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山村散文

  想象中的村落,村口一定盘踞着一棵老树,斑驳的躯干上长着数不清的眼眸,痴痴张望着过往村口的每一个行人,树蓬或浓或疏。槐树最不精贵却最皮实,也因此老槐树的树蓬模样儿虽不周正却极葱茏,浓密的犹如那斑驳的眼睛,总也不肯闭上。老树的根脉如同亘古万年的化石,攀爬在坚实的黄土地上,时隐时现,与沧桑的老眼构筑了一道血脉的源头。

寂静的山村散文

  村中的大喇叭是村子的中枢系统,上到*下到地方红头精神全从那里派发。晌午十分,晚饭过后,天气预报,地方小曲儿,评书联播供给着村民一天天的精神食粮。最热闹的还属农忙季节,村里的收割机明天要去谁家的麦田走场子,那是要闭上嘴巴竖起耳朵听的头等营生。大麦场类似于村民的中心广场,大事小情都要在那里高呼小叫。村口的老槐树下是老人们唠嗑的场地,探出头的树根已被他们坐出明晃晃的光。

  如同经年的黑白影像,以为早已淡忘,不经意间却转动着昨晚橙色梦境的主题。这个时节,村口的.老槐树可否嫩芽映满枝头,晌午饭还会端在麦场边唠边吸溜么,大喇叭吆喝的调子可是心仪的那曲儿?晚风凉,可记加衣!

  进入二月,如同撞进了去年冬月的冰凉里,比二月更冷的一定是这个村子了。

  齐整的一幢幢二层小楼站立在路的两旁,亮晃晃的瓷片齐地而起,前庭没有院子,没有花草,平展的水泥地两头砌着两个不算小的长条花池,一拨葱一片稀疏的小白菜是房前屋后仅有的绿。这该是一条村级公路,端正的分不清哪是路头哪是路梢,路边少有数木,风无拘无束的顺道稍走了路旁的尘埃。那白呲呲的一抹抹亮,是小楼与小楼对视时蹭出的冷光。

  过了头一道门就算进了屋。宽敞的堂屋如同空旷的山村,一套看不出成色的布艺沙发规矩的窝在房间的一侧,电视刺刺啦啦的响着,长袍马褂的演绎着不知道哪个朝代的过往。“快快坐”村里人不善言辞,一会儿工夫竟端出几碗荷包蛋。许是有了几分热气,居然发现墙角的一盆绿,轻轻拨了一下,细碎的叶子簌簌下落,好在尚算壮实的枝干微微泛青“太阳天,该端出去让它喘口气”。

  “女子们,吃烟么”来了一串门的中年妇女,很热情的招呼着,然后跟主家女主人相互点烟,动作很男人。马路斜对面一幢楼前,趴着一只大黑狗,长嘴巴回头埋在脖子上,像是睡着了。主人一声招呼,它跟着来劲了,蹭的一下蹿得老高,“汪汪”一声跟着一声,主人吆喝无果,拿个扫把抡了过去,“汪汪”声弱了许多,退到十几米外的马路对面,偶尔有辆电驴驶过,它便跟着疯跑一阵,没一会儿,又耸着脑袋回来趴在原来的地方。

  村头村尾,正如路头路尾一样难以分清。已是晌午十分,少有炊烟袅袅,老人、妇女和孩子,还有静默的一幢幢小白楼,呃,还有马路对面的那只大黑狗,流动着这个村落日复一日的光景。远山如黛,执着的诉说着一个关于春天的故事。

  梦中的村落是二姥爷的家。黄河水冲刷出来的中原道上,错落有致着一个个规整的庄子,家家户户有着宽敞的院子,房前屋后果树飘香,村口有老槐树看守,村尾一大片杨树林耸天而立。这样的乡村只是千千万万村落中的一个,虽然清贫,村口的老槐树却牵系着远方游子的魂。

  清冷的二月村,我只是过客。借助一个项目的上马,全村老少告别了故土来到这里,齐整整的小白楼夹道迎接着它们的主人。不知道原乡村口可有老树?而我,不可理喻的认为,没有老树的村落如同没有根系的树。虽然,我真切的希望他们心有所属,更希望那是一个欢腾的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