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给万物以生命散文

  “诗,给一切以性格,给一切以生命!”这是艾青在《诗论》一文中予诗的精、气、神所描述的。

诗给万物以生命散文

  诗人在描绘和表现事物形象上,最为常用的一种手段,就是拟人法,就是给予自己所描绘的无生命、无感情的对象予以生命和感情。

  蜡烛是不会有惜别之感情的,诗篇里便可以有,朱牧的名诗《赠别》就写: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蜡烛更不会忠贞于纯真爱情的意识,诗人可以赋予,李商隐在《无题》“相见时难别亦难”中就写“蜡炬成灰泪始干”。

  花是不会哭的,诗篇里可以哭,“感时花溅泪”,这是杜甫,《春望》里的名句;花也是不会笑的,诗篇里可以笑,“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这是毛润芝《卜算子.咏梅》中的名诗;花更不会出嫁,诗里也可以出嫁,“可怜日暮嫣香落,嫁与春风不用媒”,这是李贺《南园》中的名章。

  将物拟人化,是诗篇感情形象化的途径。诗是抒情的文体,诗人将自己的感情渗透到自然景物中去,使客观景物同诗人的主观感受交融在一起,达到主宾俱化、物我相忘的境界,这就往往需要拟人化得手段。拟人化缩短了人与物的距离,以至使这种距离小时,人而物,物而人,人物交融,情景交融了。例如苏轼的名词《卜算子.黄州定惠院寓居作》: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剪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是物吗?是人吗?分不清;人与物,主与宾,均融而为一。诗人以孤鸿拟人,表现被贬黄州时的内心寂寞,诉述背恨无人省的苦哀,表现不肯随俗浮沉的高洁品格。诗人借助拟人比,把自己的难言寂寞与纯正的傲岸品格化为具体的,生动的孤鸿的形象,具有感人的艺术力量。

  这就是拟人化的艺术效果,它能增强诗的形象性和生动性,便于诗的抒情,增强诗的艺术感染力。

  诗人往往将人的人格、心理、动作、思想赋予物,借物来表现自己的人格和心理,这就是比直接描绘自己的人格和心理要生动得多,感人的多。因为它能把诗人的人格、思想、感情表现为知觉,能够使读者如同英国著名诗人艾略特所说的“闻到玫瑰香味那样地感知思想”。

  拟人化,对被拟的客观事物来说,似乎是被歪曲了的,但对它所表现的人的思想情感来说,却是真实的,而且是感人的。宋代著名诗人陆游把自己在抗金抱负不得施展而又遭受投降派嫉妒、排挤和打击下所产生的寂寞愁闷感拟人化,化为驿外断桥边的梅花的形象,写出了名词《卜算子.咏梅》: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巳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开在驿外断桥的梅花绝不可能有这种寂寞愁闷感,更不会有这种坚强不屈的,孤芳自赏的品格。从这方面来说,它是对梅花的歪曲。然而,却因此而将诗人的思想知觉化了,形象化了。从诗人赋予梅花的'人格和思想来说,是异常真实的,是亲切感人的,比诗人直白地诉说自己的孤寞愁闷要生动多了。

  然而,拟人化对物的歪曲要有一定的限度,要不违背物的自身的逻辑和规律。苏轼赋予孤鸿以诗人的傲岸与自甘寂寞的品格,但没有违背孤鸿的特征,如果是群雁,就比拟不切;陆游赋予驿外断桥边的梅花以孤芳自赏的寂寞心境,如果是花园的梅花,同样比拟不切。如果比拟不切,这两首名词就都失去了它们的诗意,而不成其为诗了。

  拟人化离不开丰富的想象。诗人赋予物以人的特征,几乎都是凭借物的某种特点而通过想象来完成的。鸭长年下水,苏轼据此写出了名句:“春江水暖鸭先知”,依赖的是想象;石榴花是复瓣,花萼为喇叭筒状,苏轼据此写出名词:“浓艳一枝细看取,芳心万重似束,又恐被秋风惊绿”,也依靠的不想象。想象给拟人化开拓新的天地,赋予拟人化以飞翔的翅膀与活力。

  在古今中外的优秀诗篇里,人以外的事物往往是人格化的。诗人赋予它们“以人的性质、感觉,甚至是意图的能力”(高尔基语)使它们具有人的思想、感情和性格。

  拟人化离不开对客观形象要有自己与众不同的发现,有从新的角度,新的方面的独具慧眼的发现。如果没有发现,拟人或者不切,或者人云亦云,诗也就没有生命了。夜,春庭,明月,落花,这景象许多人都遇到过,但没有独特感受,也就没有诗,而张泌有自己独特的感受和发现:“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月有了人的性格,诗也有了生命;风停雨住,许多人都见到过,但没有独特感受,也就没有诗,而苏轼有自己独特的感受和发现,是诗人拟人化的基础,精妙神奇的拟人化的诗章由此才可能产生。

  诗人在描绘和表现事物形象上,最为常用的一种手段,就是拟人法,拟人法就是给予自己所描绘的无生命、无感情的对象予以生命和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