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冬天的散文
哎呀,我的天,真不知道,我写下这篇小文,你看过会留下啥样的感觉?别唏嘘不止,神经兮兮,我不是挖开记忆的坟墓找寻痛苦,而是追忆三十年前,童年里的那些美好,那些梦里都念想的往昔。
儿子问:“爸爸,咱这的冬天,可能是有了暖气和空调的缘故吧,咋就不像你絮絮叨叨总说起的那些年冬的味道,一样的路,一样的人,一样的天,咋还冷的不如从前?哈哈,坑人的,是不?”
我强忍了笑,唬着脸,回想起那些个寒冷的冬天。“啊啊,是真冷啊!那些年,咱这的冬天就这样,没有挡风的家什,更没有私家车里的风暖,一家三口,一辆大金鹿牌自行车,顶着风雪,一路上还有说不完的欢笑心暖……
那个冬天,我总是坐在自行车上能挡风爹的后面,咿咿呀呀,哼着不着调的儿歌,优哉游哉……那时候,下一场雪,路上的冰雪一时半会都化不开,爹骑着自行车带我去集市,左拐右拐晃悠悠,说不定那会就“噗通”一声摔下来,揉揉屁股,哎吆哎吆叽歪几声,爹嘿嘿笑笑着,你说我能咋地,只好龇牙咧嘴,无可奈何,拍拍小屁股爬起来!
要是赶上重量级的大雪,连自行车都骑不了,爹推着自行车前面走,我屁颠屁颠快步跟后边!嗨,那时没见过红绿灯,只有在阳光的天里,才能见到警察叔叔站在马路边!常常年念唱着“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问声叔叔好,叫到警察叔叔手里面”这样的歌词,满地寻找谁丢了钱,可惜从来也没有捡到过一分钱。有一次,我硬是捏出爹给的买冰糖葫芦的一毛钱,走过去交到警察叔叔手里面,还信誓旦旦地说:“叔叔,我刚刚捡到一毛钱,看看是谁不小心丢了钱?“
警察叔叔笑着说:“小朋友,学雷锋做好事,你可是少年先锋队的模范啊!放心吧,你捡到的这一毛钱,叔叔一定找到这丢钱人。”离开时,叔叔还竖起大拇指说:“小朋友,好样的,不愧为共产主义的接班人。”
我心生欢喜,给警察叔叔敬了个礼,说了声:“叔叔,学雷锋做好事,应该的,再见!”
那个冬天,整个冬日都有雪。下雪了,村里的大人和小孩都会争先恐后去扫雪,你拿着锹,我拿着扫苕,叽叽喳喳,吆五喝六,显摆互掐着来扫雪,窄窄的一条雪道,弯弯曲曲羊肠般,直通往村外连接上不是谁扫出的蜿蜒小道,哈哈,通了。那种知足欢欣鼓舞的笑声,能飘出好远好远……
那个冬天,就算是冬日里的第一场雪,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小。印象里,地上的雪总是很大很大,绝不像如今的偶尔一场雪,虽然也洋洋洒洒,却是这般柔,那么小?盖不着地皮的一星点儿,败了心中儿时的情趣。那时,下雪就像放了假,下雪之后就能打雪仗、堆雪人,你追我撵闹的欢,真是开心愉悦,酣畅淋漓,畅快极了!
那个冬天,穿着娘亲手缝制的大裆棉裤和只有三个扣子会呼呼钻进风的肥大也暖乎的.棉袄,任凭冻得鼻红红,鼻涕成串滴流下来,也就是用宽大的袖口随便左右一抹了事。难怪那时,一个光屁股玩耍的小伙伴人送外号“二抹子”,说出来你不许笑,他呀好玩得很,我曾亲眼目睹过,他家里的火柴潮湿了,他的娘实属无奈,千呼万唤叫儿过来,仅仅用一根火柴,也只是在他摸出的衣袖上轻轻一划,“刺啦”一声,火柴燃起,真的,比钻木取火省时省力多啦!哈哈,你说怪不怪?
那个冬天,小孩个个都会“打出溜滑”。
“嗨嗨,咱玩比赛不?看看谁滑得远,滑的快?”
“哼,谁怕谁!快说,咋滑?你得先说出个比赛的法。”
“嗯,行行行。咱们站着滑,坐着滑都行,滑倒了不许哭鼻子耍赖找大人!要不,下次不再叫你玩。”
“嘿嘿,知道了,这个规矩谁不懂,就算把屁摔八瓣,回家忍了,也不许吭一声,是不?”
“嗯嗯,算你有种懂规矩。啥也不说了,咱玩去,哈哈……”
那个冬天,娘做的粗布棉鞋底子厚,里面暖和却不防滑。滑溜比赛开始了,小伙伴你追我赶显神通,个个争先恐落后。纵着滑,横着滑,倒着滑,蹲着滑,花样不断翻新有变化,比赛常常升级滑。尽情忘我滑溜的孩子不小心“啪叽”摔个鼻青脸肿是常事,没一个吭歪拿邪露娇气,拍拍屁股爬起来,快乐着不知愁为何物的童年!
那个冬天,不知道啥叫淘宝,大姐大嫂还有七大姑八大姨,闲来无事聚一起,心有所想笑嘻嘻,织着各色各样的毛衣,你猜想,我猜想,就是猜不出织给谁?哈哈,那个猜不透的年代,心里咋生出那么多稀里古怪,莫名其妙的好奇?!
那个冬天,穿脏的衣服,绝不会堆在一起等到明天,好动的母亲和姐姐,总会“吃哈吃哈”哈着冻僵了双手及时洗出来,挂在冬日的阳光下晾晒。嘿嘿,你想想,恁冷的天,一时半会咋能晾晒干,冻僵的衣裤僵尸般都能自己站起来。
那个冬天,白菜是一家人的“当家菜”,大白菜吃到过年,幸福温暖一个冬。母亲说关于百菜之王白菜民间早有说法“百菜不如白菜香”、“鱼生火、肉生痰,白菜豆腐保平安”。冬日里,炒着吃、拌着吃、炖着吃、炝着吃、熘着吃是常事。母亲闲下来时,还会把白菜里面柔嫩的菜心摘下来,洗干净,切成丝,装盘撒上白糖,淋上醋和香油,香脆爽口,真是一道久吃不腻,至今都难割舍的一道好凉菜。母亲做的猪肉白菜炖粉条,汤浓味醇,酥烂鲜香,更是人间难得美味,神仙闻见都会流口水。母亲还会把白菜帮子加肉或者粉条剁成馅包饺子、蒸包子,那个穷困的年代,这些都是馋嘴的我最难忘最解馋的美味佳肴。虽然今非昔比,可每每念起,还唏嘘不止,心念想,常感怀。
那个冬天,最好吃的冻柿子,冻到只剩一包水,小心翼翼用馋嘴吸食“喝了蜜”般香甜。那时听到村里街头一声“爆米花”喽,硬是缠了母亲带上几捧玉米粒,交上一毛钱的手工费,只听见“嘭”的一声响,崩出的一大堆爆米花,足足能吃上好几天类!
那个冬天,房子四面透风,开不开门,屋里屋外一样寒。难忘寒冬腊月父亲在屋里升起的煤球炉,烧得贼暖贼暖。屋外竖起的高高杆子是黑白电视的天线,“哎哎,刚演到热闹处,咋回事?唉,电视又不出影,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孩他爹,快出去摇晃转动几下天线杆子,把电视的影给俺摇出来,行不?嗨嗨,磨叽啥?快去呀!”娘是个电视迷,急性子,眼见家里的黑白电视一片雪花没了影,急急呼唤着父亲出门去看看。
“嗨嗨,晃晃就管用,有影了,有影了。”
那个冬天,手上、耳朵上满是冻疮,痒痒的钻心疼,脚丫子木木麻麻的像冰块,差点冻哭抹眼泪的那年冬天,如今想起犹如春天般温暖,为什么眼里总是噙满泪花花,却爱的那么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