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开始散文
哇的一声落地时,小小的我,眼中的世界什么都搁浅不了,丁点的色,零星的光,尘世纷扰与我仿若天涯。脑世界如素笺一席,就连大脑沟回也若影若无。心跳的速度,恍若慌张的小鹿,轻巧的碰触,犹如对周身的窥探,对生命回应的轻吻,对世界轻轻的感知,就这样开始勾勒生命螺旋式上扬的成长轨迹,浑然不知世界与我可否依存。
孤独与我,抽象到我无法触摸。那根滋养我从一个小小的胚胎,孕育成一个活脱脱生命的脐带,一端连着母爱,另一端是我,血浓于水的亲情,滋养着一个生命从无到有,从细胞变成组织,形成器官,再到完整的生命系统。羊水,是滋养我生命的海洋,胎盘是孕育我肉体的小床。这一切在母亲的身体里诞生,母亲用十月怀胎的辛苦,完成我与母亲肉体的分离,分娩时的剧痛,那份无法言喻的痛不欲生的感觉,只有做母亲的人才会有,而我浑沌中,一切才只是刚刚开始。
爸爸进入了角色,理所当然地把家里最舒服的大床让给了我和妈妈。但也不能躲进小卧室偷闲。没奶不能奶孩子,那就得承担起照顾我们娘俩的责任,母亲生完我,身子还虚弱着呢!
我太小啊!根本无法控制我的作息时间,掌控我的生物钟。有的就是原始的吃喝拉撒本能。我的哭声就像连着父亲的某一根神经,又像是冲锋陷阵前的集结号,只要一响起,爸爸一个弹跳,就扑到了我的'跟前,打开襁褓中我,用粗壮的大手拎起我的小脚丫,看看拉了还是尿了,全然不顾忌我柔弱筋骨需要轻点温柔点的呵护。我不高兴了,温柔点不行吗?我手舞足蹈,用更高分贝的哭声*着,偶尔使个坏,尿到爸爸的手上,身上,或努着劲拉一摊尿,爸爸你就收拾吧!妈妈会凑过来,拍拍我,亲我两下,还不忘数落你:“就不能轻点,又弄疼孩子了吧!”看着你们为我忙碌,为我拌觜,为我营造起家的和谐氛围,我总会情不自禁地进入梦乡,有时我还会在梦中甜甜的笑呢!
我像一块柔软的橡皮泥,只会伸伸手,动动脚,饿了叭嗒一下嘴,或呜哇呜哇地哭,其余的时候我都会用甜蜜的睡眠完成体内各器官系统的发育完善。
慢慢的爸妈用手轻触我的唇边,我会转动小舌头吮吸,去舔舐。眼前挂上气球,贴上可爱的姓娃照,我会用湖水般清澈的目光追随,凝望。当妈妈的奶水满足不了我小宇宙般身体的量变加质变的成长需求时,给我喝点糖水,逐渐添加点辅食,形成消化系统间断规律的营养供剂新的平衡。帮我有节奏地轻轻舒展四肢,左右侧翻,增长肌力。增加机能反射。定时间给我把尿,排便,形我规律的排泻生物钟。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爸妈都五音不全,连五线谱都不识得,还不忘买全了成套的家庭音响,每天在那清晨午后,给我反复地播放儿歌,民谣,舒缓的轻音乐小调,或是讲故事,仿佛对牛弹琴的事,我却能在反复的身临其境中,有了安静的模样,有了愉悦的表情,有了依呀想模仿的启萌。就这样慢慢地给空灵的大脑一点色彩,框架,时间,节奏,刺激以及反复的感知,激活体内蕴含着破茧,分裂,蜕变能力的细胞,锻造出生命成长的每一个印记。
某一个清晨或者午后,我突然毫不知情地翻了个身,想脸对脸地看清爸爸,妈妈的模样。身体躺久了我也累呀!翻个身感觉不错,索性来个180度吧!爸爸帮了我几次,让我自己来,也许还需要再等等,爸爸心急了点,我累趴下了,爸爸还鼓励我抬起头来,妈又开始训爸了:“有你这么当爸的吗?折磨孩子。”赶紧抱起我,仿佛是在逃离爸爸的魔掌似的。殊不知我的成长,少不了妈妈的柔,爸爸的严,才能辅佐我刚柔并济。
我的小手不再毫无章法地乱舞,好像有了点握力,能拽住妈妈的衣角,握住爸爸手指,或者轻轻拈起视野中某个东东,幸好爸妈照顾的好,因为我握住东西,根本不做纠结,不假思索地就往嘴里塞,父母嗔怒:“啥都吃,还顺带打我的小手,想让我长点记性,怕我误食有危险。”我哭得稀里哗啦,仿佛在埋怨爸妈,危险是啥呀!这不是你们应该帮我挡着的吗?我的牙痒痒,就不能磨一磨了?
有一天我吃妈妈的奶时,冷不丁使了点劲,妈妈疼得表情都纠结了,使劲拍了一下我的小屁股,我哇哇大哭,向爸爸求援,爸爸抱我的同时责怪妈妈:“你是亲妈吗?这么小也舍得打她,咬疼了吗?”我分明看到母亲的眼里有泪,是很疼吗?还是打我后悔了,心疼了,我不得而知。
爸爸哄我的时候,在我裂嘴笑的一瞬间,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般兴奋地说:“咱们的宝贝长牙了,怪不得呢!”从此磨牙棒像长在了我的手上,只要我醒着就棒不离手,吮得津津有味。偶尔发个小脾气什么的,也有了摔的道具。
我什么时候会坐得,我也不记得了,扶我坐起,再轻轻地放倒,爸妈一定是做足了功课,起初靠着小被子,过度到爸妈拉着我的两只小手,到一只小手,再到轻轻地扶着,最后到放手,我不但稳稳地坐住了,还发展到捏着手里的玩具左摇摇,右晃晃,免不了失控时偶而会跌个仰面朝天,但那身后一定有爸妈呵护的大手。
我想学习爬行的时候,是视野中我触手不可及的玩具,吃的或我根本不知名的某种诱感,当我攒足了劲想前进一点时,因为小脚丫根本用不上劲,两只小手到是因为开发的早还算有点劲,稍用点劲我离目标更远了,因为我爬时没有前行,反而倒退了,我不知道啥原因啊!可诱惑还在,我还会继续徒劳的尝试,直到累了,哭了,烦了,也就放弃了。
这样的好兆头,爸妈是不会错过的。为了我早点学会爬,爸妈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一人拿着诱感几乎贴近我的小脸,在我满怀信心地准备据为已有时,诱惑的目标远了点又远了点,妈妈呢像幕后英雄一样躲在我的身后,我的小脚丫准备后蹬时,母亲的手变成了我后蹬的基石,我就是在这样不知不觉的训练中学会爬了。
有一次,我发高烧了,爸妈忙前忙后地带我到医院打了针吃了药,可我还在难受呀!一会哭一会闹,谁抱也不行,爸妈看着我不吃不喝,小眼无神的样子,也伤心的泪眼婆娑。我在感动的回应中,哭着哭着就喊出了爸爸,一声有点模糊,再一声有点清晰,再来一声的时候,爸爸就幸福地吻起了我的小脸,妈妈嫉妒了吧!嗔怪到:“看把你美的!”妈妈一定知道吧!爸的发音比妈的发音简单容易,我可不懂厚此薄彼呀!
脑神经的活跃程度远远超过了我腿脚的熟练操控程度,我的好奇心与日俱增,总想摸摸这个,看看那个,我不再满足于爸妈温柔怀抱的味道。只要把我放在床上,我就想围着床栏摇摆不定地走一遭,只要把我放在地上,我就想围着茶几,围着墙裙感受一下距离的意义,摔倒了爬起来,爬起来又摔倒了,爸妈的鼓励左右围绕,不离不弃。
记得我蹒跚学步时,爸妈总在前方鼓励着我,我嘟着嘴,攒点勇气,晃晃悠悠伸出一只脚,还没落稳,另一只脚已经蹒跚着跟上,重心偏移,向前准备再次迈步,敌不过那柔柔的筋骨,眼看踉跄向前,口角流出了口水,小手也来不及手舞足蹈,呜哇委屈的模样,惹出心底的怜爱,爸妈抱紧了我。
后来牵着妈妈的手,我终于可以迈出家的门槛。
我的成长就伴随着这些小小的演变不断地推陈出新,给爸妈的世界中也增添了无数未知的可能。生命就像一页一页崭新的画布,用成长的足迹画出一条条优美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