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五年的爆米花散文

  秋天的时候,从城里的商业街上走过,偶尔从一个小摊上飘来一股诱人的、甜润的香馨,半个街上弥漫着香气,引来不少蜜蜂在摊子附近嗡嗡乱飞。我知道这是当下的爆米花。那人弄一个煤气灶(当然带着煤气罐),将玉米粒放在专制的高压锅内,放上糖或奶油,把高压锅放在燃着的煤气灶上,来回的晃动,不时听到“爆爆”的声音,不一会儿就好了。这让我想起一九七五年的爆米花来。

一九七五年的爆米花散文

  每到秋天,绿风荡漾的青纱帐,让我感到头晕眼花,跟在母亲的后面,将泛着金黄色的玉米苞扔在荆篓里,然后运往生产队的场上。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常常被蛰拉毛子蛰过,浑身起疙瘩,必须找一个人用桃枝不停的抽打,方能好转。

  深秋时节,将玉米秸码在自家门口的闲地上,有的会垛成小屋的形状。每到生产队分粮食的时候,我家摊的很少,姊妹多劳力少。一到秋天,都会将小土豆烀着吃,有时候都有点麻嘴,冬天就是喝棒子面的糊涂,吃上一回爆米花那就是奢侈。我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情景,我也就是八九岁的'样子,刚放学,就看见一个老头,将炉子支在我家的南墙边,将炉子生着,先是加上些棒子棍一类的东西,加少许炭,拉动风箱,这时有人拿来一茶缸玉米粒,那人将玉米粒上的尘土吹一吹,放在一个大肚子里面,上紧盖,一边拉动风箱,一边摇动那个大肚子,那人不停的看着表,不到五分钟,就听“嘭”的一声,一锅爆米花就打成了,只收五分钱。

  每到黄昏,吃过晚饭,我们几个好朋友就在村里玩藏猫唬。两人一组,我便和一个叫艾民的女孩分到一组,我俩藏到一个玉米秸垛里,我俩挨得很近,半湿半干的玉米秸散发着甜腥的气息,当有人快找到我俩时,我俩将紧紧的抱在一起,不敢吱声,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如同兔子在野地里奔跑,我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一阵很好闻的气息,我在恐惧中感到甜美。

  坐在冰凉的磨盘上,月亮在云层里游移,偶尔传来几声狗的吠叫,当我和艾民将一棒爆米花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便怅然地各自回家。天一黑,打一声“呼哨”,或学一声“狗叫”,艾民就会放下正在吃着饭的碗,或找个理由出来和我见面,然后分吃一块糖或一把烧得半生不熟的玉米粒。

  一次,我和她在玉米秸垛里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一个摘剩的“小棒槌”似的玉米苞,我们喜出望外,会不停地翻找,在我俩的启示下,很多的小伙伴就会加入这一场浩浩荡荡的运动中,我和她将找到的胜利品,放在一个隐蔽处。当春天来打爆米花的时候,将黄金般的玉米粒拿出来,让其他的伙伴眼睛一亮,馋涎欲滴。

  二十多年以后,走在城里的街道上,当我闻到那一种儿时的馨香,我就想起鲁南小山村里的一些生活场景,让我感到温馨、烂漫、伤感的甜蜜,和对那个年代生活的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