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手擀面散文随笔
母亲一生节俭手又巧,总是能把窘迫的日子过得暖心而踏实。
在一日三餐多以面食为主的日子里,手擀面几乎是母亲每天必做的食物。
从地里劳作归来,母亲洗净双手就把面和上。然后倒出篮子里的菜,择、洗、炒,菜一成就换锅烧水,烧水的间隙开始擀面。
母亲躬腰耸肩,把逐渐变大变薄的面饼,卷在擀面杖上,前推推,后倒倒。案板上一阵“咚咚”声过后,先前的面坨坨,已变得厚薄均匀,被母亲折好放在一起,在问过我们吃宽一点儿的还是窄一点儿的后,手起刀落面条已被切好。母亲抄起上面的一层一抖,面扑簌簌落下,面条就像一席白帘子搭在母亲的手上。
幼时我家地少,每年新麦入仓后,母亲就开始计算着怎样吃,才能和下一个麦收季衔接上。那天做饭前,明知道是面条,但我还是带着期盼的口气问母亲吃什么饭,希望能得到不一样的'回答。母亲略一想,眼神里透着亮晶晶的喜悦,拍着我的脸说:“先去玩吧,一会儿回来咱吃‘花面条’。”
“花面条”出锅了,一黑一白,上面漂着几棵野苋菜,原来母亲的“花面条”就是红薯面条。我到现在还佩服,母亲能把红薯面条擀得那么滑溜、筋道。
母亲也擀纯白面的面条。父亲那一年在工地出了点儿事故,眼睛落下了残疾,不能再继续干精细活了,但是一家人的花销,即使再节省也还是要有的。于是父亲就和邻居叔叔,搭伙到河滩挖沙,筛石子。那活儿粗笨,全靠体力。
中午,父亲一回来母亲就开始煮面条。我给父亲端的饭,一碗纯白面的捞面条。待我返回厨房,发现剩下一锅汤面条,我一撅嘴就想哭,母亲赶忙拿过碗,又把稠的盛入我和弟弟的碗中。
在母亲的操持和父亲的努力下,家里的日子像冬去春来的树一样,慢慢返青起来。我们劝母亲不要再擀面了,买面条方便花样也多。母亲说:“你父亲就爱吃手擀的,擀一点儿又不麻烦!”于是,时不时地母亲还会舞动起擀面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