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烫婆子散文

  早起,见到微信群里,扬州的小雅发了图片,提出问题:“记得这是什么吗?我们很小的时候用的。”

铜烫婆子散文

  我看在眼里,泪水立刻流了下来,那一刻,无法控制住自己。

  我不是个容易掉眼泪的人,只是这样一个物件,触动的是一段人生、是再也感受不到的温度、是一段再也回不来的光阴。

  自小,因为父母工作忙,还要照顾弟弟,我在外公外婆身边长大,和许多同龄人一样,有着这样温暖、被无限宠爱的童年。

  外公外婆对我的爱,已经不能用文字这样苍白的表达,或许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去表达这样埋在心里最深的爱。

  外婆去世的.第二年,我回到故乡,问母亲:“有没有合适我带在身边她的遗物?她的梳子、她的秀发、她的抗日战争纪念勋章?”

  不能回国为外婆送别,已经是我一生的痛。外婆说过:希望我这个大孙女在她的追悼会上,为她捧遗像的。可是我的不孝,因为有孕在身,家人极力阻止我登上长途飞机回去送行,妈妈说:“人走如灯灭,你又何必执着于形式?”

  母亲听了我的问题,转身回到房间,不一会,双手捧着一样东西走出来。

  缓缓地打开包裹的毛巾,在我面前的是这个黄黄的铜器,这样浑圆,这样古旧,这样从光阴里走出来……

  我当然记得它的。

  93年的暑假,我背包去杭州旅游,走遍当地市场,觅到这个答应了外公买的“铜烫婆子”。

  这是外公寻思了很久,送给妻子的礼物。

  这个古旧的取暖器,里面装上热水,拧好铜盖子,包裹上毛巾,便可放在手心里、被窝里,让人暖暖地过这个冬。

  陪伴了外婆18个冬天后,这个小物件,它的主人也撒手尘寰。

  一直想知道,这样的冬夜,到底是它温暖了外婆,还是外婆久久地护着它的暖。

  里面装着的是外公对外婆一辈子的牵挂。

  从母亲手里接过来,把它抱在怀里,我埋下头,闭上了眼睛:

  仿佛闻到了她的身上的味道;

  仿佛听到她在远处唤我的小名;

  仿佛她不曾远去;

  仿佛她一直在我身边,正怜爱地走过来,用那个熟悉的姿势拥我入怀,如我还是她捧在手心里的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