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周国平:救赎与自助 精神生活的普遍平庸是我们时代的明显事实。这个事实是如此明显,以至于人们并不需要敏锐的头脑去感受它。主要表现为:

2、丧失生活信心。生活缺乏精神上的目标,既没有传统的支持,也没有理想的指导。人们甚至对信仰问题失去了至少认真的态度,对它笑了笑,并自夸没有信仰,这尤其令人难过。

3、减少情感生活。畸形的城市化阻碍了人与自然之间的交流,功利意识的扩大导致人们之间缺乏真正的感情。情感体验失去了个性和实质,并退化为可模仿的流行歌词和礼品卡语言。

4、文化生活的简陋。吸引教师的大众消费文化泛滥成灾,吸引灵魂的严肃文化陷入困境。娱乐媒体伪装成该文化的主流,而没有文化素养的记者和名人则伪装成该文化的主角,几乎席卷了整个世界。 毫无疑问,对于这种平庸的行为,关注精神生活的人们持消极和批判的态度。但是,存在差异。根据我的观察,它可以分为两类。当然,以上划分只是相对的。毕竟,可能会有一些知识分子既是个人的又是社会的,他们的自救和拯救世界的立场将重叠。我无意判断这两个职位之间的利弊。我认为,真诚的救世主和自我保护者是宝贵的。我们缺乏鼓舞人心的传道人和启蒙思想家,就像缺乏对我们自己领域的沉浸感。中耕机。但是,坦白说,到目前为止,我真的厌倦了听各种名称的文化讨论,从兴奋中只能听到一种浮躁和空洞。无论是宣传为“新中国学习”的复古命题还是以“后现代主义”名义装饰现状的学术拼贴画,实际上都没有有效的方法来拯救世界。它可能只是满足个人的功利愿望。至于对“文化失落”和“人文精神失落”的种种叹息,大多数都令人焦虑。在这种情况下,即使真正的自助者不需要任何理论上的辩护,我宁愿捍卫自助的地位。 一个决心从事精神探索和文化创造的人应该基于他内心的精神需求。在他的精神生活范围内,他几乎注定会有极大的困惑,因此对他来说,无论世界是什么,他都必须自救,只有自救才能谋生。但是,在精神生活和世俗功利生活之间,他的价值取向是明确而坚定的,不会有实质性的混淆。张三容忍贫穷,放弃了文学事业,成为了一笔大钱。李丝的文人无能,媚俗而耸人听闻,并因此成名。这一切与他有什么关系?他本人正在做他一生中最想做的事情,并且不能做一件他不做的事,只要环境允许他做(实际上是允许的),为什么他会迷路?基于自助的人,他面对外界时的心态很平静。那些面对浮躁世界,思想不平衡的人,他们可能渴望并真诚地拯救世界,但与此同时,我怀疑他们心中缺乏扎实的精神生活基础,还是他们如此担心。 在当今时代,最容易产生失落感的是一些知识分子,他们具有强烈的精英意识和野心。他们想成为人民的思想领袖和精神导师,但是商业化的潮流已将他们席卷到社会的边缘,使他们处于尴尬的境地。他们很难孤单,因为他们碰巧需要一个活跃的阶段才能有效。我不认为知识分子应与社会实践相分离,但我认为中国知识分子中有太多的精英或想成为精英的人,而睿智的人则很少。我的智者是指一种与时代潮流保持一定距离,不重视功绩,却始终思考人类精神生活的基本问题,关注人类精神生活的知识分子。基本趋势。他们孤独地守护着圣杯,以免世俗潮流的激增淹没它。我相信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将对社会进程产生有益的影响。智者不会感到迷茫。没有人民,领导者就不能成为领导者;没有门徒,指导者就不能成为指导者。但是,对于一个聪明人来说,只要他捍卫人类最基本的精神价值观,即使没有人听他的话,他仍然是一个聪明人。 我真的相信,至少在精神生活领域,自助是拯救世界的更实用的方法。当前的世界并不像一个新的救世主和新的信仰可以诞生的时代,但这并不能阻止每个热爱精神和文化事业的人在各自领域进行独立的探索和创造。随着更多这样的人,时代的精神和文化水准自然会提高。遗憾的是,我们有许多不愿寂寞的信仰者,精神召唤者和文化讨论者。很少有人真正信仰宗教,哲学和艺术,甚至没有真正的虚无主义者。最根本的是,真正的精神是完全独立于时代的。它的根源更深,植根于人类与地球之间某种永恒的关系。只有这样才能使天才和精神杰作成长。他们(他们)不属于时代,时代将会跟随他们。当然,一个人是否是一个天才以及他是否可以创造出精神上的杰作还不确定,但是实际上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失去与这个永恒之源的联系。如果是这样,他将拥有与罗曼·罗兰(Romain Roland)相同的信念:“这里没有精神上的死亡或重生,因为它的光芒永远不会消失,它只会消失,它只会在其他地方再次发光。”因此,他在任何世界上都不会感到悲观和失望,因为他知道人类的精神生活作为一个整体永远也不会被打断,而且他看似寂寞的精神之旅属于这一整体,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消灭它。一群人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他们的使命是拯救世界,由于性情和观念的差异,他们的反应也有所不同。粗略地说,宗教和道德人*要表达愤怒。他们把这个世界视为最后的日子,并发出公正的谴责甚至神圣的诅咒。他们想以此警告世界并找到繁荣的世界,或者审判世界并利用先知。他的语气预示着世界末日的审判。张承志是当今最典型的代表。理性的人主要表现为忧虑,把这个世界看作一个混乱的世界,并试图制定某种救赎计划,以重建精神生活的秩序,恢复或创造他们的思想。大量的人文学者对此深思熟虑,动摇了嘴唇和舌头。不管生气还是担心,救赎是一种普遍的立场,因此我将两者归为一类。 另一类人是相对个人知识分子。相对而言,他们对拯救世界没有太直接的渴望,但他们更注重自己独立的精神探索和文化创造活动。他们同样对作为社会现实的精神平庸的过程感到厌恶,但是他们似乎没有像以前的人那样皮肤疼痛,例如坐在针头上,睡觉和坐立不安。因为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更生活在一个自己稳定的精神世界中,所以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与他们不喜欢的外部变化分离或分离。他们的反应主要不是愤怒或担心,而是更多的是几乎可以宽容的冷漠和蔑视。属于这一类别的人可能是对艺术真正着迷的艺术家,对学术界真正着迷的学者以及对生活和基本人类问题痴迷的哲学家。在这样的人看来,末世论或混乱似乎有点危言耸听。这个世界与其他世界没有根本的不同,但它只是一个愚蠢的世界。随着时代的变迁,无论是官职还是公务,低俗的表现形式都是不同的,是没有灵性的表现形式。因此,他们始终与世界保持距离,并将追求精神独立和自我完善视为世界生活的基础。从这个意义上讲,他们的地位可以沦为自助。

周国平:救世和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