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抗拒地撑着他的胸膛,警惕地盯着他,“我们刚刚经历过生死,也算是患难之交,你居然还不信我。”
这个男人,太难缠了,早知道换一辆车!
“这世上没有人是可信的。”司寒枭冷声说着,目光往桌上的洋酒一扫,“你若想走,那就把那瓶酒喝完,我就考虑考虑。”
“你认真的?”桑雅忽略两人的近距离接触,忽略他鼻息传过来的热气,眼底滤过思量。
“当然。”他长指抚过她红唇。
她挣脱他走过去,忍着那股辛辣感,咕噜咕噜地把剩余的半瓶酒喝完。
司寒枭瞧着她女中豪杰的行为,再次刷新对她的看法。
“咚”一声,她放下空酒瓶,这烈酒的后劲大,很快她就有些头重脚轻,努力地稳住身子,看向他,“喝完了,我现在可以走了?”
司寒枭擒着笑,看她爬上红霞的脸颊,点了点头。
不过她人刚走到门口,身体就不听使唤的往地板倒去。
……
月华如纱,轻笼着安静的主卧。
司寒枭把她扔在大床.上,长指轻抚着她瓷滑的脸颊,落在她尖细的下巴时,用力掐住,“说,你到底是谁?是不是有人派你来接近我?”
两人气息相糅间,酒精味儿化身催化剂,加速了空气的流转。
躺在床上的桑雅头晕得厉害,有种天旋地转之感,她睁开眼睛,眼前的男人似近似远,她用力擒住他的手,顺势一拉,司寒枭始料未及,整个人往她身上倒去。
迷糊间,一个黑影罩过来,她下意识翻身,骑在他身上,拳头朝他的胸.膛砸去,“对,是圣母玛利亚派我来解救你的!”
司寒枭没想到她喝醉了反应还那么快,攥住她的手,但迅速被她反手扣住双腕,阴冷的眸划过笑意,“那圣母玛利亚让你来做什么?”
“派我来吃掉你。”她娇颜压下,鼻息拂落的淡淡酒香,酡红的小脸近在眼前。
他眸底窜过阴戾,轻而易举挣开,再度往她靠近。
危机袭来,桑雅本能反应,旋转出隐藏在戒指中的银针,夹着电流的蓝光,抬手往他的脖颈处刺去。
司寒枭敏捷一躲——
桑雅虽然迷醉,但掌风乘胜追击力道不减,他双手十字状,轻松锁住她的手腕,扼制她的举动。
回忆着她的一招一式,这可绝对不是花拳绣腿,不由得令司寒枭感叹,前一刻还在扮猪吃老虎,下一秒变身身手了得的女杀手,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桑雅不服气地挣扎着,奈何酒精作用下,她施展出来的力气有限,天旋地转间被他反压在身下,长指擒住她的下颚,与她额间相抵,“看来,我不亲手把你一层层剥开,你是不会说出实话。”
她如蛇的手掌从他掌心滑出来,指尖的银针闪着锋利,“想把我剥开,先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
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处处戒备,两人招招相抵,不分上下。
白的光,黑的影,投射在墙上,暧.昧的重叠,又迅速撤开,拳风相抵的撞击声,成为这夜下最动听的妙音……
翌日,医院妇科
“医生,我想补个膜。”
医生打量着眼前的女人,随即询问道,“今年几岁?”
“24。”
“什么时候破的?”
“昨晚。”
“刚破就想补,昨晚不是男朋友?”
面对医生质问,桑雅礼貌提醒道,“医生,这是我的私事。”
“小姑娘要保护好自己,就算不是男朋友,也要做足安全措施,女人的子.宫可是很脆弱的……”医生一边给她开单,一边念叨,“你进里面躺着,我给你先做个检查。”
桑雅随医生走进去,拉上帘子,躺在床上。
她看着天花板的白炽灯,和窗外的阳光交错形成虚幻的光晕,刺眼的光令她闭上眸,更清晰感受到医生拿工具检查的过程。
“咦,小姐,你还是处.女呀!”
什么?
桑雅惊讶看向医生,“我还是处.女?”
这信息量有点大了,虽然她不记得后来和那个男人发生了什么,但她早上在他的床上醒来,浑身酸疼,双腿还发软,这明明就是跟男人发生火花碰撞后的症状呀!
“医生,你真的确定我还是处.女?”
她猜测着,是医生检查错了?还是那家伙那方面不行?
面对她的质疑,医生脱下胶手套,一脸鄙夷,言语中透着不耐烦,“我有二十年的临床经验,这点小检查怎么会弄错。”
“你连自己的身体状况都没搞清楚,来医院玩吗?”
“医院很忙的,多少病人在排队挂号,医生更没有这个功夫陪你玩这种游戏。”
在医生的絮絮叨叨中,她穿戴整齐,道歉后尴尬离开。
……
封奈家是一间仓库改造的复式楼房,挑高七米,分为上下楼,一楼工作区,二楼生活区。
桑雅洗了个澡走出来,身上穿着封奈的T恤,晃悠着大白腿下楼往沙发走去,观察着房子构造,和她想象中出入不止一点点。
“我离开了七年,你这是怎么回事,封家四少爷难道没钱,怎么就买了这么个破地方?”她往沙发坐下,疑惑道,“不对呀,就算封家不给你钱,你大小比赛都是大满贯,奖金应该不少,不至于比我还穷?”
正在车底下修车的封奈,躺在滑板上,双脚一蹬滑出来,从冰箱拿出一罐啤酒,扔给她,朝车库那边打了个响指,“那些车都是我老婆,钱全部花在老婆身上,哪有闲钱买别墅大屋,何况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己的狗窝。”
桑雅嫌弃地瞟他一眼,“难怪你还是单身狗,身边的女人没一个长久,把车当老婆,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你。”
封奈喝了口啤酒,无所谓耸肩,“女人哪能和我这些老婆们相提并论。”
桑雅勾住啤酒瓶盖,“哧——”一声,一团白烟冒出来,她仰头,痛快地喝了口,往他身边一靠,美眸妩媚一抬,“难怪貌美如花的我在你身边那么多年,你都眼瞎对我没感觉,你这么下去,等着和你的爱车,当和尚过一辈子吧!”
封奈勾住她的肩膀,用力一拍,眼底闪动着戏谑的光,“你是女人身男儿心,和你一起有感觉的不是变态就是……”
桑雅抡起拳头,快声打断他的话,威胁道:“你有种再说一遍。”
他退开一步,双手举起投降状,“我错了,我错了,不过你昨晚什么情况,让我去机场接你,结果让我扑个空?还有挂我电话的是哪个野男人?你们昨晚去哪儿激战了,激烈到一早让我去医院接你?”
桑雅想起司寒枭,再想到早上在医院的囧事,怼了句,“关你屁事,男人能玩激.情,女人就不能玩?”
“行行行,能玩!能玩!你别玩出火就行。”
“不过你没打一声招呼就回国,到底什么情况?”封奈凑了过去,眯了眯眸,“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桑雅对上他的眼神,认真道:“我姑姑亲自去纽约找我,求我为了桑氏的资金危机,嫁给顾家二少。”
“顾家二少?”
“顾席城?”他怔了下,“顾席城那小子玩女人比我还狠,你确定要嫁给那种鸟.人?还有你那姑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时候倒想起你了,听说你那堂妹桑柔跑去环游世界了,我猜想是故意出去躲开这门婚事吧。”
桑雅纤指轻轻摩挲着啤酒瓶盖,眼底渗了寒凉,“你急什么,顾席城和我姑姑是什么人,我比你还清楚。”
“既然你清楚,那你为什么要回来跟他结婚?应该让你堂妹嫁过去!”
桑雅深沉地看了他一眼,从行李箱中翻出一封匿名信给他,“你看了这个就会明白。”
七年了!
父亲死了整整七年,父亲的离去犹如她生命的分岔口,从一个被宠爱的小公主跌入凡间的地底泥,被母亲扔在纽约,身无分文,露宿街头,什么日子都熬过,所幸……
封奈看完这封没有署名的匿名信,神色凝重,“这信是谁寄给你的?信上的内容说桑叔叔的死,是你妈和姑姑联手设的局,你相信吗?”
桑雅眸波潼潼,收了思绪,“寄件人的地址是假的,根本查不到对方是谁。七年前我爸死得突然,我不是没有怀疑过,我爸刚下葬,我妈就急着将股份卖给姑姑,把我扔去纽约后,她就人间蒸发了,这一切动作,未免太快太巧合了……”
她拿捏着那封信,“不是我相信这封信上说的,而是她们俩身上的疑点太多,七年前我没这个能力,但如今,我可以!”
“不过,你查归查,没必要真的答应嫁给他吧?”
桑雅扫了他一眼,“我得找个理由名正言顺的回来,何况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这门婚事成不了!不过我可先提醒你,我现在这张脸叫蓝羽,你可别一时嘴快喊错名字,至于桑雅的脸,我会伪装变丑,你可得配合我。”
伪装?
封奈朝她一挑眉,“知道了,你又用‘易容术’出去坑蒙拐骗?”
桑雅往他脑袋一拍,“咋说的那么难听,我不装得平凡丑一点,能让顾席城嫌弃我,方便我脱身吗?”
“可是,能骗得了你姑姑那一家吗?”
“俗话说女大十八变,他们七年没见过我,早在去纽约找我的时候,就认不出了。”
“但你这种切换模式,我得需要点适应期,旁人想方设法变漂亮,你还把自己弄丑,不过你这张脸的确招蜂引蝶,你家那位大.Boss瞧你这么玩,也不帮帮忙?”
“他又不是我男人,不可能每次都靠他。兄弟,人生在世,最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这是她这些年来,用阅历总结出来的人生信条。
封奈虽然不知道她这七年在纽约经历了什么,但他能确定,她过的并不轻松,眼底闪过一丝疼痛,用玩笑的方式,化解这一刻的深沉,“我看是你不行,跟了大.Boss快七年都搞不定人家。”
桑雅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用“你无知”的小眼神睥睨着他,“不是我搞不定,只是我不想。”
“行行行,你说了算。”
桑雅往他那踹了一脚,“下周我的订婚宴你去不去?”
那可是重头戏。
“不去,”封奈大手一挥,“老子不想看你投入渣男的怀抱!”
桑雅抿唇一笑,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