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得乡景忆乡愁散文

  工业化浪潮铺天盖地而来,吞没了我们身边每一寸的田野风光。或许我是一个恋旧的悲观主义者,这几年来一直关注着城市资本涌入农村后对我们生活带来的变化,痛心于传统乡村文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乃至覆没。我们固有的乡景、乡情、乡愁还有承载的地方吗?“鸡鸣桑树颠”、“墟里升孤烟”这类的田园景致只能留存在记忆里了。

留得乡景忆乡愁散文

  这样悲观落寞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情绪在参观过花源木香生态园之后达到了极点。

  花源木香生态园位于坝上草原到竹程的路边,是个占地1300多亩的现代园林基地,用石头做成的仿古树大门很是醒目,目前正在建设中。大约正在施工中吧,你能清楚的看到原有的田园野趣正一点点消亡,现代的园林景观正一片片生成,这更增加了恋旧的痛楚!

  我有幸看到了花源木香的效果图,待建成之日,这绝对是一个现代化的'园林生态园。无论是樱花大道、大树观赏区、花海观赏区,还是地被景观、滨水休闲区,都透射着浓浓的城市气息,表达城市里有闲群体对园林的解读及他们审美情趣。

  就以占地200多亩的山湾水库为例,这儿本也是波光粼粼,水鸟游弋,浅滩处摇曳着芦苇、蒲草。可建成后,环湖修有木栈道、观景木亭,还有大大小小的亲水石矶,一派人工痕迹,失去了天真。

  再说那迎阳的山坡,躺在松软的厚厚的野草上,仰看蓝天白云,远处或许还有一头低头吃草的老牛,那是多么温馨的场景!可今后将被红花草、石蒜、葱兰、二月兰等分割,游人只可肃穆的观赏,而不能和它们亲昵,放纵一下慵懒和散漫。

  由于是建设中,原有的几处乡村野景还残留着,只怕下次再来时已经不复存在,于是我掏出相机尽量多的把它们保留下来。

  进门后不久,在道路的左边有两方池塘,一大一小,中间有小埂隔开。正是初春三月,几株老柳轻摆着半绿的枝条。池中几丛是去年的蒲草,枯叶残败中别有一番韵致。仔细看时,发白的根部已经窜出嫩嫩的绿色的新芽。池水是蓝蓝的,映着远处的盘山和高速公路上疾驰的车辆。就在我流连之时,几只麻鸭急匆匆的从蒲草里游出,在水面上画出一道道舷波。

  工程指挥部坐落在一家农家小院里,院旁有一片竹林。这是本地产的低矮翠竹,竹林里正叽叽喳喳着一群麻雀之类的小鸟。这样的竹园没有园林修竹的挺拔、岸伟,却也别有一番野趣。无论是夏日的夜晚,在月光下婆娑摇曳,还是冬日压着积雪,偶尔有一只小鸟飞出,落下片片雪粉,那都是一道道可以入画的风景。小竹林的上方有几颗高大的杨树升出,其中一棵上面还有一个喜鹊窝,两只喜鹊轮番的进出。

  沿大道向前行,在两个小山坡中间是个水濑。现在是枯水期,底部只有浅浅的一汪清水映着蓝天的一角,但看着里面低矮、枯瘦的芦苇,也可想象着雨季里也是生意盎然的情景。几场春雨后说不定还有蝌蚪在怡然的游动,或者有野生鲫鱼光顾这里繁衍后代。我最喜爱的是那几杆枯败芦苇,会让人联想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意境。

  沿路左折通向山湾水库,在水库边有一块红土地,几个农人正在上面敷土。据说这红土不长植物,所以要从别处运来黄土覆盖在上面,当时我就晕了。留下这红土不是一个别致的景观吗?说到这红土还有一个传说。据说以前这儿并没有红土,是的,在竹程这一带包括六合北山区还真的很少见到红土。大约是在1940年前后,新四军一个营与日军的一个中队在这里发生了一场遭遇战,有50多名战士为国捐躯,血洒山岗。之后,当地老百姓就发现这片土地是红的。这场以少胜多的战役被载入新四军战典中,在六合文史资料中也有记载。

  从花源木香回来已经有好些日子了,心头一直闷闷的,提不起精神。我不知道如我这样固守着那份乡愁的人有几个?但至少当地的农人是没有的,看着他们愉快的挖土、栽树场面,还有一个手指夹着香烟指挥着的小队长充满笑意的面庞,知道他们并不留念往昔的村景。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工业化浪潮是大势所趋,谁也阻挡不了,我只愿我的这篇短文能够对那些即将淹没的乡景留个纪念。倘若投资者能够看到它,在施工时,保留下一处两处原来的野景,也算是给后人想起乡愁留下一个去处吧!普希金说,逝去的都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