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菜花黄散文随笔

  前所坝子后山的油菜花开了,黄生生的,不时引来了一群蜜蜂。而就在这几天,所有的油菜花开得格外黄,黄得刺眼,黄得揪心,更像是一幅幅巨大的黄色飘带晃动在我的眼前。此时此刻,我无法知道杜牧在清明时节找酒家是想消愁还是消痛。但在今年清明在雨纷纷中要到来时,海子街那片灰蒙蒙的天空让我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做欲哭无泪。这是为乡愁,为自己,还有为已故的所有亲人、好人和坏人,我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因为自己是个*的缘故吧,在过去的每一个清明时仅限于别人的忧伤,我是无法去体会坟头痛哭的声音。而就在今天,总把别人的'悲伤借给了自己,无助地替自己幻想一幕幕曾经伤心欲绝的往事。

清明菜花黄散文随笔

  那一年油菜刚走过漫长的冬天,我的大姨,我母亲的姐姐,本身就有病的她上山去拾柴不幸摔断右腿,我和母亲一起在小镇的医院里守着她,给她拿药,煎药。小时候,家里很穷,自小我由大姨一手带大,跟大姨的感情特别深厚,六岁前大姨在我的心中还比母亲重要。因而对于大姨的病,我甚是担忧。终于担心的事出现了,在镇医院住了半月后的一天,大姨突然发起高烧来,医生说必须转院,母亲、姨爹、表哥和我连夜用背架抬着大姨送县医院。在县医院,母*夜守在她身边。后来几天,大姨突然神志不清,但醒过来又面带笑容看着我们笑,特别是对姨爹,总是轻言轻语的。大姨在县医院里昏迷不醒40多天,两个月的卧床不起,大姨的脊背处长了大片大片的褥疮,让人目不忍睹。终于,在一个中午,天空突然晴朗起来,医生又叫我们把大姨送回家去。于是,姨爹用一个背架做成了担架,把已经只会呼吸的大姨抬上去,穿过镇里人来人往的街道,缓慢地抬回家去。行人们一个个向着担架上的大姨望,望着大姨在担架上与他们擦肩而过。在悲伤的笼罩中,我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最终大姨还是没有挨过那个油菜花开得黄得刺眼、黄得揪心的季节,在一个雨横风狂的春夜,那天夜里雨很大,就连那条人见人怕的看门狗,也受不住这份天崩地裂的惊吓,兀自瑟缩在墙角呜呜地哀鸣;也就在那一夜,大姨离开了深深爱着的亲人和土地……

  后来,姨爹经受不住大姨死去的打击,一年后也随大姨而去,那一刻,我感到生命是那么的脆弱!我总想,对于大姨和姨爹的离去,不正是生与死的交融吗?生与死之间究竟有多大的距离?人生在世究竟是为了什么?活着的我们多么没有必要去追逐更多的欲望和利禄啊,到头来总是逃不过黄土一抔、荒冢一座!

  如今故乡的清明也一定是油菜花灿烂开放了。我也不由想起了“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故谓之清明。”的句子,我想我能以明净善良的心境健康地活着,何尝不是对故去大姨和大姨爹最好的祭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