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遗恨散文
宫门戛然而开,四周空荡荡的,可为什么,还能隐约闻到空气里的血腥?石阶那么冰冷,旌旗那么讽刺,天策府里有遗憾,东宫有遗憾,齐王府里也有遗恨,一扇门推开,再关上,什么都没有了。
斑驳的门环在抽泣呜咽,耳边的风声那么猖狂,太原起兵错了吗?那个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尽是沉默的争锋。李唐王朝为何要以这样的惨烈开场?兄弟之争也可以如此令人心痛。李世民背了数千年的哀伤,玄武门里发生了什么,谁又能想起?
或许应该情形胜利者是秦王,而不是李建成或是李元吉,否则没有人会想到这刚安宁的*将会落入怎样的万千尘寰。历史就是这样,一句“必要之恶”就掩盖了一切,用“代价”来形容太子和齐王的'死实在可笑又可怜。
也许李家兄弟真正想要的,不过是相互之间心知肚明谁才是未来的大唐之主,也许作为父亲的李渊希望的,不过是在太原的马场上看三个儿子意气风发,骑马射箭。悔不当初进兵太原,当什么皇帝掌什么权,到头来老泪纵横,谁输谁赢都是伤痕。拂眼间,三个都是亲生子,如何让老父不伤神?玄武门里刀剑无眼,玄武门外钟鼓分明,对错只是一念。
世间爱恨如斯,刻在碑上,写在书里,合上之后,谁又能再记起什么?书页已泛黄,偶然翻开,满目尘埃,点点墨痕似是执笔人的泪晕开了墨迹,又似是时光老人回溯时的潸然泪下,谁也不得而知。当风干的血迹已暗淡,逆流成河的感伤能否再浸润出从前?名利场是条不归路,帝王家的一个出口通往黄泉,光芒的来源越庞大,背后的阴影越骇人,有人用一生去参透,有人在生命最后一刻还执迷不悟。
一座城门,开合之间风云变幻,骨肉亲情在刀剑黯然神伤。上天会赐予谁胆量,让其细声询问沉睡的秦王,是否有过颓唐与溘然?一杯震荡的美酒中能否喝出苦涩,一颗璀璨的明珠里能否看到暗淡?国殇可用大业安抚,心伤又有何药可医?太宗文皇帝,修改了《随书》、《唐书》,又岂能掩盖心上那一道鲜红的刀伤?
那座城还在呢喃,只不过不再有人记得它的声音,宫墙的漆换了一次又一次,时间还在延伸,削去筋肉的骨骼还在重新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