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时光散文
这几天天气总是忽冷忽热,让人感觉像是在夏天和冬天之间穿越,该来的还未真正来,该走的却还恋恋不舍。在城市呆久了,看着许多四季常青的树木,已感受不到季节的更迭,就只能凭着对气温的感知来判断季节的变化。
不由想起了家乡的此时,该是蒜苗收获的季节,再过一段时间该是小麦丰收的时候了。
回想起在家做农活的孩童时光,距离现在已是很多年,很多事情都变得模糊不清。想要靠着仅存的那点记忆将小时候的美好时光记录下来,日后回忆的时候也能够有迹可循。
一
每年的端午节前后,是麦子成熟的时候,村里人要经历一段充实紧密的农忙时间。虽然没有秋天的'百物代收般丰盛,但也算是一年当中比较重要的丰收时刻。
蔚蓝的天空下,一片片金色的麦浪涌动,空气中飘荡的都是成熟的麦香味道,饱满高挑的麦穗低着头,等待庄稼人的收割。
那时没有现在如此发达的机械化作业,收麦的时间自然要持续数十天之久,如果再算上扬麦和收装,大概从六月上旬一直能够持续到七月。 正是炎炎夏日酷暑难耐的时候,却依然难以掩盖收获季节带来的喜悦。
收麦的喜悦
因为没有现在的机械化设备,那时候都是手动收割,割麦子的工具是家家都有的七形镰刀,到了开始收割的季节,家家的男劳力每天都要起个大早,先用磨刀石把镰刀磨得锃光发亮,趁着早上这短暂的凉爽时间多割些麦子,从而在上午和中午那火辣辣的阳光照射时候,可以稍稍休息片刻,少留一些汗。
割麦子虽是粗活,却也是讲究技巧的,要逆着麦秆的弯曲朝向,每次选一簇臂长能及的范围去割,先是由远而近地往回割,待到靠近时,再左右方向割,以免被镰刀伤到。阳光照射着每个割麦人的脸,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留下,但看着身后那一铺铺收割的庄稼,心里还是充满了丰收的喜悦。
二
收割完成之后,便是运输麦子了。那时候的机动三轮车很少,往往是几家共用一辆,合力收麦。一般是将麦子从麦地运到打麦场里,就是用来压麦穗、收麦粒的场地。
因为收麦的过程会持续到七月,正赶上了放暑假的时间,我们这些小孩也参与到了其中,其中让人最兴奋的便是路边拾麦穗,现在回想起来依然是满满的乐趣。
村子里有一条横贯东西的土路,往东穿过了县道并一直延伸到三公里外的村庄,往西也是绵延数公里。这条长长的乡间小路在忙碌的收麦季,承载了很多运送麦子的三轮车。由于道路的弯曲和坑洼不平,一辆辆三轮车颠簸着前进,总会有未捆绑结实的零星麦穗散落掉在地上,这便也成了我们孩童的农活和收获。
每天早上,早早地跟着大人吃完饭,便开始了拾捡麦穗的一天。也会有一些老年人参加,多是些家里土地较少农活不多,或者闲来无事的爷爷奶奶们。沿着路边,跟着拉麦车的方向走,三五步或者十来步,总能捡到麦穗,或三两散落,或七八成缕,安静地躺在地上,等待着被拾起。
也有车子不经意经过较大的坑洼处,这时偶尔便会有大簇麦穗散落地上,像是发现了至宝一般,孩子们往往蜂拥而上。拾起的麦穗捋齐了放在手里,一手拾,一手拿,待到拿不下时,就拿一两颗秸秆捆了,用手臂夹在怀里,手就又腾了出来。随着一次次不断的捆绑,终于再也夹不住了,这时只能抱住了,就将所有的整齐放在路边,等到从路的另一边折回时再来取走,中间也并无人去拿。
对于这每日的小小收获,多数是自己拿回家,找根粗壮的木棍,在自家的平房上锤麦粒。除去麦皮,用簸箕将小的秸秆碎屑、麦芒颠簸干净了,就找个小口袋装起来,等着傍晚那溜乡卖油条的,拿去换了吃解馋。拿着自己劳动果实换来的吃头,内心禁不住小小得意一番。
三
麦子收到麦场里,后面便是压麦、扬麦和收装了。这小小的打麦场往往是一大家人共同劳作的地方,那时候大人们都在一起忙活,并不分谁家的活,都是集体劳作。那份丰收的喜悦感在每个人脸上洋溢,那种团结协作中分享喜悦的情景,至今仍印象深刻。
打麦场不仅是大人们劳作的场地,也是孩子们玩耍的乐园。在麦粒被拖拉机压出之后,扁平的秸秆要被堆积起来,这时需要一个人站在上面踩实,下面的人用铁叉将一蒲蒲秸秆铺上来,稍大一点的孩子可以上去踩,那种上下颠簸的乐趣,引的孩子们争先上去。
如今那乡间曲折小路早已变成了柏油马路,收麦也被现代化机械所取代。农业经历着机械化变革,正快速发展,现在的孩子们童年多是在电动玩具的陪伴中度过,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体验那劳作的快乐。对我来说,这有趣的记忆也只能凭着文字去回味了。
坚持用文字记录生活点滴,实现自我价值。岁月匆匆,每天不留下点可回忆的记录,岂不是辜负了这大好的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