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文被打的鼻青脸肿,却一点儿也顾不上自己。
他很怕安然就此屈服,急切切大喊:“然然,我很好!你不怕!不要跟他走!我会保护你!”
时隔五年,虽然已经沧海桑田。
可……
他对安然的感情没变,一如从前。
原本他应该在国外的大学继续深造,为了安然,他放弃大好前程归国,只想陪在她身边。
如今,物是人非。
既然安然是因为钱才嫁给傅煜深,只要她离婚,他就守在她身边,除非她不要自己。
这个时候,他越是可怜,安然便只会越恨傅煜深。
安然挣不开傅煜深的钳制,改为用牙去咬他的手。
哪知道……
那人早就察觉了她的意图,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与他对视。
“私闯民宅是吗?”
“现在我来告诉你,这个小区是星深开发的!还没有对外销售!”
只一句话,便叫安然哑口无言。
刹那之间,她只觉得心灰意冷:“你不要为难阿文,我跟你回去,还不行吗!”
纵然有千百般不甘,面对如此强大的傅煜深,还能怎样?
她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任由傅煜深捏扁搓圆,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男人恍如鬼魅的声音自她耳畔传来:“早这么乖巧,你的阿文也用不着吃那么多苦。”
不给安然开口的机会,男人用一种十分粗鲁的姿势拖着她离开。
傅煜深走后,陆行等人将顾时文的东西全部扔出公寓门外。
――――
回傅园的车上,车厢里暖气开的很足。
安然坐在后排,感受到的只有水深火热。
暖气让人感觉温暖,可身旁的傅煜深却让她如坠冰窖。
她的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尽量不和傅煜深有肢体接触。
不知道他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只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正站在悬崖边上。
只要傅煜深一个动作,她就会被打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车厢里的气氛沉闷,让人窒息。
随着车轮停下,安然心头的恐惧越来越重,她想逃。
奈何……
傅煜深没给她逃的机会,直接将她扛在肩上,带进屋内。
阿香见两人这副模样,忙上前规劝:“先生,这是怎么了?”
“有话好好说嘛,太太还小……”
傅煜深无视她的话,轻而易举将她拔开,带着安然上了二楼。
将她扔在卧室的大床上。
安然被摔在柔软的大床上,无边的恐惧感像是藤蔓,步步亦趋,将她绑的死死的。
她不知道傅煜深想做什么,只是机械的爬坐起来,听着动静。
“咔嚓”……
门被反锁的声音传来后,安然瑟瑟发抖。
她频频后退,死死攥住身上的床单,小声哀求:“傅煜深,我已经同意和你离婚了,你还要怎样?”
“我知道因为车祸的事,你为我哥哥操了很多的心,花了很多钱,但我以后肯定会还你的!”
“傅煜深,我们离婚吧!”
下一秒,她的嘴巴便被什么东西塞住,再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男人高大的身躯直直压下,没给她半点逃脱的机会。
这一夜,他像是巨大而沉重的陨石,研磨着她的身体,几欲将她碾碎。
“安然,这就是背叛的下场!”
安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她只知道一件事……
傅煜深疯了。
这一夜的他,完全就是个疯子。
像是要把她碾齑粉,又像是要把她碎尸万段,一遍又一遍的折磨。
到最后的时候,她嗓子都喊哑了,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个强大又冷漠的男人,又一次让她知道了惹怒他的下场是什么。
“傅煜深,放过我吧……”
这是安然晕过去前呢喃出的最后一句话。
有时候,她真希望自己就这么死了。
一了百了。
傅煜深看着身下双眼紧闭的女人,直接爆了粗口。
傅园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严薇再一次拎着她的医药箱出现在二楼卧室。
傅煜深站在窗边,凝着大床上小小的人儿,眸底的阴霾更重。
――――
安然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她试着动了一下,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只好放弃起床的动作,用沙哑的喉咙喊人:“香姨,我渴了!”
话音刚落,有人扶着她坐起来,紧接着,嘴边便是温热可口的水。
她像是刚刚从沙漠中走出来的人,一口气将那杯水喝完,喘息着又躺回床上:“谢谢。”
“不客气!”
这三个字使得安然身形一晃。
下意识后退。
傅煜深竟然在家!
昨天晚上的恶梦还历历在目,她实在无法与这个男人和平相处。
傅煜深看着她这样的动作,眉心蹙起来,长臂一伸,将她自被子里抓出来。
男人的岑薄的唇含住她的耳垂,轻声道:“这么怕我?”
“还敢跟顾时文私奔!”
安然不敢说话。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她只有惶恐。
因为她不知道下一秒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会如何折磨自己。
只能尽量躲着他。
有时候,她真羡慕蜗牛,有自己的壳,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可以躲在壳里不出来,龟缩一辈子,不用面对。
尽管很怕他,嘴上还是倔强的说道:“没有!”
傅煜深无声的笑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平日里严肃古板的形象,多出来几分翩翩少年感,阳春白雪,熠熠生辉。
只不过,安然不知道他在笑。
“傅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一次性说完吧!”
“或者说,我提离婚让你觉得特别没面子,如果是那样的话,由你来提,可以吗?”
反正昨天晚上她都死过一次了,也不怕再死一次。
依着傅煜深的*,想弄死她,比捻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安然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了那股淡淡的男二士香水味道。
接着,是门关上的声音。
气得她直翻白眼:“这算什么?!”
“我都委曲求全成这样了,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我知道我花了你很多钱,能分期付款还吗?”
回应她的,是一室寂静。
安然一直以为,这次傅煜深会和上次一样,吵完架后,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出现在傅园。
令她没想到的是……
当天晚上她拖着疼痛的双腿下楼用晚饭之际,闻到了熟悉的男士香水味道。
那种味道,是傅煜深身上独有的。
自打眼睛看不见以后,安然的嗅觉和听觉愈发灵敏。
闻到熟悉的香水味道后,伸长了耳朵。
有人!
脚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便不想再往前了。
指尖紧紧握着楼梯扶手:“香姨,能把我的饭拿到房里吗?我想在房里吃。”
她怕傅煜深,比老鼠见到猫还怕。
很多时候,她希望自己在四年前那场车祸中死掉。
为什么当时死的不是她呢?
“不行!”傅煜深冷冽的声音接踵而来。
安然想要缩回去的脚不得不停下。
心中一阵忐忑。
她不知道傅煜深又想怎么折磨自己,只想安安静静活着。
生活已经剥夺了她很多乐趣,难道连她活着的权利也要剥夺么?
自从眼睛看不见以后,她每一天都活的很辛苦,很努力,却……
始终敌不过傅煜深。
“我……我身体不舒服。”
双腿到现在还在打颤,如果不是在房里实在闷的难受,她不会下楼。
阿香听到声音,急忙从厨房出来,上前扶住她:“太太,难得先生在家用晚饭,你这个做妻子的应该陪陪他。”
不顾安然的推托,硬是把她扶到餐桌前:“来来来,太太坐这里。”
“平常人家的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有道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先生那么忙,还留在家里陪太太用晚饭,太太可不能叫先生白等。”
安然还能说什么?
她眼睛不好,回去着实要花上一阵工夫,肚子早就饿了,索性就坐在这里吃,当傅煜深不存在。
车祸后,她在病床上躺了一年,复健做了一年,身体康复后,刚满二十岁就和傅煜深领了结婚证。
其实,这几年里,严格说起来,傅煜深待她不薄。
没打过她,也没骂过她。
就是他这脾气阴晴不定,每次都把她往死里弄,叫她有几分委曲。
又一想:他是星深集团的老总,日理万机,工作原本就忙,还养着她那个植物人的哥哥,ICU病房一天的医药费就是六位数,人家花了钱,就有冲她发脾气的权利。
做为一个发泄对象,她应该有自知之明,而不是跟他闹。
万一他停了哥哥的医药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当是她用陪睡换哥哥的命吧。
身为一个陪睡,要有陪睡的自觉性,不哭不闹才是常态。
磨磨叽叽吃完饭,安然想上楼,正要开口,傅煜深先他一步:“你的手机。”
话音刚落,一部新手机出现在她掌心里。
和之前的那个一模一样。
安然摸索着手机,心头却是欢喜的紧:“谢谢。”
这一句“谢谢”,她是真心的。
为他这几年承担着安家所有的医药费,也为这部特制手机。
因为她眼睛看不见,所以她的手机和正常手机不一样,市面上没有这种手机,这是傅煜深公司特意为她研制的。
高兴劲儿还没过,男人又说道:“安排了林叔接送你上下班。”
“你听话一些。”
安然捏着手机,心里却是忐忑的紧:今天的傅煜深吃错药了?
还是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