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霞客:浙江旅行日记
浙江现在是浙江省的领土,在古代也称为“岳”。徐霞客曾经到过余杭,临安,桐庐,金堤,兰溪等地。
徐霞客于公元1636年访问浙江的时间。他从故乡江阴出发,从西邑(今无锡市),姑苏,昆山,青浦到杭州,然后带上余杭和临安,到兰溪桐庐,参观了金华三窟...,向西经过常山Qu州,然后进入江西省。 9月19日出发,直到25日才进入浙江。旅途很匆忙。在10月的第一天,我攀登了西湖北岸的宝石山。一直是飞来峰,灵隐寺,上天柱,中天柱和下天柱。
在余杭和临安之间,参观三九山和东山,描绘了两座山之间的黑色峭壁和白色峡谷,并详细地描述了起伏的痕迹,令我惊讶的是石头被雪一样洗净了。有一天,我参观了山上的干洞和水洞,对发现僻静的水洞感到很满意。
最激动人心的地方是金华的三个洞之旅。
在前往山洞的路上,首先参观芙蓉峰,斗鸡山和金星峰。一路上美丽的风景令人眼花。乱。
th 20日不详,抵达西邑。碧仙,仙贤将使人们知道,王小仙自从见到王守以来就已经不在了。也就是说,在见到王仲仁之后,仲仁一直待到中午,孝顺才到了,但时间已经过去了。于已经喝醉了,所以他将同时孝顺。小贤把顾冬书的家信附在了他的口袋里。史冬书是郎伯昌派来的苍梧路。喝酒直到深夜都是一条船。
21天的人们去见小仙,然后喝一杯。早晨,我们从船上出发,黄昏时经过虎丘,停在半塘。
nd 22日初在中z市板塘竹椅。中午后,去看闻文老奶奶,在长门买东西。凤门晚后见汉辉弟兄。看到眼泪,我感到很尴尬。盖汉辉已经在武门呆了十五年了,于和赵昭多次来此拜访。尽管在搬迁之后,他的家人去世后他仍然可以风骚,但我与前一个人有很大的不同,他利用他的孙子来剥削他们,然后继续叛逆。由于情结,我喝了《禹州》,专为《禹佐》和《朱Yu》而写,都是郑州首府。午夜再见。
二十三天回到郎门去染,穿长绸缎的衣服。早上起航。七十里,晚到昆山。十多英里后,我离开了内村,顺着青阳河,过了河,停在东边小桥的一侧。
二十四天五鼓行。距吕家bang二十英里,天空开始拂晓。下午青浦。下午,我们到达了玉山北麓。由于与景文一起降落,我们把宝塔带到了山上,然后向南走。经过一个坏的花园后,所谓的“紫梓别墅”是八年前中秋节唱歌跳舞的地方。那年,紫叶绣花园刚刚来到正阁,美功非常风趣。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于童长青过世了,如果他再次找到自己的胜利,那个人将死,钢琴也将丢失。士兵郎王年生。如今,没有墙,三个停顿和三个变化,生活的沧桑就这样改变了。除了宝塔之外,这座寺庙没有门,但是大钟仍然挂在树丛中,山南徐家的别墅也已经转移。因着急往美宫强的仙宫。眉毛望着远方的游客,先避开他们。询问知识后,回来,手挽着手走进树林,喝酒直到深夜。我要告别,美功想寄一本书给于作义和两位带鸡脚的和尚,红边一号,安仁一号。强壮的人少花钱,所以你不用划船。
清晨25天,梅师傅为俞作第二本和尚书,并修复了礼节。我再次吃早餐,写了第二张王忠仁母亲的生日诗,并用红色香米作捐赠。从早上开始。这是居东被掩护之前绕道而行的开始,但它也是西方之旅的开始。三英里,经过人山。西北三英里,穿越天马山。向西再过三英里,穿过横山。向西再过两英里,经过小昆山。它进入西三里的茅湖,然后向西流经毛寺。这座寺庙位于中流,厚重的平台上设有结亭,而芳夫土楼的五楼则映衬着海浪,是宜泽国家之一。西进青安大桥,十里就是张连塘。它的土地是常州的南部边界,常州也是千家万户的城市。再往西十英里是蒋家湾,已经是嘉善。贪婪迟到,听听螃蟹的恐惧,渴望进入丁家。在嘉善北三十六里,即上树步行街的故乡。
二十六天经过两当,西塘十五英里,它也是一个大城镇。西十里是下ax荡,南下穿过二当,西五里是塘母村,有桑mul。望江井位于西南13英里处,其城市更加繁荣。芝溪以西二十多英里,出兰溪。西南头十英里是前马头,另外十英里是石鼓桥。 yānzī指的是太阳落山的地方,另外八里,太阳还不稀薄,去乌镇的出租车仍是二十里,在huǎnpú退出,停在十八英里桥以北的五店村。它的位置属于吴江。
27日平明行,到达乌镇二十里,进入程尚福。尚福芳去了虎埠,两个人出去见面。向中国首都捐款以偿还过去一年的账面价格,这项工作就完成了。西南十八英里,连石。再过18英里,寒山大桥。又十八英里,辛氏。曹村再过15英里才停下来。
第二十八天-塘栖以南25英里处,风势非常好。五十英里,进入北兴关。正午之后,又有七英里到达了棕榈农场。让男孩进入杭州,去曹木解决袁氏一家,并询问黄石翁兴轩,仍然不在北方。师母尚也去了南永,没有办法知道。因为他在书船上,所以他投票给他的家回到船上。之后,行踪被修复,通讯也很不方便。肇庆迟到了,我们将回到周。
二十九天转载了钟钊弟兄和陈木书的全书,悄悄地听到了尤静慈和吴山的故事。这是回到船上的一天。
days提前30天进入城市,城市将返回家园。中午下船,一个节省沉重行李的人将支付。于同京听说过跨过湖进入金门,这是该市的铜制炊具和竹筒。晚上从朝天门到昭天,洗个澡,然后在延安住。每天都会借用詹荣的十两白银来赚钱。
十月的第一天sunny天晴,西北风很大。于同景听说了宝石山。巨石堆高车是流星。西峰土石右迁,南部是湖泊和河流的阴影,北部是高亭和德清山脉,东部是杭州的万灶。下山五英里,经过岳王墓。从十英里到飞来峰,您可以在城市里用餐并进入峰下的洞穴。它的顶峰来自枫树岭的东部,在平烈灵隐之前,该顶峰已完全暴露。石头都是空心的,精致地衬着三个孔。孔都漏出来了,并不深。过去,我被杨Kun(Yang Kun)鄙夷的和尚名字震惊,但现在我受到乞g们的喧嚣之苦。但是现在乞the无语了,山上的岩石很凉爽,没有混乱的声音,山上洗了骨头。那些洗去他们的东西。我遍历了它,并光顾了它。洞穴的顶部充满了灵石,奇特的树木与阴影搏斗,坐在其上,而没有减少玉山。它的顶峰曾经在精神上是隐藏的,但现在由张氏家族拥有。下山就是灵隐。有一个老和尚,他双臂抱着坐在舞台*,长期接受太阳的精神。已经进入*寺,而罗汉寺则是在大厅的东面新建的,五百里的一半,其中一半尚未在西面修建。那天,这座寺庙中的两三批女士相继来了,香气变得明亮起来,与老和尚坐在阳光下的冒险一样。缠绵了很久。下午,从宝园到风树岭以西,下至天柱,然后下至天柱中下游。回到天柱,向西走到后山之后,他得到了“三生石”,它并不特别坚固,肤色清澈湿润。在这个地方,正陵也在隐藏的脸孔屏的南脚。从那以后,他一路飞向东方,在精神和美丽方面独树一帜。自从下一个天竺五里以来,毛家一家已经过了湖,太阳落到了西边,肇庆已经昏暗了。
第二天早上,我从五里宗木场离开观音关。西施里,女儿桥。十英里外的老人商店。距仓库又五英里。十英里外,住在余杭的新安。前往何小莲普安,我已经进入杭州了第一天。
第一天day的第三天Yu从余杭南门大桥下班,离开西门,然后沿着跳溪北岸步行。十里,丁桥铺。再过十英里,穿过马桥,余杭和临安。 〔可以到达北部的景山。 】尤尔里是绿色的山丘,城市十分繁华。山和溪流融为一体,有两个尖峰。紫薇一个,大山一个。在十五英里处,这座山重新开放。往石津亭,从亭子的北到西,一直到雨前和惠州路;从展馆的南到西,即临安路。亭子西南一英里处,一条石梁横跨溪流,被称为长桥。过桥向南行驶一英里,进入东莞临安。山西Pass口,土城很低,县城马虎。外面是陆家巷,城市中普遍存在huán和huì的对比。另外两个黎是黄滩,其殿堂与陆家巷相同。西路分为北和南,北路也是潜水的捷径,南路是新的城市路。回到山上西南后,又有一个八里高的山脊,然后将简单的木筏排成一排。再过三英里,向南进入六五湖,并重新进入山口。五里是下围桥。从桥的南到河,从西到西,第二个李是整个房子,而张氏家族的房子是村庄。那些使用分水器的人应该以新岭为中间道路,整个张氏为绕道。于文新陵路无人看守而过,因此他留在了全丈白玉庙。和尚的意思也来自余杭。在深夜里,听到余浩佑的声音,扎着营地灯笼,我详细谈到了他的日本之旅。
第四天公鸡争抢米饭,歧义向西移。二里,过桥,向南转,六里,去甘雾岭。它的山脊非常坦荡,被黔西山西所覆盖。东西方有高山,仅此峡谷洼地。越过山脊后,它就在张Yu停了下来,南北相互重叠,成为稻田边界。它从北流到下围桥,从青山到紫etch。从南部到沙当,从新城到浙江,不知不觉中,平陀分为两个水域。山越过东部,然后升上天空,称为五间山。这五个点的东北是新岭。沿着它的西山脚,横跨唐家桥五英里,新城市的北部边界也在其中。白石崖山是其南部的屏障。然后沿着水向西南走,五里是华龙桥,水来自西武。过桥时,从二里到沙当的南部有一个小山脊,桥前有一条石梁横穿溪流,称为赵安大桥,然后进入新的城市道路。从桥的北向西追踪一条小溪,然后沿着三九山的北脚进入后野屋。 “三九”的名称是从东部的Zhao安大桥到朱村,从Zhao安大桥的西南到北部的百分强,从东南的百分强到南部的朱村,三九公里。双方。从后业屋九里到百分强,它是北方三九山的山脊。它的山脊也很坦率。那些流向东方的人从后叶子离开了昭安桥,那些流向西方的人从李王桥流到了朱村。这个“ 3月9日”是如此著名,以至于它可以被水包围。白色粉末墙的西二里是罗村大桥。北方有水,道路也不同于北方,新城路也有。沿河南行的是许博玉桥,水流来自龙门小生境。 [利基有四个不朽的传教脊,它位于桥以西四英里处的隐秘之地。 〕从桥的北向东,李雨向南。东边是三九,西边是环武区东山,东边和西边是岩石峰,黑漆,红枫,黄杏,绿竹和绿松,缝隙像刺绣,水顺着墙流,洗石头就像雪,虽然已经干燥了很长时间了,它仍然在流动,但是黑色的悬崖和白色的峡谷就像到处都是挂马,而且内心是不同的。在二里,越过荔湾大桥,到达东山东麓。将您的行李放在吴氏万神殿中。让通密做饭店,不行。姓吴的人有两个,一个是玉川,另一个是蜡烛游览洞,另一个是与玉功书迷的回答。 [穴居人,从龙门利基起,从南到东,堆满了石脊和锋利的线条。东南山上有两个洞,可以俯瞰桥。 〕于隋听经靖向西岐山。沿着小溪,石Jie峡蹲在峡谷中,清澈的溪水with作响地冲洗了一下。溪流两旁的石片涌出田野,侧面变成a,突然变成平台,竹树从石头中露出来,树枝耸立在没有根的岩石上,干燥的石头顶成没有看到它的窦源。在它的顶部,突然有一块大石头像一条小溪一样站立着,没有任何侧面倾斜,而且图案像凤凰一样薄,带有一个波浪轮毂,这是最不寻常的。最重要的是,秀竹有一座新建的Su阳寺,雪峰的利基在颜氏。灵隐寺。修道院后面的危险墙倚在天空上,重叠的屏风高耸入云,屏风南侧是明洞。像轩Si奇一样,外面的五根柱子贯穿四柱,就像四明窗一样。[但是四明石的颜色不佳,因此您甚至无法滚动这些柱子。 ]中间有一根柱子,没有伸到屋檐,一块石头从屋檐下垂下来。柱子旁有一棵树高的支撑物,屋檐劣质的弯曲,绿色炸毁了岩石,黑色石材的好处更加明显。南部是有东。这两个孔是开放的,中间的石墙是淡红色的,像桃花一样。洞穴的入口高高悬垂,如果桥门被内部的空气覆盖,哭声无休止,里面没有空洞可以覆盖地下的空洞。在二十英尺内,它突然转向北,然后转向南。北部是一个干燥的洞,向上攀登,例如登机门槛。三十英尺后,他转向南方,打开了一个很小的凉亭,那真是太奇怪了。南部是一个水洞,仙人场一圈变成边界,水满了层,没有流动或干dry。人们从约二十米长的山上走进来,突然听到水声urg作响。从一扇小门进入时,我看到一条小溪从南方驶来,到目前为止,它已经坍塌了,看上去似乎是无底的,但我听到了它的声音。沿着小溪向南行驶,越过峡谷。仍要通过小门进入,您必须穿过水,但是要穿短衣服和袜子,沿着水走。它也是三十英尺长,(石头,全部)倒挂着像莲花一样,向下滚动像大象的树干,平坦的沙门,突然被横梁打开。 〔就像靖西白鹤洞和潜伏在山脚下的白鹤一样,很容易得到水。这个山洞在山顶上很高,水很独特。 ]当您再次进入时,石洞将被耗尽,下沉的水侧的水不会太深,并且不知道下沉的位置和下沉的位置。就像半天后的世界。下山去吴庙吃饭。它从南方流回,从二里到太平桥。桥的西面是高家,桥的东面是吴家。它也是李王桥吴氏家族的学校,并且还有一座宏伟的庙宇。时间很长,因为丈夫的家人就在附近,他想回家,他问说马陵没有地方,他停在了寺庙里。一天只有三十五英里,很不幸,您走过的两个洞是无意中获得的!当时是晚上在云屯咆哮,在大丹停了下来。
第一天的第五天,鸡肉再次哭泣,以便孩子做饭。做饭回到家后,丈夫的负担到了,长期跟进的丈夫王二已经逃脱了。饭后,他转身又找了一个很长一段时间的丈夫。南埃里,上马岭,约里奇塔赫特。 [山脊的北部是一座新城市,水从新城市流出。岭南属于钱,该县位于其西北五十英里处,水从盈竹埠流向分水县。 】夏马岭,南两个李是楚楚村内的tree村码头,另一个李是楚村外的dock码头。从那时起,到南方,每个家庭都以为职业。在Suishanwu西南七英里处,横跨对口桥,南北分开,[北至钱科40 li,南至英竹埠18 Li。嘴里的水来自北方,马陵的水来自东方,南下时,道路依旧。巴厘岛,穿越板桥。桥下的水来自西武,与前者水合。 (上水往西走,路可以到达钱和彰化。)南五里是宝安坪。另一英里是玉箭桥,这座桥很新而且很完美,这座城市也很繁荣,也被称为排石。向东敞开,向东两英里,以唐家宫为终点,其土地位于英竹港北两里,没有市场,乘港口船到桐庐的承运人必须向北弯腰。停在河边,很长时间才能得到桐庐船。〔盖营竹布位于钱江以南,这条河的南面是水的分界线,钱zhi的水流经北部的玉尖桥,昌化的水是从马查布(Machabu)往西的,它将在英珠(Yingzhu),水势开始增加。谷无坚(Gu Wujian)上了桥,船不堪重负。当他上马查布(Machabu)时,船直奔彰化,并在潜水中输给了彰化。]时间过去了,我想寻找里ce,我想找到一个港口,但是船迫不及待,所以我利用了它。沿船东南方向十英里处是分水县。县在小河以西。 hui水原本只是东南的一条河。尽管山脉向西开,但距陆军淳安80英里。于初想跟随那趟逃往王努的逃亡之路,那是不方便的土地,所以他去了水路,朝相反的方向向东南方向走。奋水东南20英里,投头。另外十英里是礁山,十分繁华。已经晚了,我不能买米饭,我从船上借来的饭比饭还多。小船在九仙半夜的50英里深处在河上航行。
在第一天的第六天,公鸡再次啼叫,鼓船从浙江升起,桐庐市已经开始了。让男孩买米饭。仍然依附在其船上,距海滩15英里。数以百计的米州人都被停泊并等待被剥离,但于州停了下来。紧急要食物,这顿饭是船,不要随便吃,已经是早晨了。另外两个li已结束,另外三个li,另一个是7 li。东北风很好,甚至失眠,我都经过了延吉。四十里,乌石关。再过十英里,结束了(Y州大厦)东莞的叛逆之旅。
第一天的第七天雾不远,船夫饭后行走,早晨返回。七十里,到香头已经是黄昏了。香头山是山区北部的一个大村庄,有张姓和叶姓,the子相当繁华。二十英里的月光和祝福停在了兰溪。
第一天的第八天,提早登上浮桥,随着秦王的临近,桥内外的小舟相互紧紧相连,桥也关闭了。因此,顾书头带着书包在南门大队,于玉景文都在参观金华三窟。县城位于祁阳,覆盖金华山,东西朝西,北部是浦江,西部是兰溪,东部是义乌。 Wu水的东南方,从永康京军南门流出,西北至兰溪和曲江。当于初想在陆地上旅行时,他看到溪流中有一条船向东行驶,于是他把它附上了。在水沙岸上,四山相距遥远,红枫稀疏茂密,锦缎割云,反射尤为不同。但是,北山是天上掉下来的,如果有熊的话,它的后背将向东南方向移动。问题:“三个孔在哪里?”然后他说:“在北方。”问题:县城在哪里?然后他说:“在南方。”没有必要去县城去实现这三个洞。如果您旅行半天,则可以从中间道路进入。但是时间已经过去,没有时间了。到小溪四十五英里,那是黄昏,月光就像洗。降落了另外15英里,停留在Xia Matou Journey,在深夜里关了门。王姓的人叫荆川,来自高桥埠。我将在月球下返回,不会为客人提供住宿,因为我将导致[金华]到达西门外,并与对手保持在一起。
the初九初九,天象洗天,与汪精川和兰溪西门,即县城前。县城的前部像水一样,盖县国王的老物件已经死了。对于辛仁金世·谢仁向人龙来说,五天之内,他的父子俩都死于痢疾。在Sufang Ridge以东,该山脊相当平坦,huánhuì指的是街边市场。东方是四个拱门。从苏芳到现在,街道繁华,县境由南部统治。和王静川一起进入Sheren餐厅,面条非常好,因为一个人可以服务两个人。
仍要走出西门,就是沿着城市向西北走,国王依依依旧,时间长了再见。再就是岗隆,距罗甸十英里。如果你问三个洞在哪里,你会向西说。如果您看到山顶倾斜,那么您将在东方。因为当地人详细询问,他说:“北山的一半是芦田寺。它的东脉南志是芙蓉峰,这也是县龙的顶峰;提取它的西脉是南端。是三孔,三孔的西面是兰溪边界。”师石希望从三孔洞返回兰溪,担心东部会有更多胜利,所以他转而看芙蓉。罗甸东北五英里处,智者寺。该庙位于芙蓉峰西侧,北山南麓的第一站。庙里还有一块碑石,宋鲁武冠为智者重建庙而写,字是他的笔迹。关于殷钢的工作观念和智者之手也有几篇文章。石碑的经文各有风格,[讨厌没有扩展,就无法获得通过。 〕在寺庙的东边有芙蓉寺,有一条攀登芙蓉峰的道路。余一峰虽然锋利而圆润,但不是北山的一半,但他还是放弃了。仍位于智者登灵寺西北,圣至风武,五里德清境寺。修道修饭,从北武到杨家山。山是该山以南的第二层,然后芙蓉是第三层。西部,从两山中间到北部,东部是杨家山,有数十名居民;西边是白王山,仙女在那里看着白鹿。总共约七英里,北山向后倾斜,杨家山排在前面,中间开着平坦的船坞,巨大的石头突然铺好。由于梯田的堆积,有人上台,种下了竹子柱子和房屋,这也是竹kai楼的别墅。朱明典。东北有越来越多的岩石。大的像狮子,小的像鹿和猪。他们都蹲在地幔的中间。他们是石浪。相传董楚平见白世乃大喊“羊”。之后,白石变成了羊群,现在怎么能变成石头呢?石头上是鹿田寺,以玉女驾鹿耕种土地而得名。大厅前有一块像石头的石头,叫做驯鹿石。这个寺庙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所有的太监都吃过它。海州人张超瑞创建了这座庙以保存绵羊,涂赤水上刻有“游记”。下午,我问东面的斗鸡岩,即通经文二里洞越过山桥。在山桥以东一英里处,两个山峰水平夹住,山峰和岩石全部倒空入溪流中,形状像鸡冠一样,溪流跃升而下。从岩石的东边几英里处就是基松宫。它是通往县城东门的方式,覆盖了芙蓉峰的东坑。
在斗鸡山上有一个a夫,名叫赵,这意味着在北山的山顶上有一块棋chess石,在石头后面有一个玉壶水,可以用石头打赌。当它干燥时,被视为下雨的愿望,这是非常有效的。时间已经过去,景文急忙从山上爬上来。很长一段时间后,当他听到错误消息时,赵巧看到了错误,便去了西边,然后在东边重复了手指。
徘徊久之,仍下二里,至盘石。又从莽棘中下二里,至斗鸡岩。赵樵闻声,启户而出,亦以为居山以来所未有也。复西上一里至山桥,又西二里至鹿田寺。僧瑞峰、从闻以余辈久不至,方分路遥呼,声震山谷。入寺,浴而就卧。
初十日 鸡鸣起饭,天色已曙。瑞峰为余束炬数枚,与从闻分肩以从,从朱庄后西行一里,北而登岭。岭甚峻,约一里,有石耸突峰头。由石畔循北山而东,可达玉壶;由石畔逾峰而北,即朝真洞矣。洞门在高峰之上,西向穹然,下临深壑,壑中居舍环聚,恍疑避秦意即如桃花源中的人为避秦祸一样与世隔绝,不知从何而入。询之,即双龙洞外居人也。
盖北山自玉壶西来,中支至此而尽,后复生一支,西走兰溪。后支之层分而南者,一环而为龙洞坞,再环而为讲堂坞,三环而为玲珑岩坞,而金华之界,于是乎尽。玲珑岩之西,又环而为钮坑,则兰溪之东界矣;再环而为白坑,三环而为水源洞,而崇崖巨壑,亦于是乎尽。后支层绕中支,中支西尽,颓然下坠:一坠而朝真辟焉,其洞高峙而底燥;再坠而冰壶洼焉,其洞深奥而水中悬;三坠而双龙窍焉,其洞变幻而水平流。所谓三洞也,洞门俱西向,层累而下,各去里许,而山势崭绝,俯瞰仰观,各不相见,而洞中之水,实层注焉。中支既尽,南下之脉复再起而为白望山,东与杨家山骈列于北山之前,而为鹿田门户者也。
朝真洞门轩豁宽敞宽阔,内洞稍洼而下。秉烛深入,左有一穴如夹室,宛转从之,夹穷而有水滴沥,然隙底仍燥,不知水从何去也。出夹室,直穷洞底,则巨石高下,仰眺愈穹,俯瞰愈深。从石隙攀跻下坠,复得巨夹,忽有光一缕自天而下。盖洞顶高盘千丈,石隙一规,下逗留下天光,宛如半月,幽暗中得之,不啻明珠宝炬矣。既出内洞,其左复有两洞,下洞所入无几,上洞宛转亦如夹室,右有悬窍,下窥无底,想即内洞之深坠处也。
出洞,仍从突石峰头南下,里许,折而西北,又里许,得冰壶涧,盖朝真下坠之次重矣。洞门仰如张吻,先投杖垂炬而下,滚滚不见其底;乃攀隙倚空入其咽喉,忽闻水声轰轰。愈秉炬从之,则洞之*,一瀑从空下坠,〔冰花玉屑,从黑暗处耀成洁采。〕水坠石中,复不知从何流去。复秉炬四穷,其深陷逾于朝真,而屈曲不及也。
出洞,直下里许,得双龙洞。洞辟两门,瑞峰曰:“此洞初止一门。其南向者,乃万历间水倾崖石而成者。”一南向,一西向,俱为外洞。轩旷宏爽,如广履高穹,阊阖四启,非复曲房夹室之观。而石筋夭矫美丽,石乳下垂,作种种奇形异状,此“双龙”之名所由起。中有两碑最古,一立者,镌“双龙洞”三字,一仆倒状者,镌“冰壶洞”三字,俱用燥笔作飞白即书法中之飞白体,笔画枯槁而中多空白之形,而不着姓名,必非近代物也。流水自洞后穿内门西出,经外洞而去。俯视其所出处,低覆仅余尺五,正如洞庭左衽之墟,须帖地而入,第彼下以土,此下以水为异耳。瑞峰为余借浴盆于潘姥mǔ老妇人家,姥居洞口。姥饷以茶果。乃解衣置盆中,赤身伏水推盆而进隘。隘五六丈,辄穹然高广,一石板平庋guǐ置放洞中,离地数尺,大数十丈,薄仅数寸。其左则石乳下垂,色润形幻,若琼柱宝幢,横列洞中。其下分门剖隙,宛转玲珑。溯水再进,水窦愈伏,无可容入矣。窦侧石畔一窍如注,孔大仅容指,水从中出,以口承之,甘冷殊异,约内洞之深广更甚于外洞也。要之即对此上描述之景进行总结,提要,朝真以一隙天光为奇,冰壶以万斛珠玑为异,而双龙则外有二门,中悬重幄,水陆兼奇,幽明凑异者矣。
出洞,日色已中,潘姥为炊煮黄粱以待。感其意而餐之,报之以杭伞一把。乃别二僧,西逾一岭。岭西复成一坞,由坞北入,仍转而东,去双龙约五里矣。又上山半里而得讲堂洞焉。其洞亦有二门,一西北向,一西南向,轩爽高洁,亢出双龙洞之上,幽无双龙洞之黯,真可居可憩之地。昔为刘教标挥鏖zhǔ拂尘处,今则塑白衣大士于中。盖即北山后支南下第一岭,其阳回环三洞,而阴又辟成此洞也。岭下坞中,居民以烧石为业,其涧涸而无底流,居人俱登山汲水于讲堂之上。渡涧,复西逾第二岭,则北山后支南下之第二层也。下岭,其坞甚逼,然涧中有流淙淙北来。又渡而西,再循岭北上,磴辟流涌,则北山后支南下之第三层也。外隘而中转,是名玲珑岩,去讲堂又约六里矣。坞中居室鳞次,自成洞壑,晋人桃源不是过晋人桃花源也不能超过此。转而西,逾其岭,则兰溪界也。下岭为钮坑,亦有居人数十家。又逾一岭曰思山祠,则北山后支南下之第四层也,去玲珑岩西又约六里矣。时日已将坠,问洞源寺路,或曰十里,或曰五里。亟下岭,循涧南趋五里,暮至白坑。居人颇多,亦俱烧石。又西逾石塔岭,则北山后支南下之第五层也。洞源寺即在岭后高峰之北,从此岭穿径而上仅里许,而其正路在山前洞之旁。盖此地亦有三洞,下为水源洞,一名涌雪。上为上洞一名白云。中为紫云洞,而其地总以“水源”名,故一寺而或名水源,或名上洞。而寺与水源洞异地,由岭上径道抵寺,故前曰五里;由水源洞下岭复上,故前曰十数里。时昏黑不辨山路,无可询问,竟循大路下山。已见一径西岐而下,强强迫静闻从之。久而不得寺,只见石窑满前,径路纷错。正旁徨间,望见一灯隐隐,亟投之,则水舂也。其人曰:“此地即水源,由此坞北过洪桥,循右岭而上,可三里即上洞寺矣”。以深夜难行,欲止宿其中。其人曰:“月色如昼,至此山径亦无他岐,不妨行也。”始悟上洞寺在北山第五层之阴。乃溯溪西北至洪桥,自白坑来约四里矣。渡桥北,蹑岭而上里余,转而东又里余,始得寺,强投宿焉。始闻僧有言灵洞者,因忆赵相国有“六洞灵山”诸刻,岂即是耶?竟未悉知晓而卧。
十一日 平明起,僧已出。余过前殿,读黄贞父碑,始知所称“六洞”者,以金华之“三洞”与此中之“三洞”,总而得六也。出殿,则赵相国之祠正当其前,有崇楼杰阁,集、记中所称灵洞山房者是也。余艳艳羡之久矣,今竟以不意得之,山果灵于作合人工造作耶!乃不待晨餐,与静闻从寺后蹑磴北上,先寻白云洞。洞在寺北二里。
一里至岭头,逾岭而北,岭凹忽盘旋下洼如盂磐。披莽从之,一洞岈然,下坠深黑,意即所云白云而疑其隘。忽有樵者过顶上,仰而问之,曰:“白云尚在此。此洞窗也。”乃复上,北行。两山夹中,又回环而成一洼,大且百丈,深数十丈,螺旋而下,而中竟无水;〔倘置水其中,即仙游鲤湖矣。〕然即无水,余所见山顶四环而无隙泻者,仅此也,又下,从歧左西转山夹,则白云洞在焉。洞门北向,门顶一石横裂成梁,架于其前,从洞仰视,宛然鹊桥之横空也。入洞,转而左,渐下渐黑,有门穹然,内若甚深,外有石屏遥峙。从黑暗中以杖探地而入数十步,洞愈宽广,第但是无灯炬,四顾无所见,乃返步而出。出至穹门之内,初入黑甚者,至此光定,已历历可睹。乃复转屏出洞,逾岭而还。饭而出寺,仍旧路西下,二里至洪桥。未渡,复从桥左人居后半里上紫云洞。洞门西向,洞既高亢,上下平整。中有垂柱四五枚,分门列户,界为内外两重。〔琼窗翠幄,处处皆是,亦敞亦奥,肤色俱胜。〕洞之北隅复通一奥,宛转深入,以无炬而返。下渡洪桥,循涧而东,山石半削,髡kūn剃削为危壁。其下石窑柴积,纵横塞路,即夜来无问津处也。渡石梁,水源洞即在其侧。洞门南向,正跨涧上。洞口垂石缤纷,中有一柱,自下属上,若擎之而起;〔其上嵌空纷纶,复辟一窦,幻作海蜃状。〕洞内上下分二层。下层即水涧所从出,涧水已涸,出洞数步,即有水溢于涧中,盖为水碓duì石臼引出洞侧也。上层由洞门蹑蹬而上,渐入渐下,既下而空广愈觉无极,闻水声甚远,以无炬不及穷。
出坐洞口〔擎柱内,观石态古幻。〕念两日之间,于金华得四洞,于兰溪又得四洞,昔以六洞凑灵,余且以八洞尽胜,安得不就此一为殿最分高下排名次!双龙第一,水源第二,讲堂第三,紫霞第四,朝真第五,冰壶第六,白云第七,洞窗第八,此由金华八洞而等第之。若夫新城之墟,聿yù语助词有洞山,两洞齐启,左明右暗,明览云霞,暗分水陆,其中仙田每每,塍chēng田埂叠波平,琼户重重,隘分窦转,以斯洞之有余,补洞窗之不足,法彼入此,当在双龙、水源之间,非他洞之所得侔móu相等也。品第久之,始与静闻别洞源而去。过夜来问津之舂,循西岭出坞,西南行十五里,而达于兰溪之南关。
入旅肆,顾仆犹未饭,亟饭而觅舟。时因援师之北,方籍舟以待,而师久不至。忽有一舟自北来,亟附之,乃布舟也。其意犹未行,而籍舟者复至,乃刺舟五里,泊于横山头。
十二日 平明发舟。二十里,溪之南为青草坑。其地属汤溪。时日已中,水涸舟重,咫尺不前。又十五里,至裘家堰,舟人觅剥舟卸货船同泊焉。是夜微雨,东风颇厉。
十三日 天明,云气复开。舟人起布一舱付剥舟,风已转利。二十里至胡镇,又二十里于龙游,日才下午。候换剥舟,遂泊。
十四日 天明,诸附舟者,以舟行迟滞,俱索舟价登陆去,舟轻且宽,虽迟不以为恨也。早雾既收,远山四辟,但风稍转逆,不能驱帆上碛耳。四十五里,安仁。为龙游、西安界。又十里,泊于杨村。去衡州尚二十五里。是日共行五十五里,追及先行舟同泊,始知迟者不独此舟也。江清月皎,水天一空,觉此时万虑俱净,一身与村树人烟俱熔,彻成水晶一块,直是肤里无间,渣滓不留,满前皆飞跃也。
十五日 昧爽黎明,连上二滩。援师既撤,货舟涌下,而沙港涩隘,上下捱挤,前苦舟少,兹苦舟多。行路之难如此!十里,过漳树潭,至鸡鸣山。轻帆溯流,十五里至衢州,将及午矣。过浮桥,又南三里,遂西入常山溪口。风正帆悬,又二里,过花椒山,两岸橘绿枫丹,令人应接不暇。又十里,转而北行。又五里,为黄埠街。橘奴千树,筐篚满家,市橘之舟鳞次河下。余甫登买橘,舟贪风利,复挂帆而西。五里,日没。乘月十里,泊于沟溪滩之上。其西即为常山界。
十六日 旭日鲜朗,东风愈急。晨起,过焦堰,山回溪转,已在常山境上。盖西安多橘,常山多山;西安草木明艳,常山则山树黯然矣。溯流四十五里,过午抵常山,风帆之力也。登岸觅夫于东门。径城里许,出西门。十里,辛家铺,山径萧条,无一民舍。又五里,得荒舍数家,日已西沉,恐前无宿处,遂止其间。地名十五里。
徐霞客:浙游日记
浙即今浙江省境,古亦简称“越”,徐霞客曾遍游余杭、临安、桐庐、金体、兰溪等地。
徐霞客游浙江的时间是公元1636年。他从家乡江阴出发,由锡邑(今无锡市)、姑苏、昆山、青浦至杭州,再取道余杭、临安,下桐庐、兰溪,游金华三洞……,西行过衢州、常山,再进入江西省境。9月19日出发,直至25日才入浙境,一路行程匆匆。10月初一登西湖北岸之宝石山,历飞来峰、灵隐寺、上天竺、中天竺、下天竺。
到余杭临安之间,游三九山与洞山,对其两山之间的黑崖白峡、无水枯涨之迹描绘细致,对其洗石如雪之状甚为惊异。一日之内并游山中干、水两洞,对发现其水洞幽境,颇为满意。
最为精彩处,即是金华三洞之游。
赴洞途中,先游芙蓉峰、斗鸡岩、金星峰,一路美景,目不暇接。
然后游朝真、冰壶、双龙三洞。
他总结三洞特征,“朝真似一隙天光为奇,冰壶以万斛珠矶为异,而双龙则外有二门,中悬重幄,水陆兼奇,幽明凑异者矣”。
除此外,他还游讲堂洞、玲珑岩、思山祠、洞源寺。在此亦发现三洞:涌雪、白云、紫云。他推测赵相国所言“六洞灵山”即指此地,而对“金华三洞”一说亦可修正为“六洞”。
接着乘舟西进,过衢州、常山,竟游于常山十五里(今亦名十五里)。
丙子(公元1636年)九月十九日 余久拟西游,迁延二载,老病将至,必难再迟。欲候黄石斋先生一晤,而石翁杳无音至;欲与仲昭兄把袂而别,而仲兄又不南来。咋晚趋晤仲昭兄于土渎庄。今日为出门计,适杜若叔至,饮至子夜,乘醉放舟。同行者为静闻师。
二十日 天未明,抵锡邑。比晓,先令人知会使知道王孝先,自往看王受时,已他出。即过看王忠纫,忠纫留酌至午,而孝先至,已而受时亦归。余已醉,复同孝先酌于受时处。孝先以顾东曙家书附橐tuó口袋中。时东曙为苍梧道,其乃郎伯昌所寄也。饮至深夜,乃入舟。
二十一日 人看孝先,复小酌。上午发舟,暮过虎丘,泊于半塘。
二十二日 早为仲昭市竹椅于半塘。午过看文文老乃郎,并买物阊门。晚过葑门看含晖兄。一见辄涕泪交颐,不觉为之恻然。盖含晖遁迹吴门且十五年,余与仲昭屡访之。虽播迁之余,继以家荡子死,犹能风骚自遣;而兹则大异于前,以其孙之剥削无已,而继之以逆也。因复同小酌余舟,为余作与诸楚玙书,诸为横州守。夜半乃别。
二十三日 复至阊门取染chōu绸裱帖。上午发舟。七十里,晚至昆山。又十余里,出内村,下青洋江,绝江而渡,泊于江东之小桥渡侧。
二十四日 五鼓行。二十里至绿葭浜,天始明。午过青浦。下午抵余山北,因与静闻登陆,取道山中之塔凹而南。先过一坏圃,则八年前中秋歌舞之地,所谓施子野之别墅也。是年,子野绣圃征歌甫就,眉公同余过访,极其妖艳。不三年,余同长卿过,复寻其胜,则人亡琴在,已有易主之感。已售兵郎王念生。而今则断榭零垣,三顿停顿而三改其观,沧桑之变如此。越塔凹,则寺已无门,惟大钟犹悬树间,而山南徐氏别墅亦已转属。因急趋眉公顽仙庐。眉公远望客至,先趋避;询知余,复出,挽手入林,饮至深夜。余欲别,眉公欲为余作一书寄鸡足二僧,一号弘辩,一号安仁。强为少留,遂不发舟。
二十五日 清晨,眉公已为余作二僧书,且修以仪。复留早膳,为书王忠纫乃堂母亲寿诗二纸,又以红香米写经大士馈余。上午始行。盖前犹东迂之道,而至是为西行之始也。三里,过仁山。又西北三里,过天马山。又西三里,过横山。又西二里,过小昆山。又西三里入泖湖,绝流而西,掠泖寺而过。寺在中流,重台杰阁,方浮屠五层,辉映层波,亦泽国之一胜也。西入庆安桥,十里为章练塘。其地为长洲南境,亦万家之市也。又西十里为蒋家湾,已属嘉善。贪晚行,为听蟹群舟所惊,亟入丁家宅而泊。在嘉善北三十六里,即尚书改亭公之故里。
二十六日 过二荡,十五里为西塘,亦大镇也,天始明。西十里为下圩荡,又南过二荡,西五里为唐母村,始有桑。又西南十三里为王江泾,其市愈盛。直西二十余里,出澜溪之中。西南十里为前马头,又十里为师姑桥。又八里,日尚未薄崦嵫yān zī指太阳落山的地方,而计程去乌镇尚二十里,戒于萑苻huǎn pú,泊于十八里桥北之吴店村浜。其地属吴江。
二十七日 平明行,二十里抵乌镇,入叩程尚甫。尚甫方游虎埠,两郎出晤。捐橐中资,酬其昔年书价,遂行。西南十八里,连市。又十八里,寒山桥。又十八里,新市。又十五里,曹村,未晚而泊。
二十八日 南行二十五里,至唐栖,风甚利。五十里,入北新关。又七里,抵棕木场,甫过午。令僮子入杭城,往曹木上解元家,询黄石翁行旋,犹未北至。时木上亦往南雍,无从讯。因作书舟中,投其家,为返舟计。此后行踪修阻,无便鸿即通信也。晚过昭庆,复宿于舟。
二十九日 复作寄仲昭兄与陈木叔全公书,静闻往游净慈、吴山。是日复宿于舟。
三十日 早入城,市参寄归。午下舟,省行李之重者付归。余同静闻渡湖入涌金门,市铜炊、竹筒诸行具。晚从朝天门趋昭庆,浴而宿焉。是日复借湛融师银十两,以益游资。
十月初一日 晴爽殊甚,而西北风颇厉。余同静闻登宝石山巅。巨石堆架者为落星石。西峰突石尤屼嵲,南望湖光江影,北眺皋亭、德清诸山,东瞰杭城万灶,靡不历历。下山五里,过岳王坟。十里至飞来峰,饭于市,即入峰下诸洞。大约其峰自枫木岭东来,屏列灵隐之前,至此峰尽骨露;石皆嵌空玲珑,骈列三洞;洞俱透漏穿错,不作深杳之状。昔黥于杨髡kūn对和尚的鄙称之刊凿,今苦于游丐之喧污;而是时独诸丐寂然,山间石爽,毫无声闻之溷hùn混乱,若山洗其骨,而天洗其容者。余遍历其下,复各扪其巅。洞顶灵石攒空,怪树搏影,跨坐其上,不减群玉山头也。其峰昔属灵隐,今为张氏所有矣。下山涉涧,即为灵隐。有一老僧,拥衲默坐中台,仰受日精,久不一瞬。已入*殿,殿东新构罗汉殿,止得五百之半,其半尚待西构也。是日,独此寺丽妇两三群,接踵而至,流香转艳,与老僧之坐日忘空,同一奇遇矣。为徘徊久之。下午,由包园西登枫树岭,下至上天竺,出中、下二天竺。复循下天竺后,西循后山,得“三生石”,不特骨态嶙峋,而肤色亦清润。度其处,正灵隐面屏之南麓也,自此东尽飞来,独擅灵秀矣。自下天竺五里,出毛家步渡湖,日色已落西山,抵昭庆昏黑矣。
初二日 上午,自棕木场五里出观音关。西十里,女儿桥。又十里,老人铺。又五里,仓前。又十里,宿于余杭之溪南。访何孝廉朴庵,先一日已入杭城矣。
初三日 自余杭南门桥得担夫,出西门,沿苕溪北岸行。十里,丁桥铺。又十里,渡马桥,则余杭、临安之界也。〔其北可达径山。〕又二里为青山,居市甚盛。溪山渐合,又有二尖峰屏峙。一名紫薇,一名大山。十五里,山势复开。至十锦亭,一路从亭北西去者,于潜、徽州道也;从亭南西去者,即临安道也。从亭西南又一里,一石梁横跨溪上,曰长桥。越桥而南又一里,入临安东关。山西关,土城甚低,县廨颓隘。外为吕家巷,阛闠huán huì反差盛于城。又二里为皇潭,其阛闠与吕家巷同。其西路分南北,北者亦于潜之道即捷径,南者新城道也。已而复循山向西南行,又八里为高坎,始通排简易木筏。又三里,南入袅柳坞,复入山隘。五里为下圩桥。由桥南溯溪西上,二里为全张,一村皆张氏之房也。走分水者,以新岭为间道,以全张为迂道。余闻新岭路隘而无托宿,遂宿于全张之白玉庵。僧意,余杭人也。闻余好游,深夜篝灯瀹茗,为余谈其游日本事甚详。
初四日 鸡鸣作饭,昧爽西行。二里,过桥,折而南又六里,上干坞岭。其岭甚坦夷,盖于潜之山西来过脉,东西皆崇山峻岭,独此峡中坳。过脊处止丈余,南北叠塍而下,皆成稻畦。北流至下圩桥,由青山入苕;南流至沙宕,由新城入浙,不意平陀遂分两水。其山过东遂插天而起,曰五尖山。五尖之东北即新岭矣。循其西麓,又五里过唐家桥,则新城北界也。白石崖山障其南。遂循水西南行,五里为华龙桥,有水自西坞来合。过桥,南越一小岭,二里至沙宕,前有一石梁跨涧,曰赵安桥,则入新城道也。由桥北西溯一涧,沿三九山北麓而入后叶坞。“三九”之名,以东则从赵安桥南至朱村,北则从赵安桥西南至白粉墙,南则从白粉墙东南至朱村,三面皆九里也。由后叶坞九里至白粉墙,为三九山北来之脊。其脊亦甚坦夷,东流者由后叶出赵安桥,西流者由李王桥合朱村,此“三九”所以名山,亦以水绕无余也。白粉墙之西二里,为罗村桥,有水自北来,有路亦岐而北,则新城道也。循水南行里许,为钵盂桥,有水西自龙门龛来。〔龛有四仙传道岭,在桥西四里,乃于潜境。〕由桥北即转而东,里余复折而南。其地东为三九,西为洞山,环坞一区,东西皆石峰嶙峋,黑如点漆,丹枫黄杏,翠竹青松,间错如绣,水之透壁而下者,洗石如雪,今虽久旱无溜即流水,而黑崖白峡,处处如悬匹练,心甚异之。二里,渡李王桥,遂至洞山之东麓。急置行李于吴氏先祠。令僮觅炊店,不得。有吴姓者二人至,一为余炊,一为赠烛游洞,余以鱼公书扇答之。〔洞山者,自龙门龛南迤逦东来,其石棱锐纹叠。东南山半开二洞,正瞰桥下。〕余遂同静闻西向蹑山。沿小涧而上,石皆峡蹲壑透,清流漱之,淙淙有声。涧两旁石片涌出田畦中,侧者成塍,突者成台,竹树透石而出,枝耸石上而不见其根,干压石巅而不见其窦出处。再上,忽一大石当涧而立,端方无倚,而纹细如波毂之旋凤,最为灵异。再上,修竹中有新建睢阳庙,雪峰之龛在焉。一名灵隐庵。庵后危壁倚空,叠屏耸翠,屏之南即明洞也。如轩斯启,其外五柱穿列,正如四明之分窗,〔但四明石色劣下,不能若此列柱连卷也。〕中有一柱,上不至檐,檐下亦垂一石,下不至柱,上下相对,所不接者不盈咫。柱旁有树高撑,至檐端辄逊而外曲,翠色拂岩而上,黑石得之益章越加明显。再南即为幽洞。二洞并启,中间石壁,色轻红若桃花。洞口高悬,内若桥门之覆空,得呼声辄传响不绝,盖其内空峒无底也。廿丈之内,忽一转而北,一转而南。北者为干洞,拾级而上,如登橉lìn即门槛蹑阁。三十丈后,又转而南,辟一小阁,颇觉幽异。南者为水洞,一转即仙田成畦,塍界层层,水满其中,不流不涸。人从塍上曲折而入,约廿丈,忽闻水声潺潺。透一小门而入,见一小溪自南来,至此破壑下坠,宛转无底,但闻其声。循溪而南,又过一峡。仍透小门而入,须从水中行,乃短衣去袜,溯水蹑流。又三十丈,中有〔石,俱〕倒垂若莲花,下卷若象鼻者,平沙隘门,忽束忽敞。〔正如荆溪白鹤洞,而白鹤潜伏山麓,得水为易,此洞高辟山巅,兼水尤奇耳。〕再入,则石洞既尽,汇水一方,水不甚深,又不知汇者何来,坠者何去也。及出洞,半日之间,已若隔世。下山,饭于吴祠。乃溯南来之溪,二里至太平桥。桥西为高氏,桥东为吴氏,亦李王桥之吴氏之派也,亦有先祠甚宏畅。时日色甚高,因担夫家近,欲归宿,托言马岭无宿店,遂止祠中。是日行仅三十五里,而所游二洞,以无意得之,岂不幸哉!是晚风吼云屯,达旦而止。
初五日 鸡再鸣,令僮起炊。炊熟而归宿之担夫至,长随夫王二已逃矣。饭后又转觅一夫,久之后行。南二里,上马岭,约里许达其巅。〔岭以北属新城,水亦出新城。岭南则属于潜,县在其西北五十里,水由应渚埠出分水县。〕下马岭,南二里为内楮zhǔ构树村坞,又一里为外楮村坞,从此而南,家家以楮为业。随山坞西南七里,过兑口桥,岐分南北,〔北达于潜可四十里,〕南抵应渚埠十八里。兑口之水北自于潜,马岭之水东来,合而南去,路亦随之。八里,过板桥。桥下水自西坞来,与前水合,〔溯水西走,路可达于潜及昌化。〕又南五里为保安坪。又一里为玉涧桥,桥甚新整,居市亦盛,又名排石。山始大开。又东二里,止于唐家拱。其地在应渚埠北二里,原无市肆,担夫以应埠之舟下桐庐者,必北曲而经此,遂止于溪畔。久之得桐庐舟。〔盖应渚埠为于潜南界,溪之南即隶分水,于潜之水北经玉涧桥,昌化之水西自麻汊埠,俱会于应渚,而水势始大。顾五涧桥而上,已不胜舟,麻汊埠而上,小舟直抵昌化,于潜水固不敌昌化也。〕时日已中,无肆觅米,欲觅之应埠,而舟不能待,遂趁之行。下舟东南行十里,为分水县。县在溪之西。分水原止一水东南去,其西虽山势豁达,惟陆路八十里达于淳安。余初欲从之行,为王奴遁去,不便于陆,仍就水道,反向东南行矣。去分水东南二十里为头铺。又十里为焦山,居市颇盛。已暮,不能买米,借舟人余米而炊。舟子顺流夜桨晚上行船,五十里,旧县,夜过半矣。
初六日 鸡再鸣,鼓舟,晓出浙江,已桐庐城下矣。令僮子起买米。仍附其舟,十五里至滩上。米舟百艘,皆泊而待剥,余舟遂停。亟索饭,饭毕得一舟,别附而去,时已上午。又二里过清私口,又三里,人七里笼。东北风甚利,偶假寐,已过严矶。四十里,乌石关。又十里,止于(严州府)东关之逆旅。
初七日 雾漫不辨咫尺,舟人饭而后行,上午复霁。七十里,至香头已暮。香头,山北之大村落也,张、叶诸姓,簪缨颇盛。月明风利,二十里,泊于兰溪。
初八日 早登浮桥,桥内外诸舡xiāng船鳞次紧紧相连,以勤王师自衢将至,封桥聚舟,不听不允许上下也。遂以行囊令顾仆守之南门旅肆中,余与静闻俱为金华三洞游。盖金华之山,横峙东西,郡城在其阳,浦江在其北,西垂尽处则为兰溪,东则义乌也。婺水东南从永康经郡之南门,而西北抵兰溪与衢江合。余初欲陆行,见溪中有舟溯流而东,遂附之。水流沙岸中,四山俱远,丹枫疏密,斗锦裁霞,映叠尤异。然北山突兀天表,若负扆然,而背之东南行。问:“三洞何在?”则曰:“在北。”问:“郡城何在?”则曰:“在南。”始悟三洞不必至郡,若陆行半日,便可从中道而入,而时已从舟,无及矣。四十五里至小溪,已暮,月色如洗。又十五里登陆,投宿下马头之旅肆,以深夜闭门不纳。遇一王姓者,号敬川,高桥埠人。将乘月归,见客无投宿处,因引至〔金华〕西门外,同宿于逆旅。
初九日 早起,天色如洗,与王敬川同人兰溪西门,即过县前。县前如水,盖县君初物故物故即死亡物音mò也。为歙人项人龙,辛未进士·五日之内,与父与子三人俱死于痢。又东上苏坊岭,岭颇平,阛闠huán huì指街市夹之。东下为四牌坊,自苏坊至此,街肆颇盛,南去即郡治矣。与王敬川同入歙人面肆,面甚佳,因一人兼两人馔。
仍出西门,即循城西北行,王犹依依,久之乃别。遂有冈陇高下,十里至罗店。问三洞何在,则曰西;见尖峰前倚,则在东。因执土人详询之,曰:“北山之半为鹿田寺。其东下之脉,南峙为芙蓉峰,即尖峰也,为郡龙之所由;萃其西下之脉,南结为三洞,三洞之西即兰溪界矣。”时欲由三洞返兰溪,恐东有余胜,遂望芙蓉而趋。自罗店东北五里,得智者寺。寺在芙蓉峰之西,乃北山南麓之首刹也,今已凋落。而殿中犹有一碑,乃宋陆务观为智者大师重建兹寺所撰,而字即其手书。碑阴又镌务观与智者手牍数篇。碑楷牍行,俱有风致,〔恨无拓工,不能得一通为快。〕寺东又有芙蓉庵,有路可登芙蓉峰。余以峰虽尖圆,高不及北山之半,遂舍之。仍由智者寺西北登岭,升陟峰坞,五里得清景庵。庵僧道修留饭,复引余由北坞登杨家山。山为此山南下之第二层,再下则芙蓉为第三层矣。绕其西,从两山夹中北透而上,东为杨家山,有居民数十家;西为白望山,为仙人望白鹿处。约共七里,则北山上倚于后,杨家山排列于前,中开平坞,巨石铺突,有因累级为台者,种竹列舍,为朱开府之山庄也。朱名大典。其东北石累累愈多,大者如狮象,小者如鹿豕,俱蹲伏平莽中,是为石浪,即初平叱石成羊处相传有董初平见白石乃叱喊“羊起”,白石遂变成羊群,岂今复化为石耶?石上即为鹿田寺,寺以玉女驱鹿耕田得名。殿前有石形似者,名驯鹿石。此寺其来已久,后为诸宦所蚕食,而郡公张朝瑞海州人,创殿存羊,屠赤水有《游纪》刻其间。余至已下午,问斗鸡岩在其东,即同静闻二里东过山桥。山桥东下一里,两峰横夹,涧出其中,峰石皆片片排空赴涧,形若鸡冠怒起,溪流奔跃其下,亦一胜矣。由岩东下数里,为赤松宫,乃郡城东门所入之道,盖芙蓉峰之东坑也。
斗鸡岩上有樵者赵姓居之,指北山之巅有棋盘石,石后有西玉壶水从石下注,旱时取以为雩祝yú求雨,极着灵验。时日已下舂,与静闻亟从蓁莽中攀援而上。上久之,忽闻呼声,盖赵樵见余误而西,复指东从积莽中行。约直蹑者二里,始至石畔。石前有平台,后耸叠块,中列室一楹,塑仙像于中,即此山之主。像后石室下有水一盆,盖即雩祝之水也。然其上尚有涧,泠泠从山顶而下。时日已欲堕,因溯流再跻,则石峡如门,水从中出,门上更得平壑,则所称西玉壶矣。闻其东尚有东玉壶,皆山头出水之壑。西玉壶之水,南下者由棋盘石而潜溢于三洞,北下者从里水源而出兰溪之北;东玉壶之水,南下者由赤松宫而出金华,东下者出义乌,北下者出浦江,盖亦一郡分流之脊云。玉壶昔又名盘泉,分耸于上者,今又称为三望尖,文之者为金星峰,总之所谓北山也。甫至峰头,适当落日沉渊,其下恰有水光一片承之,滉漾不定,想即衢江西来一曲,正当其处也。夕阳已坠,皓魄明月继辉,万籁尽收,一碧如洗,真是濯zhuó洗涤骨玉壶,觉我两人形影俱异,回念下界碌碌,谁复知此清光!即有登楼舒啸大声吼叫,酾shī斟酒临江,其视余辈独蹑万山之颠,径穷路绝,迥然尘界之表完全不同于尘世,不啻霄壤即天地之别矣。虽山精怪兽群而狎戏弄,威胁我,亦不足为惧,而况寂然不动,与太虚太空,高天同游也耶!
徘徊久之,仍下二里,至盘石。又从莽棘中下二里,至斗鸡岩。赵樵闻声,启户而出,亦以为居山以来所未有也。复西上一里至山桥,又西二里至鹿田寺。僧瑞峰、从闻以余辈久不至,方分路遥呼,声震山谷。入寺,浴而就卧。
初十日 鸡鸣起饭,天色已曙。瑞峰为余束炬数枚,与从闻分肩以从,从朱庄后西行一里,北而登岭。岭甚峻,约一里,有石耸突峰头。由石畔循北山而东,可达玉壶;由石畔逾峰而北,即朝真洞矣。洞门在高峰之上,西向穹然,下临深壑,壑中居舍环聚,恍疑避秦意即如桃花源中的人为避秦祸一样与世隔绝,不知从何而入。询之,即双龙洞外居人也。
盖北山自玉壶西来,中支至此而尽,后复生一支,西走兰溪。后支之层分而南者,一环而为龙洞坞,再环而为讲堂坞,三环而为玲珑岩坞,而金华之界,于是乎尽。玲珑岩之西,又环而为钮坑,则兰溪之东界矣;再环而为白坑,三环而为水源洞,而崇崖巨壑,亦于是乎尽。后支层绕中支,中支西尽,颓然下坠:一坠而朝真辟焉,其洞高峙而底燥;再坠而冰壶洼焉,其洞深奥而水中悬;三坠而双龙窍焉,其洞变幻而水平流。所谓三洞也,洞门俱西向,层累而下,各去里许,而山势崭绝,俯瞰仰观,各不相见,而洞中之水,实层注焉。中支既尽,南下之脉复再起而为白望山,东与杨家山骈列于北山之前,而为鹿田门户者也。
朝真洞门轩豁宽敞宽阔,内洞稍洼而下。秉烛深入,左有一穴如夹室,宛转从之,夹穷而有水滴沥,然隙底仍燥,不知水从何去也。出夹室,直穷洞底,则巨石高下,仰眺愈穹,俯瞰愈深。从石隙攀跻下坠,复得巨夹,忽有光一缕自天而下。盖洞顶高盘千丈,石隙一规,下逗留下天光,宛如半月,幽暗中得之,不啻明珠宝炬矣。既出内洞,其左复有两洞,下洞所入无几,上洞宛转亦如夹室,右有悬窍,下窥无底,想即内洞之深坠处也。
出洞,仍从突石峰头南下,里许,折而西北,又里许,得冰壶涧,盖朝真下坠之次重矣。洞门仰如张吻,先投杖垂炬而下,滚滚不见其底;乃攀隙倚空入其咽喉,忽闻水声轰轰。愈秉炬从之,则洞之*,一瀑从空下坠,〔冰花玉屑,从黑暗处耀成洁采。〕水坠石中,复不知从何流去。复秉炬四穷,其深陷逾于朝真,而屈曲不及也。
出洞,直下里许,得双龙洞。洞辟两门,瑞峰曰:“此洞初止一门。其南向者,乃万历间水倾崖石而成者。”一南向,一西向,俱为外洞。轩旷宏爽,如广履高穹,阊阖四启,非复曲房夹室之观。而石筋夭矫美丽,石乳下垂,作种种奇形异状,此“双龙”之名所由起。中有两碑最古,一立者,镌“双龙洞”三字,一仆倒状者,镌“冰壶洞”三字,俱用燥笔作飞白即书法中之飞白体,笔画枯槁而中多空白之形,而不着姓名,必非近代物也。流水自洞后穿内门西出,经外洞而去。俯视其所出处,低覆仅余尺五,正如洞庭左衽之墟,须帖地而入,第彼下以土,此下以水为异耳。瑞峰为余借浴盆于潘姥mǔ老妇人家,姥居洞口。姥饷以茶果。乃解衣置盆中,赤身伏水推盆而进隘。隘五六丈,辄穹然高广,一石板平庋guǐ置放洞中,离地数尺,大数十丈,薄仅数寸。其左则石乳下垂,色润形幻,若琼柱宝幢,横列洞中。其下分门剖隙,宛转玲珑。溯水再进,水窦愈伏,无可容入矣。窦侧石畔一窍如注,孔大仅容指,水从中出,以口承之,甘冷殊异,约内洞之深广更甚于外洞也。要之即对此上描述之景进行总结,提要,朝真以一隙天光为奇,冰壶以万斛珠玑为异,而双龙则外有二门,中悬重幄,水陆兼奇,幽明凑异者矣。
出洞,日色已中,潘姥为炊煮黄粱以待。感其意而餐之,报之以杭伞一把。乃别二僧,西逾一岭。岭西复成一坞,由坞北入,仍转而东,去双龙约五里矣。又上山半里而得讲堂洞焉。其洞亦有二门,一西北向,一西南向,轩爽高洁,亢出双龙洞之上,幽无双龙洞之黯,真可居可憩之地。昔为刘教标挥鏖zhǔ拂尘处,今则塑白衣大士于中。盖即北山后支南下第一岭,其阳回环三洞,而阴又辟成此洞也。岭下坞中,居民以烧石为业,其涧涸而无底流,居人俱登山汲水于讲堂之上。渡涧,复西逾第二岭,则北山后支南下之第二层也。下岭,其坞甚逼,然涧中有流淙淙北来。又渡而西,再循岭北上,磴辟流涌,则北山后支南下之第三层也。外隘而中转,是名玲珑岩,去讲堂又约六里矣。坞中居室鳞次,自成洞壑,晋人桃源不是过晋人桃花源也不能超过此。转而西,逾其岭,则兰溪界也。下岭为钮坑,亦有居人数十家。又逾一岭曰思山祠,则北山后支南下之第四层也,去玲珑岩西又约六里矣。时日已将坠,问洞源寺路,或曰十里,或曰五里。亟下岭,循涧南趋五里,暮至白坑。居人颇多,亦俱烧石。又西逾石塔岭,则北山后支南下之第五层也。洞源寺即在岭后高峰之北,从此岭穿径而上仅里许,而其正路在山前洞之旁。盖此地亦有三洞,下为水源洞,一名涌雪。上为上洞一名白云。中为紫云洞,而其地总以“水源”名,故一寺而或名水源,或名上洞。而寺与水源洞异地,由岭上径道抵寺,故前曰五里;由水源洞下岭复上,故前曰十数里。时昏黑不辨山路,无可询问,竟循大路下山。已见一径西岐而下,强强迫静闻从之。久而不得寺,只见石窑满前,径路纷错。正旁徨间,望见一灯隐隐,亟投之,则水舂也。其人曰:“此地即水源,由此坞北过洪桥,循右岭而上,可三里即上洞寺矣”。以深夜难行,欲止宿其中。其人曰:“月色如昼,至此山径亦无他岐,不妨行也。”始悟上洞寺在北山第五层之阴。乃溯溪西北至洪桥,自白坑来约四里矣。渡桥北,蹑岭而上里余,转而东又里余,始得寺,强投宿焉。始闻僧有言灵洞者,因忆赵相国有“六洞灵山”诸刻,岂即是耶?竟未悉知晓而卧。
十一日 平明起,僧已出。余过前殿,读黄贞父碑,始知所称“六洞”者,以金华之“三洞”与此中之“三洞”,总而得六也。出殿,则赵相国之祠正当其前,有崇楼杰阁,集、记中所称灵洞山房者是也。余艳艳羡之久矣,今竟以不意得之,山果灵于作合人工造作耶!乃不待晨餐,与静闻从寺后蹑磴北上,先寻白云洞。洞在寺北二里。
一里至岭头,逾岭而北,岭凹忽盘旋下洼如盂磐。披莽从之,一洞岈然,下坠深黑,意即所云白云而疑其隘。忽有樵者过顶上,仰而问之,曰:“白云尚在此。此洞窗也。”乃复上,北行。两山夹中,又回环而成一洼,大且百丈,深数十丈,螺旋而下,而中竟无水;〔倘置水其中,即仙游鲤湖矣。〕然即无水,余所见山顶四环而无隙泻者,仅此也,又下,从歧左西转山夹,则白云洞在焉。洞门北向,门顶一石横裂成梁,架于其前,从洞仰视,宛然鹊桥之横空也。入洞,转而左,渐下渐黑,有门穹然,内若甚深,外有石屏遥峙。从黑暗中以杖探地而入数十步,洞愈宽广,第但是无灯炬,四顾无所见,乃返步而出。出至穹门之内,初入黑甚者,至此光定,已历历可睹。乃复转屏出洞,逾岭而还。饭而出寺,仍旧路西下,二里至洪桥。未渡,复从桥左人居后半里上紫云洞。洞门西向,洞既高亢,上下平整。中有垂柱四五枚,分门列户,界为内外两重。〔琼窗翠幄,处处皆是,亦敞亦奥,肤色俱胜。〕洞之北隅复通一奥,宛转深入,以无炬而返。下渡洪桥,循涧而东,山石半削,髡kūn剃削为危壁。其下石窑柴积,纵横塞路,即夜来无问津处也。渡石梁,水源洞即在其侧。洞门南向,正跨涧上。洞口垂石缤纷,中有一柱,自下属上,若擎之而起;〔其上嵌空纷纶,复辟一窦,幻作海蜃状。〕洞内上下分二层。下层即水涧所从出,涧水已涸,出洞数步,即有水溢于涧中,盖为水碓duì石臼引出洞侧也。上层由洞门蹑蹬而上,渐入渐下,既下而空广愈觉无极,闻水声甚远,以无炬不及穷。
出坐洞口〔擎柱内,观石态古幻。〕念两日之间,于金华得四洞,于兰溪又得四洞,昔以六洞凑灵,余且以八洞尽胜,安得不就此一为殿最分高下排名次!双龙第一,水源第二,讲堂第三,紫霞第四,朝真第五,冰壶第六,白云第七,洞窗第八,此由金华八洞而等第之。若夫新城之墟,聿yù语助词有洞山,两洞齐启,左明右暗,明览云霞,暗分水陆,其中仙田每每,塍chēng田埂叠波平,琼户重重,隘分窦转,以斯洞之有余,补洞窗之不足,法彼入此,当在双龙、水源之间,非他洞之所得侔móu相等也。品第久之,始与静闻别洞源而去。过夜来问津之舂,循西岭出坞,西南行十五里,而达于兰溪之南关。
入旅肆,顾仆犹未饭,亟饭而觅舟。时因援师之北,方籍舟以待,而师久不至。忽有一舟自北来,亟附之,乃布舟也。其意犹未行,而籍舟者复至,乃刺舟五里,泊于横山头。
十二日 平明发舟。二十()里,溪之南为青草坑。其地属汤溪。时日已中,水涸舟重,咫尺不前。又十五里,至裘家堰,舟人觅剥舟卸货船同泊焉。是夜微雨,东风颇厉。
十三日 天明,云气复开。舟人起布一舱付剥舟,风已转利。二十里至胡镇,又二十里于龙游,日才下午。候换剥舟,遂泊。
十四日 天明,诸附舟者,以舟行迟滞,俱索舟价登陆去,舟轻且宽,虽迟不以为恨也。早雾既收,远山四辟,但风稍转逆,不能驱帆上碛耳。四十五里,安仁。为龙游、西安界。又十里,泊于杨村。去衡州尚二十五里。是日共行五十五里,追及先行舟同泊,始知迟者不独此舟也。江清月皎,水天一空,觉此时万虑俱净,一身与村树人烟俱熔,彻成水晶一块,直是肤里无间,渣滓不留,满前皆飞跃也。
十五日 昧爽黎明,连上二滩。援师既撤,货舟涌下,而沙港涩隘,上下捱挤,前苦舟少,兹苦舟多。行路之难如此!十里,过漳树潭,至鸡鸣山。轻帆溯流,十五里至衢州,将及午矣。过浮桥,又南三里,遂西入常山溪口。风正帆悬,又二里,过花椒山,两岸橘绿枫丹,令人应接不暇。又十里,转而北行。又五里,为黄埠街。橘奴千树,筐篚满家,市橘之舟鳞次河下。余甫登买橘,舟贪风利,复挂帆而西。五里,日没。乘月十里,泊于沟溪滩之上。其西即为常山界。
十六日 旭日鲜朗,东风愈急。晨起,过焦堰,山回溪转,已在常山境上。盖西安多橘,常山多山;西安草木明艳,常山则山树黯然矣。溯流四十五里,过午抵常山,风帆之力也。登岸觅夫于东门。径城里许,出西门。十里,辛家铺,山径萧条,无一民舍。又五里,得荒舍数家,日已西沉,恐前无宿处,遂止其间。地名十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