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菜地散文随笔

  母亲的菜地,就是母亲的灵魂……

母亲的菜地散文随笔

  我的家乡离河道很远,不适合种菜,村里人吃菜都得到几十里外的镇上去买。那年我大嫂刚刚生了宝宝,家里用水多了,父亲就雇人打了一口很深的压水井,用水方便了,母亲就在井旁种了一些菜。从此,我们家的餐桌渐渐丰盛了起来。

  后来,生产队请水利局打井队的人打了大机井,还安上了水泵,从此以后,家家有了菜地,母亲因为有了种菜经验,种出的菜总是长得最好的,多得吃不完了,就让大哥拿到镇上去卖。那时除了大哥,我的几个哥哥姐姐都在上学,正是花钱的时候。母亲种菜很卖力气。

  她平时和父亲、大哥一样在地里劳动,到家还要做一家人的饭菜和各种家务,尽管这样,如果轮到我家浇菜地,哪怕是正睡好觉的半夜或是烈日炎炎的中午,她也是一喊就到,从不让菜因干旱而受损。一年春夏秋冬,母亲从没让菜地闲着,她不但种些时令菜,就是到了冬天,她还破天荒地用一块塑料布把菜地盖起来,种起了反季节蔬菜。反季节蔬菜虽然收益更高,母亲常在凛冽的寒风里劳作,有些细活还不能戴手套,付出的艰辛可想而知,为了我们上学,尽管寒风刺骨,冻裂肌肤,她从没有半句怨言。

  再后来,我们都陆续参加了工作,再也不用靠卖菜挣钱了,但母亲依然不歇着。自家种的菜吃不完,就送给街坊邻居一些。等到我们都在县城安了家,母亲已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父亲也已过世多年,在我们的再三劝说下,她答应不种庄稼地,但那二分菜地她依然不舍得放弃。她每天都去菜地一次,有活儿就干,没活儿就看看,这也成了她多年来的习惯。

  我们忙或是菜丰收的时候,父亲或母亲就骑着三轮车给我们送,父亲去世后,母亲的身体很快垮了,她再也没有力气给我们送菜,就隔三差五地让我们回来取。

  几年前,在我们的死磨硬缠下,母亲终于答应把那片菜地托付给邻居种,然后跟我们进城。临出门时,她还不忘跑到邻居家,拉着人家的手,满含热泪,再三嘱咐邻居把菜种好。

  那情景,像是白帝城“刘备托孤”。车到菜地边,她还执意让车停下来,在地头立了好长一段时间。

  到了城里,我们买最新鲜、品相最好的菜回来炒给她吃,母亲吃惯了自己种的`菜,总说我们买的菜不如她种的好吃。自从母亲离开她的菜地和我们进了城,每天无事可做,常常说起她以前种菜的事,反反复复,有时像丢了魂儿一样。母亲八十多岁了,看着她满头的白发和佝偻的身体,我们都知道,时光一去不回头,我们和母亲都再也吃不到她种的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