在舅妈家的院子里,一棵梨树正峥嵘的怒放着,白白的、满满的绽放了一树雪白的梨花。几对蝴蝶,相互追逐嬉闹、翩跹飞舞。一些鸟雀极尽柔情的鸣唱着,在枝头跳来跳去,飞起又落下!梨树下便落下了一些星星点点的梨花瓣!我兴奋地等待着梨花落尽的时候。
于是,每次经过舅妈家大门的时候,我还是探着头,从敞开的大门里望去,不知何时,下了一场春雨,细雨纷飞时,那树雪白的梨花扑簌簌的落了一地!然后又不知何时,梨树上结满了一串串黄豆粒样的小果实!于是,我和妹妹依然每天从舅妈家‘经过’,依旧是探着头,仰望着梨花树上的小果实,一天天、一点点的慢慢地长大。
那一天,当我们惊喜的发现,梨树上的梨子已经成熟到长成了乒乓球样的时候,我和妹妹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就走进了舅妈家的院子里,开始时,我们只是仰头看着那一串串诱人的糖梨,青绿的果实微微带着一点成熟了的褐色,三两成串的挂满了枝头。似乎闻到了糖梨的甜香!窗户里依旧是那些女人肆意的说笑声,这些都已不再重要!那些笑声于我已是充耳不闻,顺着墙角的石阶,我和妹妹摇摇晃晃、轻手轻脚的爬到了平房的顶端(我们老家院子里都有一个厢房,下面储备物品,顶端用来晾晒食粮,也做平方),站在平坦的平房上,刚好够得着那些糖梨,于是,我和妹妹忘记了窗户里的那些叽叽喳喳说笑的女人们,忘我的摘下一串串的糖梨,空气似乎已经静止,窗户里突然没了声息,正在这时,一声‘柔
柔’的.声音响起:‘老大’。猝不及防的,我奶声奶气的拖着长音回应了一句‘啊。’这时候,屋里瞬间便爆发了一阵大笑!我窘着脸回过头来,舅妈不知何时已站在我的身后,小小年纪的我满脸绯红,和妹妹杵在原地!舅妈将糖梨塞了我们满满一怀,用手指指我,再指指妹妹,坏笑的调侃我们:‘这样才好嘛,你是老大,你是老二,对吧?嘻嘻’!我点点头,不说话!和妹妹红着脸慢慢走向石阶。
那一年,我和妹妹大约五、六岁!为此,舅妈便经常拿了这事来调侃我们!见了面,总是尴尬!只是嘴巴不再生涩,远远地看见了就喊————‘舅妈’,然后涨红了脸跑开!自那次‘偷梨’事件以后,那个敞开的大门里,那棵年年四月盛开的糖梨树,自此便没了吸引力!我仍然从舅妈家的门口经过,也仍然习惯性的看一眼梨花树雪白的花束,美丽妖艳、摇曳多姿!却不再期待它果实的成熟。仿佛一夜之间我也如梨树一般长大了许多!不多久,我们便搬离了老房子。偶尔回老房子,舅妈家时常敞开的大门竟时有关闭,那棵梨树,从此也便没了踪迹!一起逝去的还有光阴留下的碎影,那些个儿时记忆里最为纯粹的记忆,一起与岁月慢慢的拉长了距离。
四月。梨花正盛!远离老家的我,又怀念起那条幽静的小巷,那个敞开的大门里早已没了踪迹的梨树,那些个肆意喧嚣大笑的画面,那两个痴痴仰望梨树的小女孩,还是鲜活的出现在我的记忆里!想的时间久了,便分不清梦境和记忆的区别了!四月,梨花正在我的梦里遥遥的向我飘来了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