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维也纳听音乐会散文
旅游大巴出了捷克边境,向奥地利首都维也纳驶去。
一连串音乐家的名字、“世界歌剧中心”维也纳国家歌剧院、金色大厅……顿时在心头浮现。如果能在那里听一场音乐会,将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可是我们在那里只停留大半天,即使守着那么多的音乐厅,音乐会也只能是个美梦。
忽然有个姑娘问导游,帮我买票的事成了吗?旁边有人问,什么票?音乐会。啊?可以听音乐会?!导游说,大家要是愿意去,可以帮你们买票。
当然愿意!美梦成真,大喜过望啊!交了票款,50欧元,加上来回车费20欧元(因为这是司机额外的劳务),合人民币560元左右。想想国内那些歌星的演唱会,动辄七八百,一两千的,够便宜了!就是再贵点,也是值得的。
要到维也纳去听音乐会,一路上,想起来就高兴!
进了维也纳,远远看到国家歌剧院大门上方的那一排雕塑……世界音乐之都啊,我真的站在了你的土地上。
在维也纳的街头流连,在海顿、莫扎特的塑像前仰望,在那些宫殿、雕塑间徘徊,在蓝天、白云和绿草坪之间吮吸清新的空气,总觉得到处都飘荡着隐隐约约的悠悠旋律……
华灯初上,我们去听音乐会。就在那栋“维也纳音乐之友协会”的大楼里,著名的“金色大厅”所在的地方,像一座小宫殿。
随着人流,进了大门,开始梦幻般的经历。
大包要寄存,着装要正规,这是听音乐会的规矩。那位第一个请导游买票的姑娘穿上了为音乐会准备的黑色裙装,精心地化了妆。我们每个人也都尽量地让自己庄重优雅一点。
入场券上印着“莫扎特厅”,可工作人员引领我们进的却是“勃拉姆斯厅”。好想知道金色大厅在哪里?据说那里的票半年前就得预约。
大家都很激动,进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拍照,要把这个地方、这个时刻留下来。
舞台不大,乐队的人正在就座,他们身着十八世纪宫廷乐师的华丽礼服,戴着浅色的假发,脖子上是白色的装饰围巾。身材敦厚的乐队指挥微笑着。
演奏即将开始,一片静谧……
第一个音符,第一串旋律,从艺术家们的指尖和乐器的交融中迸发出来,飘飞,回旋,荡漾……不由得无声地叹息,闭上了眼睛。这是真的,我在维也纳,在音乐之友协会的音乐厅里听音乐。
第一支曲子是莫扎特的《朱庇特交响曲》的第一乐章“活泼的.快板”。接下来是《唐璜》《小夜曲》《土耳其进行曲》《费加罗的婚礼》《魔笛》……还有一男一女两位演员表演歌剧中的对唱和咏叹调……
曾经只能从唱片、收音机、碟带、电影电视中听到的旋律,曾经从遥远的地方几经转折才能传到我们耳朵里的旋律,就这样没有屏幕的隔离,不用电波的传递,直接地撞击着耳膜,撞击着心灵。熟悉的,陌生的,听得懂的,听不懂的,就这样陶醉其中。此刻,除了动人心魄的旋律,什么都没有……真好!音乐是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魅力?音乐超越时空,是人类创造出来的万千奇迹中的奇迹。
演出开始后不准拍照,但不少人都在偷拍。开始工作人员还加以制止,后来实在太多,好像也就“法不责众”了。我们几个平时自以为守规矩的人,也悄悄地拍了几张。过后欣赏、回味那些照片中的场景,觉得偶尔犯犯规也还值得。
中途休息时,右侧的门开了,大家都涌到过道里去。过道对面的门也开了,这才发现,对面就是金色大厅!赶紧走进去。在电视上不止一次看过在金色大厅举行的新年音乐会,所以那些灯,那种布局,有眼熟的感觉。天花板、墙壁、舞台、座椅,还有那些雕花的门窗、栏杆,那十几尊大理石雕刻的音乐女神像……在雪亮的灯光下,金碧辉煌。那个厅要大得多,能容纳一千多人,观众席有三层,台子也大。乐队的人全是燕尾服。匆匆一瞥,算是进了金色大厅,虽然没能在里面听音乐。今晚,没有遗憾了。
重新沉浸在音乐中。最后两只曲子是约翰.施特劳斯父子的《蓝色多瑙河》和《拉德斯基进行曲》,这是每年新年音乐会最后的曲目,而且现在已经形成传统,成为通俗的管弦乐音乐会的压轴曲。《蓝色多瑙河》的旋律一响起来,顿觉震撼,热泪盈眶。好像看到了多瑙河的蓝色波涛滚滚而来,汹涌澎湃,白色的浪花就要溅到脸上,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浓郁得令人窒息……“春天来了,大地在欢笑。春来了,一切多美好,多美好!”
多瑙河的波涛渐行渐远,雄浑的鼓声凌空而起,《拉德斯基进行曲》那激昂高亢的旋律喷薄而出,观众情不自禁地跟随着乐曲铿锵有力的节奏拍掌,指挥不时地转身指挥观众。随着他的手势,掌声时而雷动,时而轻柔,该低的时候低下来,该高的时候高上去,该停顿的地方戛然而止,和乐队配合得非常好,就像训练过一样。后来才知道,这种情形是从1987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开始的。那一年,当最后的《拉德斯基进行曲》的旋律响起来时,听众情不自禁地应和着节拍鼓掌,指挥卡拉扬很有想象力地转过身,示意听众随着音乐的强弱和节奏鼓掌,从此以后,每当音乐会最后的《拉德斯基进行曲》响起时,演奏者与听众互动就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固定形式,听众的掌声也成了乐曲的组成部分。老约翰.施特劳斯1848年创作这首乐曲时,绝不会想到,170多年以后,他的作品还有着如此蓬勃的生命力。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热烈的氛围中,前排有一对老夫妻忘情地拥抱,亲吻。也许这支乐曲,或是这样的音乐会,在他们自己的故事中有特别的意义?
乐队、指挥、两位演唱者多次谢幕,离开了舞台,却总觉得耳畔还有余音萦绕。
随着步伐缓缓的人群走出大楼,看到外面的星空和灯光,像从一场梦中醒来。
在维也纳听了一场音乐会,这是会留存一生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