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池公园散文随笔

  池倒是有两座,但多少年未见一瓣荷花,偏偏滥用荷花池之名的单位遍地都是:荷花池小学、荷花池居委会、荷花池酒家、荷花池新村……仿佛这一带的建筑总是被荷花簇拥着似的,真不知当年第一个用荷花池命名源于什么灵感。

荷花池公园散文随笔

  荷花池公园坐落在一幢幢摩天大楼的旮旯里,用屯溪人的俏皮话来形容:一泡尿没撒完就走了个通头。别看它小,呈现出的景致和气派一点也不比大公园逊色。往硬处说,亭榭秀巧、曲径通幽、雕塑温馨、花草悦目、修篁蔽日、古树参天,尤其是靠北那座用楷隶行草四种书法雕刻着古今名人赞颂屯溪诗文的石碑长廊,堪称国内一绝,引无数人体味、留恋、折服,也算是镇园之宝吧!朝软处说,天天演绎着居民那无掩无饰的嬉笑怒骂,日日展示着市井生活的百般妙趣。

  中午过后,人气便渐渐兴旺起来。背琴囊的、扛乐谱架的'、拎小凳子端着棋盘的、摇收折扇的,男女老少,只管踏着闲步哼着小曲朝约定的长廊、树下、亭子里聚拢来,各投所好,自成一“族”。于是歌摊、棋摊、扑克摊、聊摊便摆开擂台,一时好不热闹。

  先瞧这歌摊:琴师和歌手大都是退休业余的,琴声响处,84岁的琴师颔首示意胖嫂开唱,刚入群的胖嫂没见这么多人围着,有点不好意思,琴师佯装着垮下脸来:“请你吃肉啊……?唱!”“唱吧唱吧……”众人也一个劲怂恿着,胖嫂便羞答答地心一横,兰花指一翘,喉咙便流出一线尖音来:“我本住在蓬莱岛……”颇有几分严凤英的韵味。唱着唱着围着的男女忍不住地跟着唱了起来,独唱变成了声调参差不齐的合唱,再唱着唱着,忽然当中一位指着另一位豁了门牙的老太说:你唱错了,把韩英唱成江姐了……“哦,唱错了?”那老太也不恼,自嘲地一笑,顿顿嗓子,又跟紧了去……有时候遇到几把胡琴来助兴,便又自发分成几个小歌摊,你唱你的郭兰英,我唱我的宋祖英,此扬彼抑,互不干涉,从妹妹坐船头唱到哥哥走西口,从夜半三更唱到日落西山,调不分高低,曲不择今古,音不拘粗细,唱的就是一个乐,吼的就是一个爽!

  扑克摊、棋摊可没这么轻松!一溜小长凳次第排开,博弈的战士、围观的闲客个个屏息蹙眉、老谋深算,一时间看不见的战火当空升腾,闻不到的血腥味四处弥漫。有位戴着金边眼镜的长者特有意思:执棋举步总是慢条斯理,有时候甚至是醉眼迷离,身手不动,乍看似乎是瞌睡了,久之,但见他双眼一睁,食指和中指夹着棋子猛然一掷,落地有声,呵呵一笑,收复失地,赢来一片喝彩!也有的只顾一味进攻,却忘了后卫防守,待醒悟过来为时已晚,于是请求悔棋,自然会遭到对方断然拒绝:“棋场如战场,悔棋是毁己!别做小人……”一句话又激怒了恳求者,“谁怕谁,再来!”一时间硝烟再起。

  至于聊摊,那就更无拘无束了,大到治国安邦,小到菜价涨跌,邻里趣闻,荤素笑话,都成了聊资、听觉佐料,无论远近亲疏,认识与否,你卷着新报纸,我旋着收音机,或倚或坐,你扯几句,我评一番,聊到世风不古,一阵怒骂;说到治国韬略,神采飞扬……嘿嘿,都不是评论家,且不说对否,图的就是个一吐方快!

  小小公园不仅白天忙碌,早晚同样承载着市民的本色追求。古人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荷花池公园虽然小,虽然没有荷花,但却比荷花更受咱市民的喜爱。当然啰,踏入公园收获的未必都是快乐。哪:少数遛狗的少妇只顾一身光鲜,却不愿清扫宝贝的排泄物,每天总有三坨两坨的玷污了公园的脸面;有人仅为少走几步路,硬生生在绿茵茵的草坪上践踏出一道泥槽,乍一看就像是一道刺眼的伤疤;还有少数“爱花”的人刚见丹桂吐蕾,就左撕一枝右劈一丫,把棵好端端的桂花树摧残的体无完肤,让人好生心疼……是呀,尽管人们都爱这座袖珍式的休闲家园,但无论如何,不能以玷污、摧残乃至占有的方式去“爱”它,您说是这个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