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涧花的散文
站在林立的高楼间,我静静仰望。阳光与天空被砖瓦阻挡,分割成块块玻璃,流动的轻云漂浮在透明晶面上,又像被隔在晶面之外。
楼下的阴影里的人们,置身于自己一钉一铆垒砌的华丽空间中,犹如置身于一座幽深的涧谷。他们的灵魂是谷中的飞鸟,每一次旋舞都会放出金色的光彩。一些鸟儿找回了自己的流云,另一些则永远盘旋于谷中,自以为拥有足够瑰丽的'幸福,却忘了身上已是大汗淋漓。
用情感与智慧禁锢自己的鸟儿,如画地为牢,多么辛苦。
莫怪鸟儿愚钝,每个人都有足够冷定聪慧的态度去面对其他,每个人都有资格,在评论他人时挂一个讽刺轻巧的笑,而转回自己,又变成了一只不断挣扎的小鸟。
生存,生活,常见而沉重。我想这些词应是墨色,包含喜怒哀乐一切颜色的绚烂,最终沉淀为人眸色中的一潭,作为生命中的一种存在,我们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都无法躲避。
我因而羡慕那些飞出了幽谷的鸟儿,他们将自己的一部分灵魂潇洒地独立于生活之外,无论是在自然、宗教或神话中,他们的灵魂诗意地栖居在那里,飘然逍遥绝世独立。
我想要一柄剑挑一壶酒,在风雪夜暖醒我再令我安眠;我想要一双手温一杯茶,在暮春柳沉静我再令我微澜;我想要一棵树摇一枝月,在云舒时欢喜我再令我伤感。我想要一枝花绽在没墨间,弯转又繁茂地开去,如墨入了水般迅速开去,在暗夜里白纸的心上开去,就像开在深深的墨涧里。
栖居在诗意间的灵魂,如良药般解了我们在生活中的苦,让我们成了一朵朵墨涧花,抑或是拈花微笑的,幸福的人。
享受生活,首先要找到自己飞翔的透明灵魂,至于花开何处,并不刻意追求。那枝花可能开在飘扬的发上,那枝花可能隐在黑色的瞬间,你张眼、闭眼,理一丝发,指间瞬间花落花开,你又如何抓得到那艳丽,仅留下一丝幽香,就够你满足。
我们的心灵需要一个阆苑,可能阳春白雪,可能下里巴人,但它是我们信任和依赖的,只属于内心的虚拟天地。这是墨涧花开的唯一条件,它只需那里的阳光。
墨涧花,是一朵开在漆黑夜里的花,无论有没有水和土壤,它都能依着幸福开发。或许只有花开落后,生命才能沁出幸福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