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似水的现代散文

  多年以后,我仍在想:匆匆那年,我们每天坐在一间房子里,每天看同一本小说,每天在同一座园子里生活、学习,每次坐同一辆车子回家,我们在一起的时光甚至比父母还多,为什么没能在这里遇到幸福?而幸福,究竟是什么模样呢?

流年似水的现代散文

  ——题记

  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见过尔豪了,或许两年,或许再长一点。——那是一个眼神干净、笑容温暖、曾给我兄长一般关怀的可爱男孩。

  常听人说:时间可以让一切美好回忆蒙上灰尘。可我认为:终有一些人和事会历久弥新。

  那时,我们是高中同班同学,他坐在我的后排。

  那个年代的中学,还是一段纯洁美好的记忆: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纯真的笑容,没有私心杂念,没有烦恼悲愁,没有利欲熏心,每个人干净得像个白白净净的婴儿。

  那时,除了努力学习备战高考,课余时间我非常喜欢看小说——世界名著、古典四大名著、金庸古龙的武侠著作、网络作家韩寒的文字,常常会让我如饥似渴。我总是飞快地浏览、飞快地翻页,似乎在争取每分每秒的时间。

  “你看书的速度好快!”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先是一惊,然后回头看到一张皮肤白晰、清秀俊朗的脸。

  虽然他有点儿不识时务,我还是礼貌地点了微笑了一下,然后马上把目光转向书上。

  他告诉我:他叫尔豪,不是陆尔豪,而是徐尔豪,是昨天才转来的插班生。我暗笑,原来男孩子也喜欢看《情深深雨蒙蒙》,也知道电视里有一个陆家

  少爷叫陆尔豪。

  这是我们第一次打招呼,我只记得都是他在讲话。

  他的出现并没有改变我平平静静的生活。我依然努力攻读,课余疯狂看小说。唯一不同的是:会有一个人静静地和我看同一本书,我也会不动声色的放慢换页的速度。

  我们很少说话,不过他也常常会带书过来(比如韩寒、郭敬明的新作),然后我们一起看。

  “我们之间只一桌之隔,我们是爱好相近的人,”这是我第一次和他谈书本以外的话。

  他只是淡淡的笑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和洁白的牙齿,煞是好看。

  接下来的日子,我惊讶地发现他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他的作文每一次都被老师拿来当范文读;他的作品居然会在某些杂志、报刊上登载;他的月考成绩每一次都会位居三甲之列。可他最棒的,还是“灌篮”技术——突破如走迷踪,令人防不胜防;分球出其不意,时有神来之笔;三分远射神准,好象手上安了一个瞄准器;弹跳亦是惊人,1米78的个儿,单手扣篮毫不费力,他可是校队的绝对主力。

  有了尔豪的加入,我们校队从此赢得不少荣誉,尔豪也拥有了一大票美女球迷。

  每每路过篮球场,我都忍不住想多看几眼,毕竟有一个熟识且帅气的男孩在那里跳跃腾挪。但我很少坐下来看打篮球,不是我不懂,而是我不喜欢大汗淋漓的感觉。

  记得有次我刚好路过球场,便看到球场边挤满了观众,我好奇地走进人丛,旁边的同学告诉我:今天是“王牌军”县一中和我们学校举行“篮球争霸赛”,球员个个技艺出众,场面必定火爆精彩。

  驻足一望,我便看到了一身橙色球服的尔豪,宛如一束不断跃动的火。

  那是我第一次认真地打量他,因为此时他看不到我——他高高的个儿,略显单薄的躯干,黄里透白的皮肤,帅气且英气的脸庞。他上篮时动作洒脱,奔跑时疾如狂风,防守时冷静果断,远投时轻灵飘逸,很难与平日眼神干净、话语不多的他挂钩。

  可这所有的优点,却那么完美地体现在徐尔豪一个人身上。

  7个3分,10罚10中,让他一战成名,成了校园英雄;也让县二中一战成名,从平日尽负20分到狂胜县一中15分。

  第2次月考过后,终于又到了我们盼望已久的周末。

  因为学校实行封闭式管理,两个礼拜才允许回一次家。所以走在回家的路上,每个人都欢快得像只鸽子,恨不得直上云宵。

  “我可以载你一程吗?”身后响起一个男孩的声音,如此悦耳,如此熟悉。

  我听出是尔豪的声音,回头望去:尔豪骑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满脸堆笑地停在我的左边。

  “这怎么可以?我们又不顺路,我家住玻璃厂那边。”说完,我用手指了指家住的方向,心跳突然加速。

  “这么巧?我家也住那边。”尔豪爽朗地说。

  我微笑颔首,然后坐在他的车后。我们依然不说话,我看着他强健的背影,满心的甜蜜与激动。

  我想起不久前看过的一部电影——《单车上的幸福》,那是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而此刻的我,是否也很幸福?是不是影片中男女主角身边的那种幸福?……

  “哎哟”,我突然不由自地发出一声惊叫,一个强烈的颠簸差点把我从单车上掀下来,慌乱中我本能地抱住了尔豪的腰。

  “你没事吧?对不起,刚才一个小孩子乱穿马路,我怕撞到他,所以……”尔豪满怀歉意地解释。

  “没关系,我没事,”顿时,我的`脸火辣辣的。

  是为了刚刚的胡思乱想?还是第一次如此亲近的抱住了一个男孩的腰?我不知道。

  如果你和他成为了朋友,肯定会觉得他非常不错。我们就是这样觉得彼此不错,才成为好朋友。

  我们课余一起看小说,周末一起回家,一起讨论课内或课外问题,我也偶尔去看他在球场上大展身手......只是我们依然保持一种距离,这不是一桌之间的距离,而是两个人的心距。

  或许在那个追求学业、禁止早恋、唯分数论英雄的年代,这种距离,终究不能跨越。

  但学校里还是散布起流言蜚语。

  哭过之后,我依然沉默,似乎这一切与我无关。可我和尔豪的距离明显拉远,我不再下课看小说,不再坐他的自行车回家,甚至不再和他讲一句话。

  我试图用形同陌路、不言不语来击破别人的谣言。

  可没过几天,我的后排就不见了尔豪的身影。

  我满心的茫然和担心。

  尔豪一礼拜没来上课了,有同学说他走了,转学到了另一座城市。

  他的大伯是县二中的教导主任,在听到这些流言蜚语后,为了不耽误他的大好前程,就给他办了转学手续。

  临走时,尔豪让好友转交一封信给我。

  我是含着泪把信读完的。

  原来,尔豪是喜欢我的,却一直无从捕捉到我喜欢他的信息,只有选择安静地离开。在信中他还告诉我两个秘密:他根本不喜欢看韩寒、郭敬明等网络作家的小说,是为了接近我才买了很多他们的书;他的家与我家方向相反,他总是先送我回家之后,要骑行一个半小时才能到家。

  落寞的秋,风干了我最后一滴眼泪。我的脸依然冷漠,用来掩饰内心的苦涩与思念。我像一只受伤的蚕,蜷缩进从心灵深处吐出的丝茧里,不敢再去想,也不想再去问……

  没有开始的开端,注定是没有结局的结束。

  流年似水,似水流年。于是我的十八岁,这个眼神干净、笑容温暖、曾给我兄长一般关怀的可爱男孩,宛如一阵春风掠过,送来缕缕清香,荡起阵阵涟漪,然后一切重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