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只是路过修罗族,偷偷过来看凤灵溪一眼,结果看到她差不多去了半条命,身上伤痕遍布,一个人躺在冷冷清清的修罗殿,却无人看管。
竟然需要他一个大老远路过的“外人”为她上药。
凤灵溪扯出一丝苦笑,“天族,我还回得去吗?别人不知道,若离你还不知道吗?我现在只剩下逸初辰了,我要去找他。”
若离气急,一把抓住凤灵溪,“你傻啊!自己的处境自己不清楚吗?你哥哥凤修凌只是气愤当年你选择了逸初辰,你回去跟他道个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回不去的。”
从她离开天族,就注定回不去了。
若离清楚凤灵溪在修罗族的处境。
自然也清楚她的倔脾气,坚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自然喜欢的人也要喜欢到底,可她偏偏喜欢上,逸初辰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从成亲之前,他就在劝,成亲之后也在劝,到现在依然在劝,可结果还是凤灵溪一意孤行,他又不能为她去跟逸初辰打一架。
因为他知道,那样只会让凤灵溪的处境更加糟糕。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由着她胡闹,脱下自己的白狐裘为她披上。
目送着凤灵溪离开,回身对上了梦缘溢满笑意的眼神,若离眼神虽无其他,却握紧了手中的玉骨扇。
“梦缘,别笑得那么得意,你用谁的身份赖在逸初辰身边,别以为没人知道。”
若离的话,没有让梦缘产生一种叫担忧的情绪。
对,她是以逸初辰救命恩人的身份赖在他身边。
其实救逸初辰的另有其人。
可是那又怎样!
“若离上仙会告诉逸初辰吗?”
梦缘依旧笑的得意,“谁都知道,若离上仙同天族帝女青梅竹马,在娘胎里便定了娃娃亲,可半路杀出一个逸初辰,若离上仙怎能甘心,是不是?而我现在正做着帮助上仙赢得美人归的事情,上仙该感谢,不是嘛。再说,即便没有我,当年救了初辰的女人,相信她也不会放任凤灵溪快活的,毕竟逸初辰这么优秀,比你优秀!”
若离自认自己对女人一向好脾气,这些女人中却不包括凤灵溪,也不包括梦缘。
凤灵溪,是自虐的让他破功。
而梦缘,是恶心的令他生厌。
若离眼神轻蔑,“我不会说,不代表逸初辰永远都不知道,你好好想一想,怎么瞒一辈子!还有,别学着凤灵溪的打扮,你再怎么往身上贴金,到底也是个下人——”语毕,拂袖离去。
望着若离的背影,梦缘嘴角的笑容僵硬,狠狠跺脚,碾碎了一地落花,“凤灵溪,你是天族帝女又怎样,我是个下人又怎样!等着,你拥有的一切,我都会抢过来——”
……
凤灵溪是在书房找到逸初辰的。
他正坐在书桌前,拿着火红的册子,同管家老秦对着册子上的聘礼。
凤灵溪上前,一把从逸初辰的手中抢过册子,撕成稀烂,黑亮的眼睛看向逸初辰,“当年成亲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你我一天夫妻,就不会纳妾的,你绝对不能食言。”
逸初辰看着地上被尸解的册子,表情冷漠,而后看向凤灵溪,见她身上披着属于若离上仙的白狐裘,眸光暗沉,有什么情绪即将呼啸而出,终是压抑了下来,冷冷道:“你也保证过,会好好给梦缘看病的,可是——你却想让她死,若不是本君及时赶到,你是不是准备杀了她?”
他的话语很冷,似乎裹着冰渣子迎面而来。
凤灵溪直视着逸初辰,还是那样傲然的姿态,“我没有!只是因为她出言不逊,所以我打了她一巴掌,我没有要她死……逸初辰,过去,你怎么不信我都可以,这一次,你信我好不好,不要娶梦缘。”说到最后,她的话里带了丝丝乞求。
那天,看到他喂给梦缘的那口血,让她清楚,他有多讨厌自己,又有多爱梦缘。
昏迷之前,凤灵溪不是没有想过,算了,不坚持了,祝他跟梦缘百年好合,可是昏迷之前,除了看到那个扎心的吻,她还看到了梦缘嘴角显露的笑意。
那个女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不放心,将逸初辰交给如此攻于心计的女人。
不能!
然而逸初辰从来不懂她的良苦用心,甚至觉得她的姿态很恶心吧,声音明显带着怒火。
“信?呵,本君就是信了你,梦缘才会伤成这样!本君现在很是后悔,后悔!当年,就不应该被你伪装的善良蒙骗,娶了你!害的梦缘一直没有一个名分,日日躲在清雅居中,你知道嘛,她就那么一个心愿——就是嫁给本君,本君不想她最后的心愿都没了,孤独一辈子。凤灵溪,你听着,本君娶定她了!”
凤灵溪想哭……
逸初辰,你知道吗?
除了你,我也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当年,从执意嫁给逸初辰的那刻起,她就同天族脱离了关系,为此,亲哥哥凤修凌还给过她一巴掌,骂她贱人。
所以,逸初辰娶妾,没有人会帮她讨个说法,如今她孤苦伶仃,这辈子只剩下逸初辰一人了。
让她如何心甘情愿,舍掉这一份拥有。
“逸初辰,我不准!若是你娶了梦缘,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给她一滴血。”
曾经,她以梦缘的命,要挟他娶了她。
现在,她还是以梦缘的命,阻止他纳妾。
凤灵溪都觉得自己像个毒妇,也难怪逸初辰会如此厌恶她。
逸初辰一拍桌子站起来,直接冲过来掐住了凤灵溪的脖子,将她逼退到墙角,“凤灵溪,你既然敢玩心狠,就别怪本君无情!这血,你不给也得给!惊鸿,把她压回牢里,关起来!”
牢房,那是关犯人的地方。
惊鸿劝道:“君上,牢里毕竟阴暗潮湿——”
逸初辰目光阴寒,看向惊鸿,“再废话,连你一起关!”
惊鸿只能领命,走向凤灵溪:“夫人,对不住了。”
从始至终,凤灵溪未再多说一句话,她相信,那不过是逸初辰的一时气话,她在等他收回命令。然而,被惊鸿带出房间,这一路上,逸初辰都不曾看她一眼,也不曾再多说一言……
凤灵溪走后,逸初辰看着不知何时掉在地上的白狐裘,皱起眉头,一脚踩了上去,连自己都不懂,刚才强压下去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
牢里阴气很重,到处都充斥着血腥味,食物酸臭的气味,恶心的,凤灵溪只想吐。
她大声的喊着,嗓子都喊哑了,除了一日三餐有人过来赏她几个馊馒头,再也没人管过她。
凤灵溪何时受过这样的罪。
如今受过了,才知道逸初辰对她当真狠,狠到她甚至想要退却了。
……
凤灵溪算了算日子,自己已经被关了十天,再过三天就是初六了,就是他同梦缘的成亲之日。
可是她什么都不能做,泪滑了下来!
这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凤灵溪急忙从草堆中爬起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