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的长发散文
十五岁之前,她短发洋溢,无忧无虑。
十六岁那年,她认识了他,他的笑容很浅,可很温暖。
他喜欢打篮球,也是投篮高手,她喜欢看他打篮球时的模样,尤其是冬日的午后,那暖暖的阳光撒在他的身上,亦撒在篮球场上,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她的心弦,可她向来自卑,也只能在角落里默默地关注着他,他的每场比赛,她都在场,只是他从没有刻意注视过她,要是他们队赢了,她心里会感到特别的高兴,也会在日记本上写下她的小心思,要是他们队输了,她的心情也会受到影响,她多想走到他的面前,那怕只是给他一个加油的手势,可是她没有勇气。
直到有一天,他注意到了她,那是一个秋日的傍晚,他和别的班的同学打篮球赛,夕阳拉长了它的身影,晚霞映红了半边天,而她就静坐在运动场的草坪上,静静地看着远方的夕阳以及晚霞,时不时也偷瞄他一眼,故事并没有像童话那样发展,那场球赛,他们输得很惨,他为了挽回球队的颜面,拼力缩小两队的比分,可还是因十四分,输给了对方,她在不远处看到他垂头丧气,心疼至极,她终于鼓起勇气,走到他跟前,递给他一瓶早已备好的水和一小包纸,在递给他东西时,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双眼,她心里早已波涛汹涌,可还要故作镇定,待他接过东西后,她便跑开了,空留他一人傻傻地站在那里,当他回过神来,她已经跑远,他突然觉得心好暖,露出的微笑明显比平时的深了几分。
当她跑到教室门口时,老师早已到了教室,看看教室的时间,已经上晚自习半个多小时了,她害怕了,可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小声打了报告,老师看了她一眼,她立刻低下了头,老师走出教室,来到她面前,板着脸,而后说:“赶紧进去,别再有下次,迟到按规章制度走!”她谢过老师,匆匆忙忙跑进教室,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该看的书,便进入了学习的状态,可她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个场景,那便是今晚的教室恐怕就她一个人扫了!这是她第二次迟到了,第一次是因为看他打篮球,这次依旧是,虽然扫地辛苦,老师经常板着脸,可她心里是高兴的。
第一节晚自习后,他回来了,刚好错过老师,她心想,要是迟回来二十多分钟,不就可以逃过一劫,可事已至此,不得不认了,第二节晚自习,他时不时望向她坐的位置,可她不敢回望,只能通过余光扫视他模糊的脸,她只能在心里揣测他的心思,可也想不通他为什么望向她这边。
晚自习下后,同学们纷飞走出教室,回家的回家、回宿舍的回宿舍,而他竟然爬在桌子上睡着了,她心里暗自欢喜可也不能表现的太喜出望外,可一想到要打扫卫生,她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而在扫他所在的地方时,她不得不叫醒他,当他睁开惺忪的双眼,她第一次和他对望,她急忙躲开他的双眼,可一股暖流已经涌上了她的心头,她吞吞吐吐的说:“我……我要打扫卫生,麻烦……麻烦,你让一下。”他干脆的说了句:“好,要不要帮忙呢?”她心里一暖,可嘴上却说:“不用。”他突然笑了起来,她一脸生气地问道:“你笑什么呢,还不是因为看你打篮球才迟到的!现在老师罚我打扫教室!”听完她的话,他突然止住了笑声,夺过她手中的清洁工具,打扫起了教室来,不一会儿,教室就扫好了,扫好教室,他来到她面前,她生气的脸上露出了几丝笑容,他也知道是因为他,才让她受了惩罚,便带有一丝歉意的说:“对不起,我送你回宿舍吧!”她赌气似的说:“不要!”当她走出教室时,他就跟在她的身后,一路上,他们默默地走着,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身旁除过他们的脚步声,便是秋虫的鸣叫声,其实她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可是又不能表现的太激动,当她快到宿舍楼下的时候,他喊了她的名字,她以为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也没有回头,急忙向宿舍楼里跑,因为她已经羞红了脸,只是她清楚的'听到了他说的话:“你如果留长发,一定很美。”
回到宿舍,当她站在窗台前,用试探的眼光望向楼下面时,她看到了他离去时的背影,她把他的话记在了心里,从那以后,她开始注重她的头发,留及长发,直到长发及腰。
四年的时光里,她从当初懵懵懂懂的小女孩蜕变成了如花的姑娘,四年的时间里,她把所有的思念容在长发里,那打成美丽蝴蝶结的秀发是为他而留、亦是为他而生,四年里,她愿恪守那座空城,等他来为她填充可值得她留恋的任何可细节可粗略的事情,他来过,她兴奋不已,他走后,她泪湿衣袖;他来过,她心愿如初,他走后,她失望至极;他来过,她心如止水,他走后,她安放孤独。
是的,在她的心里,她已经爱上他了,不过是异地恋,正因为这是异地恋,她有时候觉得他在不在都没有多大关系,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她承受了太多的委屈和泪水,在他在的几天里,她尽可能的表现她最好的一面,可他和她一年也见不了几次,因此,每一次的重逢,都显得无比珍贵,然而,四年来,他们之间的爱纯洁的如同男性(女性)朋友,当他们行走在大街上时,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么近,手在不经意间便可以碰到一块,然后就能拉住彼此的手,昏黄的路灯下,他们的影子被拉的好长好长,有时候,她走累了,想要一个依靠的肩膀,可刚好跟前有个可供人们休息的公共凳子,她在想,是不是上天也爱捉弄人。
她甘愿等待,任时光消磨她的容颜,他相信即便他不能常伴她左右,但一定会给她倍加关怀的爱,可是她忘了,人心总是会变的,这和时间距离都有关系。
直到有一天,他问她:“我们要一直这么纯洁下去吗?”她想了很多,可也没有说一句话。她爱着他,可她觉得他没有带给她该有的安全感,她怕他想得到的并不是她的心,而是她这个人,她怕距离的阻隔会使他变心,所以她没有说一句话。
他似乎也懂了,从那以后,他打给她的电话越来越少,包容也越来越少,他对她的计较越来越多,理由也越来越多。女孩子的心都是脆弱的,也是特别敏感的,她分明感觉到他对她的疏远、冷漠、无视。或许他不懂,或许他懂。
他曾许诺要给她天长地久的爱,却也逃不过时间和距离的安排,她曾以为那青春年华会见证他们之间的海誓山盟,到头来,也不过是时间作祟,青春不再,空留悲歌无从说起,忠心与异心,恪守与陌路,她心有千万,竟无法言语,那弥留在她心头的美好变成了一地伤残,徒留回忆在脑海里盘旋打转,青春原不过是一场荒地上的喧嚣,开始的时候可以发出那么大的声响,结束时,却沉寂到无人知晓。
正是因为她的敏感,脆弱,也让她学会了坚强、从容,而今,她能坦然面对所有的幸福与不幸,在这个诺大的城市里,她也计算过她和这座城市的距离,她想,除过她自己和亲朋好友,恐怕没有别人可以给于她温暖了。
她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等她攒够了勇气,便可剪掉这三千烦恼丝,剪掉这及腰长发,她便可学会放下,重新开始接纳他人。
一份感情,难能可贵之处在于坚持追求;一份感情,长久发展离不开一心一意;一份感情,长相厮守少不了包容互助。等她走出那个让她无法自拔的影子,她还是那个可爱活泼的她,她还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她,她还是那个无比坚强的她。
她的名字叫茉莉。
而他的名字是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