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同学散文
方正,我的初中同学,同班三年,基本上没有什么大印象了,只感觉他为人木木的,不爱说话,很老实,很内向。当年同住小镇兰湖,上学路上经常碰到,脑海中对他还有个模糊的影子。
初中毕业后,我去外地求学,好多年没有看见过他。有年暑假,我和朋友在果林边玩耍,猛然发现路边新建了一个小窝棚,因为好奇,就跑过去看看,我惊讶地发现,方正在那个小窝棚里,就着熊熊的炉火,挥汗如雨地埋头打铁。那时的小铁匠,淳朴、木讷,还带一点点憨厚的可爱。后来和朋友谈起这件事,朋友对我说:“别小瞧这个小铁匠啊,整天一身汗臭,其实他可爱干净啦,房间整理的相当清爽,一尘不染”。我吃饱了没事干,还拉着她一起实地考察了一番。当时将方正吓了一大跳,紧张得要命,我到现在都还清晰地记得他那副急促不安的样子,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儿,很好玩的。不过,朋友讲的确实不错,他的房间就像军中的营房一样,一看,让人肃然起敬。和他比起来,我自愧不如,尽管我还是个女孩。
毕业后我参加工作,去了远方,所以也就没有再看见过方正了。今年三月的某一天,恰恰我不舒服,早早睡了,忽然手机来了一条短信,“周同学,我可以加你QQ吗?”我回到:“当然可以了,请问你是谁?”谁知对方却很矫情:“不知你是否记得我了?我姓方,初中同学”。我本身就不舒服,那有闲情和他绕弯弯,就回了一句“你怎么那么矫情?!”然后就没有再搭理他了。我也不知他是谁,又是如何弄到我的手机号的。
第二天上线,才知道他是方正,信息是从我的好友慧那儿得到的。小镇开发,他们两家都从村里搬到街上了,住在一起。方正还像过去一样,不善言辞,不过胆子没有那么小了。一开始,他上来总是称呼我“周老师好”,我总觉得同学之间如此称呼,显得有点别扭,我就说:“同学之间,别老是老师老师的了,随意一点吧”。谁知,他马上改口道:“玲,好!”吓了我一跳,我忙说:“太客气了吧?我老公都没有这样称呼过我!”谁知对方根本不买我的帐,变本加厉,一上来就是“亲爱的玲,好!”当时有一种特别添堵的感觉,但想想,可能也就是网上一个随意的玩笑吧,没必要太顶真了,只要自己不理他就行了。果然如此,几次以后,就没有这样瞎叫了。
既然相遇,肯定要问一问彼此的状况。方正现在不打铁了,开了一个什么厂,尽管已经过了起步阶段,但是也有许多麻烦揪心的烦琐事。方正的儿子已经长大了,上大学了。家里的老婆,可能是方正最头痛的了,能干、强悍,最关健的,可能还是缺乏一丝温柔与美丽。我听慧说,方正家弟兄四个,父亲早亡,家里很穷。当年能娶个老婆就算很不错了,那个女人比他大三岁,长得丑,能言擅语,特会骂人,家里家外一把抓。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认为,这也是一种福气,既然男人不行,女人能支撑起一个家,也算一种幸运。我们家乡不还有一句俗语:女大三,抱金砖!过日子吗,大一点,丑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将日子过得火红就行了。也许是妇人之见吧,头发长,见识短,同意我观点的男人肯定少之又少。
有一次,我在上班,方正说想听听我的声音,是否可以给我打个电话?我当时吓了一跳,脑子有病了差不多,打电话?没有话说,还打电话,这不存心让人难堪吗?我生怕我的狼狈样子,被同事看到笑话,赶紧说:我在上班,不方便接手机,你也别浪费钱,我的话费用不完,有时间我打给你。过了几天,他又说打电话给我,我简直都愁死了。不理他吧,又不太好意思,毕竟是自己同学,又不是不认识的网友?理他吧,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有天下班后,我鼓起勇气,给他打了个电话,老天真给力,简直太让我高兴了,他们家正在请客吃饭,我什么都不用说就可以挂了,又不存在着得罪人的问题。后来,我就不睬他了,心里想:反正我已经给你打过电话了,有话你就在网上说,不说就拉倒,鬼才有兴趣陪你玩太极。也许就是这次电话吧,她老婆听到了,其实二人就说了一句,他说:“哦,是周老师啊,刚好家里请客”,我马上接着说:“那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见”。她心里肯定想:一个女人,千里迢迢,给你打电话,关系肯定不一般!她哪知道我的无奈啊!后来他老婆用他的号跟我聊天,至于哪几次,我也分辨不出来。不过我这人有一大优点,上网都是斗智,不调情,所以也栽不了。几次以后,她就放心了,然后就告诉了她老公。那个糊涂的方正,竟然还兴冲冲地跑来告诉我,哪次哪次是我老婆跟你聊的。我一听,火就上来了,马上回到:“没关系,都一样,回去告诉你老婆,叫她尽管放心,你对我没有一点吸引力!”不过后来,倒是挺好的,他老婆上来了,就告诉我,她是方正的老婆。偶尔也像过去一样聊几句,只不过知道了彼此尊重。其实他老婆还是不错的,智商,情商,都还讲得过去。
最让我不能理解的一点就是,方正三番五次地叫我视频,我每次都告诉他:我没有装视频,我也从不与别人视频。他肯定不相信我的话,一会儿说他老婆想见我,一会儿又说慧想见我。其实,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从心底里排斥视频,我认为视频一点用也没有,聊不来的没有必要视频,聊得来的不敢视频,你说视频有什么用?!可方正就是不相信我,几次以后,我火气就上来了,既然上帝没有选择你理解我,我也没有必要让你理解我,你只要不烦我就行了。
有天晚上我值大班,无所事事,网上又碰到了方正,就闲扯了几句过去的事。方正开玩笑说:“当年班上有很多男生暗恋你哦,包括我在内,你可相信?”这有什么不相信的!那个年代,那个穷山沟,女孩子都被认为是人家人,谁舍得白花钱让其读书。当年班上,性别比几乎达到十比一,即使你丑得像猪蠢得像驴,也会有人喜欢的,何况我比猪和驴还强那么一点点呢?方正又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当年你喜欢阿强。”这话一出,让我沮丧,我以守为攻静静地说:“挺能的,接着说。”对方紧急打住,“不敢说了,我怕你。”
每每提起这个人,总有一屡挥之不去的伤感萦绕在我的心际,这也是我最脆弱的时候,此时无论是人是鬼,都可以将我击溃。我黯然神伤地说:“没有缘分未必是什么坏事,最起码有美好的回忆。有缘分不一定有好结果,就像我和阿强一样,结果反目成仇。”方正说不会的吧?我说真是这样的,最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
自从这次谈话后,我对方正有了一点新的印象,我觉得他毕竟是自己的同学,自己那么不耐烦的对待他,是不是有点过分、不近情理?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星期后的某一天,有一个叫娟的网民,莫名其妙地招呼我,她说她是方正的网友,在他的`空间里看到过我留下的足迹,她和我是老乡,为了我好,她告诉了我二件事,我听了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终于明白,什么叫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正如朋友所说,网上没有什么好鸟,即使你生活中的同学,也免不了坑你。
娟说,方正是她的网友,常邀她视频,有一次无意中被他老婆撞到,他老婆怒气冲天,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受辱的娟连连叫屈,“其实我和没有他任何关系,就是聊聊天,连面都没有见过,你说我冤不冤”?是啊,既然老婆这么介意,你又没有能力周旋,你这样莫名其妙地伤害别人干吗?最可气的是,他明明知道这样,还三番五次地拉我视频,这不是陷害我吗?!幸亏我没有上当!否则真要被气死!生性内敛宁静,从小到大,没有被人骂过。如果遭遇和娟一样的悲剧,我肯定会气得跳楼的。
还有,娟说,方正根本不像我说的那样,人挺老实的,内向不善言。和她聊天时,总是油嘴滑舌的,很会花言巧语,爱说一些无聊下流的话。
我不知道娟说的是否属实,但从那以后,我对方正的反感,不仅仅表现在心理上,甚至上升到生理上,看见他的图标就有些反胃。而我又不能像娟一样将他拉进黑名单,他毕竟不是一个单纯的网友,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同学,何况他对我也没有讲过过分的话也没做过过分的事,真的有点纠结!
其实看待一个人,不能以道听途说来做为最终的评价,要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感觉和感触来说辞,不能随意的冤枉一个人,也不能凭空去相信谁。科技发达、物欲横流的社会,也会改变人的思维和世界观,但愿方正的为人不是像娟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和他的名字一样的方方正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