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宕的野花散文
凡慕名来云阳县上坝乡旅游的人,一进入“倒洞”,无不被那世外桃源般的仙境所感动。一进入上坝乡的锣鼓宕,无不被那清新的空气和凉爽的气候所醉倒。但我对锣鼓宕的野花却情有独钟。
锣鼓宕,平均海拔一千七百米左右,气候湿润,阳光充足,植物品种繁多,是一个弥足珍贵的天然植物园,更是我们云阳的后花园。
锣鼓宕的野花品种,数不胜数,有名的,没名的;乔木的,灌木的,草本的。
锣鼓宕的野花五彩缤纷,有的白如雪花,有的红似火焰。
锣鼓宕的野花芳香四溢,有的浓如烈酒,有的淡如山泉。
锣鼓宕的野花形态万千,有的大如手掌,有的小似指尖。
锣鼓宕的野花漫山遍野,繁繁复复,层层叠叠。那雪白的刺花匍匐在高高的树冠上,与分布在林中的红姑娘花遥想呼应,放眼望去,仿佛昨晚的锣鼓宕,突降了一场暴雪;森林中间,带露的野百合花在空中迎风摇曳,好象在鞠躬欢迎我们;森林底部,星星点点的野花撒满山坡,撒满沟沟坎坎,撒满石头缝隙。
锣鼓宕的野花,名花无主,她们藏在大山深处,不会搔首弄姿,也不会卖弄风情,总是不亢不卑地按照自己的生活逻辑,凭借着顽强的生命力,从洪荒时代一直走到了今天。“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南宋陆游的这首词,与其说写的是身居闹市而又无人关注的梅花,倒不如说写的是锣鼓宕那些被人遗忘的野花。
在锣鼓宕的野花当中,花期最长数量最多的,当数三叶花。三叶花一边开花一边结籽,因而花期较长。以三叶草为代表的烂漫山花,能撑起锣鼓宕的整个夏季。
三叶草有两种。一种只有一根独茎,开白花。另一种开红花,有花生一样的藤蔓,因此也有人把红花三叶草叫作野花生草。
三叶草通常长着三片叶子,极少数有四片叶子。她们一片代表祈求,一片代表希望,一片代表爱情,如果有第四片叶子,就代表幸福。假若谁找到了四片叶子的三叶草,就意味着谁会得到幸福。
炎炎夏日,到凉爽宜人的锣鼓宕来,找一片属于自己的四叶草,找一片属于自己的幸福的感觉,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哟!
在锣鼓宕接待中心的前面,有一道小山梁,全被黄色的野丝瓜花所霸占。远远望去,还以为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油菜花呢。花丛中不断传来嘤嘤嗡嗡声,那是蜜蜂们在忙着采蜜。
相逢不必言归去,明日黄花蜂也愁。有花可拍只管拍,莫待无花空叹息。为了留住这美好的瞬间,同伴们留连在这片壮观的花海边上,手中的相机不停地咔嚓着。
在锣鼓宕的野花当中,能够制作乐器的,唯有野豌豆花。
野豌豆花呈紫色,她的花不像家豌豆花那样,一株花枝上只有那么一两个花荚。野豌豆花则是一串一串的,一嘟噜一嘟噜的。待野豌豆的.豆荚长成以后,将一头掐掉,然后缝中破开,扒掉其中的野豌豆,一个简单的口琴——“野豌琴”,便大功告成了。将“野豌琴”衔在嘴里,能吹奏出唢呐一样悠扬的歌声。
在那没有玩具的年代,这“野豌琴”可是孩子们的心肝宝贝。一大群孩子,有的扮新郎,有的扮新娘,有的哩哩啦啦地吹奏着“野豌琴”,有的抬陪嫁,无事的小孩就在一旁吆而喝之,于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娶新娘的游戏,就这样热之闹之地拉开了序幕。
现在是六月上旬,再过半个月,制作“野豌琴”的火候就到了。到时候,我将再来锣鼓宕,把未泯的童心来个尽情释放。
来锣鼓宕,不仅可以大饱眼福,还可以大饱口福呢。
刚刚出土的蘑菇,一个个像丁香一样的姑娘,撑着光滑的油纸雨伞,漫步在长满苍苔的松柏之间。把丁香一样的姑娘留下,把油纸雨伞带回家,不是可以一饱口福么?
还有刺泡儿,既多又甜,山上山下到处都是。想吃这些纯天然的绿色食品,想吃这些免费的绿色食品,也不必客气,你可以直接钻进刺丛,来个不饱不归。
我们一行人吃饱了刺泡儿,又像刘姥姥走进大观园一样,走进了令人眼花潦乱的野花世界。我们一边感叹不虚此行,一边在山中睁大双眼,努力搜寻着稀奇古怪的野花。
本来我们已经错过了这朵野花,但忽然从身后飘来一阵奇异的芳香提醒了我们。回过头去,一朵叫不出名字的野花映入了我们的眼帘。我们的眼前顿时一亮。这朵野花宛如一个亭亭玉立的花季少女,头顶紫色的绣球,正在深情地等待着白马王子的出现。我们走过去蹲下来仔细打量,柔柔的花须,楚楚的花骨,人见人怜。这朵野花的叶子像苦菜花,却多出许多如芒小刺。苦菜花的花冠只有指头般大小,呈黄色。这朵野花呈紫色,花冠大得像一个毛茸茸的绣球。
干旱了一冬的土地,难道能抵挡春雨的诱惑?这朵野花,令人一看就手痒痒的。如果多情的你真的那样了,就大错特错了。只要你一伸出罪恶的黑手,她身上的芒刺就会立刻还以颜色,让你重温“路边的野花不能采”的古训。
花木有本心,何求美男摘?这种野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这种野花,看似娇嫩,看似柔弱,实则异常坚强,她们从未在刀剑般的风霜雨雪面前低过头。这种野花,从来不与百花争春,而是盛开在煎熬人的夏季。这种野花,鹤立鸡群,傲视着身边的杂草,却从不在乎杂草的妒火中烧。秋天来了,万木凋零,零落成泥的她们,依然芳香如故。
将手机里保存的照片翻出来请教当地村民,村民说,这就是臭名远扬的恶鸡婆花。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我忽然想起田震的《野花》:山上的野花为谁开又为谁败,静静的等待是否有人来采摘……歌曲浑厚而粗犷,嗓音磁性而深沉,唱出了野花的宿命与沧桑。卑微的野花,没有被铜臭污染过的野花,她们没有漂亮的温室,没有无微不至的呵护,更没有热烈的掌声与喝彩。她们在不合适的季节,生长在不合适的地方,演绎着一段生命与大地的凄美故事。她们静静地开放,又静静地凋谢。她们就像散落在这大山里的农民,平平凡凡,普普通通,任劳任怨,默默地,忘我地创造着自己的幸福生活。
在万丈红尘中忙忙碌碌的你,何不忙里偷闲,约上三五好友,到锣鼓宕来当一回花痴,借一场花事,来修复你透支的体力!同时,也让锣鼓宕缺少呵护的野花,从此走出宿命,走出怪圈,走出另外一片新天地!
不过,来锣鼓宕欣赏野花之前,我得提醒你,路边的野花只能拍,不能采。因为锣鼓宕的野花不属于你,也不属于锣鼓宕人,她属于全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