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身影的散文

  思念永远都是一条流淌的河,或涓涓如丝或浩浩汤汤。记忆也许就是那翻滚跳动的浪花,不经意间便打湿了春夏秋冬的河堤。

远去的身影的散文

  “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我想,节日或许就是这岁月长河里的游鱼吧,它们调皮而灵动,时而推波助澜,时而兴风作浪。它们不管你这道思念的河堤是颓废萎靡还是坚不可摧,总试图留下它们湿濡的痕迹。

  而这痕迹的确被它们真真切切地留下了,时而黑白分明,时而五光十色。岁月这把刀不仅在我的脸上刻上了一道道沧桑,也在我心里刻录下了挥之不去的美好。这让我时常想起那些曾经的甜蜜,那份温暖和爱抚就如冬日的暖阳让我不得不去亲近。

  今天,我又看见四野的高粱吐着青幽幽的穗儿,田垄上吹来潮热的风,那个带着草帽的老人,他两手托起他孱弱的外孙,轻轻地将他的那个弱不禁风,甚至于头也懒得抬一下的外孙稳稳地放在驴背上。他拉着绳子的一头,绳子的另一头套着一头温顺的小毛驴,这绳子同时也温柔地拴住了他外孙美好的童年记忆。那老人和孩子以及驴子的影子被太阳光打在浓密的高粱叶上,那影子似乎还闪着亮光。弯弯曲曲的田埂上不时传来:“别瞌睡啊,快到姥姥家了!”“不许睡着啊,一会就可以下来玩了!”“快到姥姥家了,我们可以吃肉了…”

  人和驴子的影子打在浓密的高粱叶子上,也打在他外孙的心里。那一声声温暖的话语飘向漫漫四野,也欢快地住进了他外孙的耳蜗。

  如今,他的外孙想:今天是重阳节,姥爷也许在登高吧?是的,他老人家是在登高,他已经踩过岁月的座座山峰,住进天堂里了。

  今天,我还看见一群调皮的孩子在生产队光亮广阔的打谷场上疯玩。他们有的猴子一样欢快地爬到高耸入云的稻草垛上,有的则钻进垛窟窿躲起了猫猫。有一个男孩却是例外,他远远地坐在一边,流着眼泪,甩着大鼻涕泡,龇牙咧嘴地嚎着。这男孩腿上起了“狗跳”,本就疼痛,因为贪玩又被小伙伴撞了个正着。此时,小男孩的爷爷走过来,用他那宽厚而温暖的手擦干净他孙子的眼泪和鼻涕。不知道从哪弄来半块花生饼,塞到小男孩的手里。那双宽厚而温暖的手抚摸着小男孩乱蓬蓬沾满草屑的头发,“别哭,晌午到爷爷家里吃鱼去!”小男孩听说有鱼吃便忘记了疼痛,小男孩想:爷爷真好!他最知道我爱吃鱼了。

  身材高大的爷爷果真背起他瘦弱的孙子回家了,秋风里小男孩没有感到一丝的凉意,他爷爷温暖的'体温由外到内温润地流在小男孩的身体里,也留在小男孩幸福的记忆中。

  爷爷把那个小男孩放在他的门口,就喊小男孩的奶奶做饭烧鱼。爷爷爱惜地要给他的孙子扎“狗跳”,小男孩害怕疼不让扎,爷爷也只好罢手了。不过,爷爷还有其它的办法,他让孙子坐在门槛上,手里便拿了一块锅欿馍,用手揪一块扔在门槛外面让看家狗吃,然后又揪一块扔到门槛里面给狗吃。如此反反复复的揪馍馍,那狗也就里里外外的从他孙子的腿上跳来跳去。最后,爷爷拍拍小男孩的头说:“好了!起来吧。”

  此刻,扑鼻的鱼香伴着蒸腾的热气弥漫了整个房间,奶奶喊吃饭了。小男孩狼吞虎咽地吃着,爷爷说:“别急,慢慢吃!”小男孩吃完自己的一份,又连带着把爷爷的鱼也吃光了。直吃到肚滚溜圆,打了一个饱嗝,感觉那条起“狗跳”的腿也不疼了。

  这个贪吃又不懂事的小男孩如今也做了爷爷,在这个重阳节的夜里,他坐在电脑旁,想起他爷辈那远去的身影,饱含热泪敲击着一个个不足以表达感情的文字,想借助这拙劣的文章慰问一下他在最高处的爷爷奶奶、姥爷姥娘们——重阳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