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速度极快,另外几人压根儿就没反应过来。别说拦住他了,甚至挡路的几人还被硬生生撞开。
李芬芬急得直拍大腿,又是焦急又是暗含侥幸地大喊:"以宣,以宣啊,你跑什么!有什么事留下来好好说啊!"
当然,没人搭理她。
赵以宣刚推开大门,就被人撞了个趔趄,抬眼一看,是老爹赵随刚回来了。
完蛋!
他急忙爬起身还想溜,就听到陈杏芳大叫,"还愣着做什么,快帮我抓住他!"
其余几人这才从刚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上前去拦。抓胳膊的抓胳膊,按人的按人。
然而赵以宣早在平日做下的那些混事中练出泥鳅一般的身手,又哪是轻易能被抓住的?
只见他用力一甩,便将跟着大人们一起抱住他胳膊的三房小堂弟摔了出去;再一蹬腿,又躲开了陈杏芳的扑打。
孙艳见自己的宝贝小儿子被摔倒在地,立马冲过去护着,嘴里怪叫,"我的唐儿!"
那焦急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赵家小孙子是受了什么了不得的重伤。
赵随刚望着眼前乱七八糟的景况,还不知自己儿子做了什么滚蛋事,只得扭头去问跟在后边追出来的李芬芬,"这是怎么了?"
陈杏芳正愁没抓住赵以宣呢,赵随刚这一出声,她便像是抓到什么机会似的,直接冷笑一声,"怎么了?老大,你回来得正好。"
她说着,几步上前,直接把方才抓到手里的那只钱袋递到赵随刚面前,几乎就要戳到他的眼睛。
赵随刚不得不往后退了一点,便听到陈杏芳怒气冲冲地说道:"你家以宣偷了蒙蒙捎回来的银子。整整三两呢!你就说吧,要怎么赔?"
抱着哭闹不止的小儿子的孙艳也紧跟着开口:"还得赔药费给我儿子!我的宝贝儿子哪受过这种对待啊!"
赵随刚顾不得去理会三弟妹的话,耳朵里只听到了钱字。他瞪大眼睛,震惊地把陈杏芳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什么,三两?!"
这下有好戏看了,赵小雅勾了勾唇。
赵随刚穷了一辈子,所有积蓄又都在李芬芬的手上捏着,哪里见过这么多钱。
一时间有点懵,不敢置信的朝着李芬芬看去。
然而他的视线才刚刚接触到李芬芬,就被她闪躲过去,心下当即一沉,看来二弟妹所言非虚。!
毕竟李芬芬平日总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脾气,若陈杏芳有半句虚言,她早就跳上去据理力争,恨不得将对方头发扯下来了。
又哪会像现在这般披头散发、脸色煞白?
"你个混小子,钱呢?"
赵随刚抄起手中锄头就朝着赵以宣抡去,李芬芬吓得急忙拽住他衣角。
"当家的,你这是想打死儿子吗?不过就是三两银子嘛,多大点事,我们赔!"
说完阴沉着脸看向了一旁的赵小雅。
她还没忘记先前赵以宣说的那番话。
她一把扯过赵小雅,急切地对陈杏芳道:"你们找这丫头拿钱!这死丫头吃个菜哪用得着那么多钱,她手里一定还有银子!"
几人的目光顺着她的话齐刷刷地落到赵小雅的身上。
就连没人搭理的孙艳这会儿也死死盯着赵小雅,就想瞧瞧能从大房这丫头手上抠出多少银子来,她也多少能讹点儿。
"娘,你可别打我的主意。我赚的那点儿银子,早在镇上吃饭的时候就用得七七八八了。"
赵小雅挑眉一笑,"您没听大哥说吗,一大桌子菜呢,价格自然是不菲的。原本还想给你和爹带些回来,结果全进了大哥的肚子里,也就只能算了。"
她说着,将怀里那只做工粗糙的荷包取出来放在手里抛了抛。
那荷包看起来的确是轻飘飘的模样。
只不过事到如今,谁还会在乎那些已经没了的吃食。
李芬芬更是不信,一把抢过荷包打开查看。却只瞧见里面零零散散地躺着一点碎银子,算算估计连半两都凑不起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她忍不住抓着荷包翻来覆去地看,试图从夹缝中再翻出点儿什么来。要是从赵小雅这里抠不出点儿银子来,她上哪去弄那么多钱?
三婶孙艳看着她疯子一般的行径,瘪了瘪嘴,觉得有些没意思。
李芬芬急得红了眼,嘴里叫骂道:"你这死丫头,去点那些死贵的饭菜做什么?有这个银子不知道拿来孝敬爹娘!我不管你吃了多少,要么你去山上再采那些杂草回来换钱,要么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张家去!"
后半句是口不择言的气话,但显然她人真存了要把这个养女再嫁一次换钱的心思。
她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就要打人。
赵小雅赶紧往旁边躲开,而赵随刚还未来得及拦她,陈杏芳那边已经叫开了。
"老大家的,你要教训人也得分时候吧?我不管你们谁出,这钱必须还给我!"
孙艳也赶紧附和道:"就是,也不能少了我儿子的药费!"
事关儿子的声誉,李芬芬哪敢不认。只可惜她手里哪有那么多银子。于是一把将赵小雅推了出来,开始耍起了无赖。
"反正我没这么多钱,你要想拿回那三两银子,就找这丫头要去!"
"至于三弟妹,你儿子那是自己扑上去的,关我什么事?你要这么开口讹我,我可不认!"
赵小雅真是为这个养母的作为大开眼界。见过无赖的,却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这么大个亏,她肯定是不能不声不响吃下去的。于是装作一副忧虑的模样提议道:"我手上有多少银子,大家刚才也看到了。既然谁都拿不出来,都没法赔偿,那不如写个欠条吧。"
"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李芬芬一听就要破口大骂,谁知陈杏芳却对她的话极为赞同。
"这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办!"
她当然知道那三两银子一时半会儿怕是拿不回来了,总不可能一直耗着。大房这丫头平日瞧着挺蠢笨的,没想到这时候倒聪明了一回。
当然了,这也只是对陈杏芳而言。
李芬芬急忙盯着陈杏芳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要这么做的话,岂不是把以宣这……这丑事说出去了吗?"
她自己大字不识一个,赵随刚更是如此。
虽说早些年的时候想过要把赵以宣培养成个秀才,勒紧裤腰带给他买了一套笔墨纸砚。没曾想他根本就不是当秀才的料。
若是要给二房写欠条的话,那可不就得去外头寻个会写字的来?
只要事关赵以宣,李芬芬自然是不愿意的,但耐不住二房和三房在那边一唱一和。
陈杏芳仗着自己占理,哪还会在乎李芬芬的意见,直接对孙艳道:"弟妹,你帮我去把青青叫过来。她先前跟着村头私塾的先生识过几个字,写个欠条还是没问题的。"
孙艳难得干脆地应下。但一转身就暗自翻了个白眼,嘴里碎碎念道:"切,又在炫耀了。"
要不是为了能借机从二房捞点好处,看谁愿意搭理她!
说来这赵青青也是厉害,外头都已经闹了大半天了,她还躲着不出来看一眼。直到三婶进去,这才不情不愿地挪步出来。
她倒也想知道这外头发生了什么。奈何三婶跟她们另外两房的人不对付,又向来嫌弃她是个女孩儿,干脆也就闭嘴不问了。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后面的场面估计会比方才更乱。
赵小雅原本没打算留下来继续蹚浑水,奈何一听到赵青青会写字便改了主意。
她对这个世界一点都不了解,如果能趁机见识一下这里的文字和知识程度也是不错的。
等到了这边得知自己要写什么内容之后,赵青青瞪大了眼睛,失声怪叫了一声:"三两银子,一点儿没剩?"
赵随刚挂不住脸,别开了眼睛。李芬芬也是难得忍了脾气,没开口反驳。
只有陈杏芳仗着自己有理,叉腰回了小女儿的话,"你大姐的钱袋被找到的时候,里面一个铜板也没有,可不就是没了!"
这么多的银子,赵青青何曾见过。当下真是恨死了大房这个无赖堂哥了。
她原本还想着撒撒娇,让娘亲给她买新的脂粉呢。这下可好,全泡汤了!
心里愤恨,这欠条写起来也就飞快。
赵小雅在一旁悄悄看着,盘算着赵青青写出来的东西她有多少能认识。
兴许这是赵青青头一回写这东西,有意卖弄自己的文采。
哪怕是给自家的欠条,她也学着在别处看到的那样,原原本本地又给大房抄了一份。吹干墨迹后拿起来字正腔圆地大声念了一遍。倒也方便赵小雅进一步确认自己方才的猜测
念完后,她扭头对赵随刚和李芬芬道:"叔婶儿你们都听仔细了没,要是没问题的话,就在这上头签字画押。"
两人哪懂这个。
只听赵青青念得通顺,又想着几房都在这盯着呢,于是便只能认定她不敢作乱。
李芬芬推了赵随刚一把,示意让他开口。
赵随刚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应下赵青青的话:"没问题、没问题。是在哪里画押?"
他们不会写字,自然只能摁手印。
李芬芬压根儿没想到他居然这般蠢笨,直接就答应下来。于是没忍住亲自开了口,"死丫头你也来,在这欠条上摁上你的指印!"
赵小雅懒得理她,"又不是我拿的,凭什么加上我的名字?"
李芬芬这会儿知道她是自己的养女了,凶神恶煞道:"就凭那是你哥哥!"
赵小雅可不吃她这一套,"又没血缘关系,算哪门子哥哥。我可没有这种手脚不干净的哥哥!"
李芬芬还要再闹,那边陈杏芳已经在催促了。
顾及刚才那一声"衙门",她不敢再耽搁,只得剜了赵小雅一眼,暂且放过了她。
家里没有朱砂,全家只有赵青青有胭脂水粉。于是又去赵青青房中取了盒脂粉来,在她颇为心疼的目光里充当朱砂摁了手印。
欠条有了,大房一时半会儿又拿不出这么多钱来,陈杏芳自然不会在这里死等。
又明里暗里地催促几句之后,便挽着自家小女儿的手回屋去了。
孙艳刚才闹了一阵,只可惜李芬芬更甚一筹,把她那些歪主意全都挡了回去。
见捞不到好处,她只能紧跟在二房的屁股后面离开。
赵小雅从没弄清楚状况便被吓破胆的便宜老爹身上收回视线,回想方才她跟着瞥了一眼的欠条,发现上面至少有半数字她都能猜到对应的是哪一个。
她一边思考着要不要去报个私塾,一边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李芬芬捏着欠条愁得整张脸像条苦瓜,哪还有心情去管她,叫上赵随刚便回自己那边去了。
将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被褥稍微整理的一下,赵小雅舒舒服服地躺上去,变戏法似的从胸前摸出几粒碎银来。看个头,可比方才被李芬芬抢去的那些要大多了。
她将银子捏在手上抛了抛,感叹道:"还好我机智,趁着混乱的时候把大头藏起来了。不过荷包估计要不回来了,得抽空重新缝一个。"
那只荷包里的钱不过是为了瞒过李芬芬的障眼法罢了。
要真一点儿不给,只怕她那贪婪的养母就会一直惦记着,说什么也是不信的。就非得让她亲眼看见才行。
感慨完毕,赵小雅翻身坐起来,开始盘算自己如今的家当。
"一、二、三……啊,就只有一两多了。都怪那个赵以宣!"
白吃她了一桌好菜不说,还害她不得不花了这些冤枉钱!
这头赵小雅在不停地碎碎念着,那边赵随刚也在屋里焦急地来回踱步。
李芬芬看他心烦,一拍桌子叫道:"你能不能别再转了,我头都快晕了!"
赵随刚心里也有气,不由自主地提高音量,"我怎么能不急,以宣可是拿了人家整整三两银子啊!三两,我们不吃不喝得多久才能攒出来!"
李芬芬自知理亏,但也只在外人面前服软。她就赵以宣这一个儿子,自然不论怎样都是要护着的。
她瞪着赵随刚道:"你冲我大喊大叫个什么劲儿,喊就能把这三两银子给喊出来了?有这功夫吼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这比钱给凑出来!"
赵随刚颓然坐到凳子上,叹了口气道:"怎么可能凑得出来。三两,不是小数目啊!就算我豁出老脸去借,也得人家有啊。"
周围远近几个村子就他们这里最穷;而在村子里,他们又是排在了最后几家。
别说他实在没脸去开这个口。就算真说出去了,人家还得考虑他能不能还上呢!
李芬芬虽说有些蛮不讲理,但这些弯弯绕绕她多少还是明白的。一时间,便将主意打到了别的地方上。
"要不……我们赶紧把小雅那丫头嫁出去?收回来的聘礼就当是给以宣还债了。"
赵随刚猛然看向她,"你疯了?小雅才刚刚回来两天,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呢,你就又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那怎么能叫火坑呢!人家张家家大业大,过去就是吃香喝辣,能愿意收下她这幅尊容是她的福气。"
说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嘀咕几句,"谁想到这丫头胆大包天,居然还敢自尽。张家送来的聘礼我都还没捂热乎呢就被拿回去了。"
赵随刚看着她这幅掉钱眼里的样子,只觉得怕是无药可救了。
只能一摆手表示自己态度坚决,"总之我是不可能再让你把她送回张家去了,这事儿你想都别想!"
李芬芬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有钱人家多得是,又不是非得要个张家。"
再说了,这种晦气的丫头,就算不要聘礼白送回去,人家也不见得要了。
她拉着赵随刚,自以为退了一步同他细数道:"没了张家,隔壁村和镇上也有不少有钱人家。大不了这次给她挑个好点儿的,不至于那么老就是了。"
赵随刚皱着眉头,"你就非得把主意打到小雅的身上吗?她才十六,那些大户人家的老爷员外哪个年纪不跟我差不多?"
"人家年轻的也瞧不上她啊!"
李芬芬翻了个白眼,用手指用力戳了戳赵随刚的胸膛,"你也不看看那死丫头是何等尊容,能给那些老爷当小妾都还算抬举了她!不然你以为真有人会下聘娶她啊?"
说到赵小雅的容貌,赵随刚终于不吭声了。
李芬芬见他沉默,赶紧又趁热打铁道:"再者说,你不嫁女儿,不收聘礼,咱们从哪儿弄那三两银子去?以宣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不能让他就这样毁了!"
提到儿子,赵随刚总算动容了些。
不孝有三,无后最大。
这是他们从小就刻在骨子里的思想。
而他又怎么可能真眼睁睁看着亲生儿子去受牢狱之灾。
赵随刚老实憨厚,心里在想什么立刻就能从脸上看出来。
李芬芬一见他眉目松动了,便立刻端起语气说道:"行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我说了算。你就别再跟着瞎操心了!"
她跟赵随刚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软硬兼施这一招早就用得得心应手。赵随刚虽然心里仍旧有些不赞同,却已经没有反驳的机会了。
第二天赵小雅醒来的时候,听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她那个养母要把她嫁人的事。
这还不是从赵家人的口中听说的。是她去河边洗衣裳的时候,听村里的两个大娘闲聊时说出来的。
村子就这么大,赵家大房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言语间便免不了对她的同情。
于是赵小雅便有幸将李芬芬看中的名单听去大半,顺便还听了其中不少人的八卦。
比如镇上那位文家老爷,传闻克妻,便干脆在接连死了三个妻子后纳了一堆小妾。若她去的话,算起来该是第十六个,简直跟张家有得一拼。
再比如隔壁村的那王家,据说是屠户出身,哪怕后来得了机遇富裕了,浑身的腥臊味儿还是洗也洗不掉。
这也就罢了,关键他还爱打人,上一个妻子就是被他打成重伤,最后不治身亡的。
听到这里,赵小雅忍不住一阵恶寒。
这李芬芬哪里是要把她嫁人啊,分明是想要她的命还差不多。
那两个大娘之后又说了些什么,赵小雅已经听不清了。
因为她已经洗好了衣裳,飞快朝家里赶去。生怕自己晚到一步,就成了不知哪门哪户的第几房小妾。
虽说觉得自己这幅尊容十分安全,但万一就有那种眼瞎的呢。上一个张家不就是。也不知李芬芬到底怎么把她卖出去的
赵小雅胡思乱想一路,很快就到了家门口。然而定睛一看,门外居然停了辆马车。
她的心里瞬间警铃大作,赶紧抱着木盆走进去。
"……是是是,她肯定会听话的。不知您愿意出多少银子买下她?"
还没看到人,声音便先从屋内飘了出来。
光听李芬芬话音里掩盖不住的兴奋,赵小雅就能够确定,来人的家底肯定不少。
她想也不想地推门进去,装衣裳的木盆还拿在手上:"娘,先说好我是不会嫁人的!"
她都已经想好了,要是那人看到她的容貌还不打算放弃,那她就直接把这一盆衣服扣到他的头上去。
那些老爷们受尽女人的讨好和追捧,想来也不会在受到羞辱之后还愿意接受这样无礼的小妾。
李芬芬总觉得自从这丫头死过一次回来之后就不对劲了,每次出现都没什么好事。
比如现在,她绞尽脑汁说得口水都干了,试图把平日贬得一文不值的养女以高价卖出去。谁知这丫头竟在这时候贸然冲进来,没有丁点儿女儿家的模样!
不过还不等她出声呵斥,在一旁坐着的那人便发出一声轻笑,把赵小雅的视线引了过去。
"谁说要娶你了。我来这里,不过是为了买个使唤丫头而已。"
这有些耳熟又欠扁的声音!
赵小雅定睛一看,这不正是昨日在镇上非但不帮她,反而还将赵以宣引来的那个混小子么!
她眯了眯眼,顿时警觉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秦子琛挑眉看着她,眼里满是戏谑,"说了呀,我来买丫头。喏,不就在这儿吗?"
他朝赵小雅所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赵小雅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难以置信地问:"我?使唤丫头?"
李芬芬做梦都想把她买个好价钱,怎么会忽然转了念头把她放给别人当婢女用?
先不说这秦子琛有多少家底,就拿小妾和婢女这两个身份来说,那可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价钱。
李芬芬这会儿才插上话,恶狠狠地瞪她一眼,叫道:"还不快过来问好。你这丫头,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得,她这是想让秦子琛见识下这个"使唤丫头"有多听话呢!
赵小雅冷眼看着她,心中冷笑,并未过去。
然而秦子琛居然也没催,甚至没再跟她搭话,转而主动同李芬芬说起方才被打断的问题。
"这使唤丫头小爷我看过了,姿色不行,身段奇差。"
八个字,把李芬芬的心揪得老高,也把赵小雅气个半死。
秦子琛又是戏谑地扫了她一眼,接着话音一转,对李芬芬说道:"不过谁让小爷我大度,又实在缺人呢。就她了,五两银子,成就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