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温暖的散文

  幼小的记忆中,父亲就是一个病号。简陋的土房中,总有不同的药粒,还有熬草药的气味。好在父亲是队里的党小组长,每天拖着病重的身体,奔波在村里的事物上。在童年幼小的记忆中,也没有想过父亲是什么病,利害吗?

记忆温暖的散文

  那时,为增加父亲的营养,每天,晚上睡觉前,母亲总要给父亲作上一碗面疙瘩汤,有时打上一个鸡蛋,加上葱花什么的。

  在被窝里醒来,那扑鼻的香味,让你久久不能入睡。起床尿了,躺在被窝里,不敢出声,只是翻来翻去。父亲和母亲相视而笑,从锅里盛上半碗,叫我。快速起床,享受这难得的美味。

  父亲又病倒了,躺在床上,母亲去地里干活了。我从外面玩回来,父亲对我说:“这几天感觉没有胃口,你去打一瓶醋吧!”父亲披衣起床,在口袋里,四处搜着,只找出一枚五分硬币,又走到鸡窝里,拾起一枚带有母鸡体温的鸡蛋。我小心地把那一枚五分硬币,装入口袋中,一只手拿着那枚鸡蛋,一只手拿着装醋的瓶子。

  大街两边,都是高大的梧桐树,在树的荫下行走,一跑三跳,少年不识愁滋味。

  那时的商店,都是一样的格局,是长长的柜台,有一米多高,宽也有一米。柜台上面有盐柜,盐柜里堆满白盐,盐柜上面有一杆称,不像现在我们到商场都是整包的。旁边是盛醋和酱油的两个桶,上面盖着木盖,旁边还有打醋的提子。售货员,一位梳着短发,头发上别着一个蝴蝶发夹,穿白色的制服,制服上别着一枚白底红字胸章,上面有五个字“为人民服务”,戴着蓝色的短袖。

  那时感觉柜台老高老高,垫着脚尖,把装醋的瓶子,放在柜台上,从口袋中,掏出那一枚五分硬币。对着售货员说:“阿姨,我打一瓶子醋。”一只手举着那枚硬币,一只手举着那枚鸡蛋。阿姨看着我手中的鸡蛋,温和地说:“我们商店不收鸡蛋。”在那一瞬间,两只手也不知是收,还是什么?一种羞涩感,涌上心头,双手颤抖着,退回手来,脸也顿时红了,眼神中有一种无助的神色,是那种落魄的穷。

  当我不知所措之时,阿姨又温柔地对我说:“拿来吧,打给你。”我又伸出双手,交给阿姨,那一枚五分硬币,还有那一枚鸡蛋。

  只见,阿姨把那枚鸡蛋,放在柜台下,阿姨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毛钱,把我那一枚硬币,装进自己的口袋。又把那一毛钱,放进商店的钱柜中。

  当我拿着打满的醋瓶子,眼光和阿姨的眼光对视时,感觉到阿姨祥和的目光,是那样有温情、温柔、慈祥。像我母亲的目光一样。

  人到中年了,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现在,回味起阿姨那眼中的温情,才感觉到,那是最温柔,那是最祥和。

  阿姨,你在那里?我好想你。

  但闻芍药醉人生

  早晨,来到人民公园牡丹芍药园,牡丹己凋谢,一场春雨,把盛开的.牡丹,打落一地,看着泥土上的残红,伤感的味道涌上心头。不过,芍药正花开,是开始的花开,是一片花海中,突出的几朵花开。就像是初生的太阳,含苞欲放的青春。

  也曾去神都洛阳,看芍药花开,花开时节动京城;也曾去天坛,看芍药的妖艳,那种皇家的威仪;也曾去灵隐寺,看佛院芍药之静,那种花开花落的禅意。

  芍药是“六大名花”之一,人们称她为“花仙”和“花相”。自古就是作为爱情之花相送的,花大争艳,妩媚多姿,故名为“娇容”。我一直不明白,同样是花,聪明的中国人,总要寄托一种美丽的情怀,比如,梅、兰、竹、菊,就是圣人之花。也许花在四季的表现不同,有的冰清玉洁,有的翠绿常青,有的清香淡然。当然,希望人从花身上,学到一点什么吧。

  感觉人民公园的花,好像专为我一人开放,有时间,想去就可以去。有时约上朋友,共同赏花。有时也能在花园中,碰见到一群摄影的朋友,相逢花丛中,浓情时时发。

  是啊,错过了太阳,还有月亮。前几天,工作忙,没有时间来公园和牡丹约会。今天,坐在花园边的石头上,太阳从东方升起,暖暖的阳光散在身体上,有一种温暖的感觉。芍药叶片上,晶莹的露珠,阳光下,散发出七彩的光,像一面七彩的魔镜,有时旋转着,有时就是一闪。一朵,二朵,远处的花苞,微风吹过,像沙场列兵的阵势。蜜蜂,像舞池中的舞女,轻盈转动柔身,在花朵上采蜜。远处有鸟鸣,竹林深处有几只鸟,看不清是什么鸟。伸伸脖子,闻一下花香,醉人感觉。

  看着这一片花,想起了读《红楼梦》时,那位“是真名士自风流”的史湘云,在贾宝玉的生日宴会上,只有史湘云,完全没有少女的矜持,喝得最为尽兴,玩得最为尽情,洒脱自然,连最后喝醉了,睡在芍药花下时,也不忘行酒令。醉眠芍药茵,也成为《红楼梦》中最美的情景之一。可叹,作者用一朵小小的芍药,为人物的风流增色。

  远处有一位跳舞的妇人,似隐似烟的音乐,像风一样飘渺。想起古人,男发交往,以芍药相赠,表达结情之约或惜别之情。可惜,我听到那优美的音乐,在花海中,竟不敢采摘一朵芍药,表达情意。

  童年时代,也不曾缺看花的机会,只是看到的是田野之花,但对于这些富贵之花,只是一种向往。

  人生过了小半生,才拥有这一片芍药,感觉是上天送给我的盛宴。这些年来,追逐着时光,追逐着名利,追逐金钱。有时,追逐着别人眼里的人生,追逐着比别人高一点的聪明。现在,才知道清新的空气,温暖的阳光,有一颗散淡的心,才是最重要的。这一片花,寂静地,也不管有人看,没有人看,只是寂寞地开放,有香送人间。

  选择寂寞,选择宁静。有这一片淡淡的花海,这就够了。

  久久地不愿离开,映日荷花别样红,芍药也一样,待日升中天,那睡着的花,才会展出英姿。无奈,人在红尘中,得挥挥手告别。待明日,再与你约会,共度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