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鲁番的碎片散文
有历史的地方,就是有感慨的地方,有历史的地方,就是有文字的地方。吐鲁番文明的残片,失落在交河和高昌,也失落在火焰山和苏公塔。根植在骨髓里的历史气息,在这片土地上,你和我都是见证人。
交河故地
历史遥远,我们的脚步更加遥远。
我们一行人沿路而上,昔日曾辉煌过的城池,如今已经衰败,仅有土坯在哀叹,在伤感,故日的城壁在烈日下叹息不止,似乎在告诉我们这里曾经的故事。
烈日下的交河,炎热的让人难以承受,这似乎象征了一种力量,象征了古老沉睡的王国,也象征了自然,更象征了一种历史,在交河的每一块土里,都深深的埋藏了这种思想,并且通过吐鲁番特有的遗迹,向我们展示这里古老的故事和传说。
一位文人或者是一位学者,在夕阳下走过这里,登上高高的城坯,极目望去,旧日王国的气息成为余辉中的哀伤者和见证者,会有什么样的感想呢?是余辉的哀伤和感叹?还是古老王国的沉默和无语呢?我想那只有问残存的老墙了。我相信秋雨先生眼中的交河和农民的眼中的交河,应该是相同的。
交河故地,千年不逢一雨,寸草不生,偶有大雁过往,也是哀感的调子滑过灰色的荒芜。只有孤独者稍顺经过这里,那是风默默无语带着沙土从一个角落行走到另一个角落。除去了颜色的交河,只有荒芜和孤独的古老气息,弥漫着贴切和厚重吐鲁番情感。就像是一个空虚的时代,在荒蛮上成长起来的古罗马决斗场一样,已经是很久以前的文明衰败了。
别人说交河是死于战争,我说交河灭亡于自然和孤独,也正是这种孤独,让我们看到交河真正存在的价值。古老的城池,在自然面前,不堪一击,脆弱得如同婴儿,全城之力的城墙,十米宽,高数十丈,炮火也显得无力,而在古老的历史和自然面前,他荒芜了,孤独了,成为了面前这些土坯。怎么不让人感叹呢?尘土于秋霜同傲骨,交河于夕阳共伤悲。或许任何事物都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和归宿。
回来的时候,我问同行的一个女孩子,感受如何?她说:感觉就是很热。我笑了,历史也笑了。大概这就是历史。
火焰的唇
冰岛的冷是冷的极至,火焰山的热是热的极至。
火焰山坐落在火焰的唇上,干喝而又富有活力,身披红衣而又没有女子娇柔做作之感,这就是西域的味道,浓厚而深重,也正应证了西域的民族和风情,如同火热的少女衣裙,舞蹈着生命的迹象,赞美火的民族演绎着烈日的礼赞,这就是吐鲁番的火焰山。
火焰山哦火眼山,驼走大漠在这里和你融于了一体,在这里将豪情和雄浑演绎的醉人。走过者都说这里是生命的干涸地,是生命无奈的挣扎地,而驼是这块土地上的勇士和奉献者。行走在火焰山的土地上是驼生命的责任和义务。这驼的精神正是这吐鲁番人民的精神。
火焰山的热是我们没有办法想象的。驼走大漠的豪情在沙漠的干喝面前,也只能说是流浪者的抗争,正是由于这种抗争,才造就了驼的雄浑和精神,驼面对大漠执着的.抗争,为水,为生命,也为了生存。在火焰山人民的眼睛里生命因抗争而美丽,驼因火焰山而更加的拥有神话色彩。
驼沿山而上,渐渐只有背影。行走在沙漠烈日下的驼,行走在火焰山的脊背上的驼怎能不让人敬佩呢?人经过这里,饥喝和干热早已让他们没有了思想和冷静,去感叹这干涸生命的美丽了,可是驼却依然在火焰的唇上行走,将精神洒在路过的沙漠和通向远方的商路上,我突然感觉到驼是吐鲁番的象征,也是整个*民族的象征。
庄子是一种思想,尼采是一种思想,我想火焰山也应该是一种思想,驼也应该是一种思想。这种思想只有生活在吐鲁番的人民知道,吐鲁番的土地知道。我作为一个过客,仅是匆匆而过,获得的是那样的贫乏和无力,可是又是那样的无奈和感慨。
火焰山下有克孜尔千佛洞,洞面残缺不全,以面观去,仅有残存,缅怀之感,渐也哀凉。于是生怨,如女子的眼神,在绝望中干枯,这种干枯是历史的罪过,而我们都将成为这历史的罪人。克孜尔千佛洞背靠火焰山,埋藏了不知道多久,现在突然展现在我们的面前,似乎古老的文化要和这火焰山一样为我们留下几许精神。
佛洞的洞窟也不是很多,洞内甚是干热,有几窟有坍塌之感,人工修复,很是生厌,有虚做之疑,历史本来自然之物,自然而来,又为什么不让自然而去呢?本不应该打扰的平静,在几个现代人的说笑和指点中远去,现代的文明如何跪拜和承接古老的文化和历史呢?想到这里,火焰山更热了。
车出火焰山,从车窗望去,右边几座坟墓遥远,左边的深渊,河水浑浊,偶有驼行。高空望去,山色灰红,大概七月的火焰山就应该是红的颜色吧。
车前行语
车行至苏公塔,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吐鲁番的七月,即使是晚上,热也笼罩着这块土地的,热似乎对这块土地特别的厚爱,难以割舍。
阳光下的苏公塔给人一种古朴的宁静,似乎想告诉你什么,可是究竟又没有说。在历史的长河里,它的故事是那样的渺小,可是又是那样的庞大,和着早晨的空气,照耀着吐鲁番这一块土地的太阳,也只有它是这里历史的见证人了。
对于吐鲁番的历史,我是模糊的,来之前我仓促的翻阅了一下,才发现我是错误的,对于历史,我们翻阅的仅仅是纸张,而不是文字,也不是历史的角落。不过幸好我翻阅了一下,至少我是这一群来苏公塔的幸运者,也是这一群来苏公塔的幸存者。
苏公塔又名额敏塔位于吐鲁番市东郊的木纳村,额敏塔是清朝名将吐鲁番郡王额敏和卓,为了恭报清王朝的恩遇,表达自己对真主的虔诚,并使自己一生的业绩流芳后世,而自出白银7000两建造,额敏和卓死后次年,其次子苏来曼建成于1777年,至今已有200多年的历史。
文字的记录往往简单几笔,可是我们究竟能读到什么,才是我们需要的呢?我认为只有一点,那就是精神,永恒的精神,而这种精神也正是我们现代人所缺少的和怀念的,正因为缺少才怀念,也正因为怀念才缺少,就像我们将珠宝挂于胸前一样,可是忽略了珠宝是因为我们人为的认可才有了价值。我们忽略了历史本身的价值,游走在苏公塔前,我们又是来看什么的呢?看我们的无知和历史对我们的嘲笑吗?还是我们冠冕怀古者的心情和娇媚怕阳光的油纸伞呢?
塔前有额敏和卓的大理石雕,在晨光中格外的肃静,周围鲜花相伴,使雕像更加突出,这雕像突然让我遥想我们死后,我们的墓前又放的什么呢? 大概多数人会平庸的度过一生,而这平庸的生活中又有多少奋斗的成分和不干做寂寞者的努力呢?我想生命的解释,不是一句苍白的诗句,也终究不是一段零散的文字的。
整个苏公塔分为两座,一座为塔,一座为寺,经过后人修葺,更加的完善和秀美。从塔身出来,我突然想起一句话:一个有英雄的时代,是时代的不幸,更是百姓的不幸。不过我又想起了另外一句话,一个没有英雄的时代,更是一个平庸的时代。
高昌畅想
当高昌的遗风吹动的时候,这里已经是土的世界了,一堆很常见的土坯,或感慨,或沧桑,百年历史仅有烈日当头,残存旧梦,又到那里去寻找它的源头呢?
我和阳上了最高处,一眼望不到尽头,高高矮矮的用土坯写下的岁月,连绵起伏的土坯,远远的畅想,另人默默无语,或思考,或感慨,一时间都来了。可是站在骄阳下的我们都没有说出什么,或记录什么?只是站在那里,如凭吊自己的坟墓一样,那样的传奇。
高昌古城,历史悠久,始建于公元前1世纪汉代,因其“地势高敞,人广昌盛”因而得名。公元460年(和平元年)车师国亡,柔然立阚氏伯周为王,称其国为高昌国,掀开了高昌王国的序幕。公元1290年,海都、都哇率军攻占高昌城,1283年,哈密力失守,火赤哈尔的斤战败被杀,王宫迁往甘肃永昌。高昌回鹘王国灭亡,传世417年,至此,高昌城遂废。
这是有关高昌的历史记录,是前人惜墨如金还是后人忘记了注释,文字间的游离破碎,似乎如同这眼前的土坯一样没有多少话语,不过这或许正是高昌要给我们的感觉,它要给我们留下这样的土坯,这样的感情和这样的追忆。否则历史的情感又到哪里去寻找呢?
在高昌的途中,我听几个历史系的大学生说高昌太无知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用这个词,或许是天太热,白去了?或许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我曾记的一位先生曾经说过一句,历史的苍凉是因为人类的悲哀,或许用到这里很是恰当,高昌的悲哀也是原于我们的悲哀,原于我们去旅游的无知的悲哀。历史的高昌和许多文迹一样在口唾中,让人不仅仅是心疼,更是人类的对历史的荒凉。无知的历史上,长满饿之花的枯萎,是原于无知者和罪人。而这一群人中,又有多少不是罪人的呢?
我有时甚至想,我们的罪过不仅仅是对高昌的遗忘,更是对历史,对自己的遗忘,当我们面对自己的双眼时,而记住的又有些什么呢?是华下的五千年文明,还是长城的汗颜,这些让人遗忘的太快。这物质饱和的国度,精神世界的荒芜,生长了多少寄生虫和乞丐,从文明的校园里走出的究竟又是什么呢?真的很难说了。
历史仓促的脚步留下今日的高昌,达者往往忙于应酬而疏于凭吊,无知者油嘴鹤肉,究竟高昌在我们的眼睛中是什么呢?
站在高昌城的土坯上,向远处望去,像是失落的记忆游离在这块土地上,片片破碎,片片散落,我向远处走去,一路无语,我想高昌已经做了许多了,我们还要为高昌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