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背后的沉思散文

  叔公的再婚之日。受他之邀,我和另外几个亲人一起去新婶的娘家去接她。坐在车里,望外面的风景,听喜欢的音乐,原本在我看来是最惬意不过的事情。然而,在此次往返三个多小时的行程里,那原本盎然的春意在我的眼里却少去了许多生机,那曾经令我痴迷的音乐倒勾起了我伤感的情绪,让我想起了曾经的婶婆。

婚礼背后的沉思散文

  婶婆是在去年十月份因突发性心脏病去世的,年仅四十九岁。因为平日的忙碌,与婶婆家相住虽说不远,但相聚的机会并不是很多,也就是春节或家族里有了喜事才会得以相见。但在诸多婶婆中,我对她的印象很深刻。第一次见她,是在四奶的生日宴会上。因为工作,那一天我去的稍晚,还没进屋,就听见了她由衷而又热烈的哈哈笑声。这让我想到了王熙凤。可她们又完全扯不上任何一点关系。婶婆性情开朗、心直口快、家人对她的评价是没有心机、直爽、善良、勤劳能干。

  几年前下岗后,她自己买了辆电瓶车在市里拉活,为了多挣些钱有时都顾不上吃饭。家人劝她注意身体,她却振振有辞:趁着年轻多干点,一定要为唯一的女儿多攒点钱,将来生活充裕,将来自己动不了的时候,住在女儿家里也仗义。最近几年,她的努力的确有了看似不薄的收获,有了十几万元的存款。就在去年十月份,婶婆第一次对自己“奢侈”起来。为自己花两万多元买了金首饰、花近两千元买了一套新衣服,因为她要面对新的生活---去通化照顾待产的女儿,静候做姥姥的幸福。当一切收拾完毕后,就在走出家门去往火车站的路上,她虽然手里握着早已准备好的的车票,却没能登上开往女儿那里的火车。美好的希望就这样戛然而止,爱就以这样的方式残忍停歇。

  在殡仪馆告别的最后一刻,她的姐姐撕心裂肺的.嚎哭以至于昏厥在地,她的女儿----我的小姑子、更是哭得已经没了眼泪。那个生她的人就这样永远的去了,而那个她即将要生的人还停留在她的身体里。自己即将要做一个幸福的母亲,却永远也不能享受到来自母亲的幸福与温暖。她才二十六岁啊,浅浅的泪怎能诉说她剜心的痛?

  我想,如果在另一个天国婶婆能望见眼前的一切,她一定会懊悔不已,重新来过。在孩子的眼里,她宁可身无分文、空空如也、也要母亲的陪伴,哪怕不住在一起、哪怕不经常相见、心底里毕竟还有一份暖暖的牵挂和依赖。天底下什么样的财富才能换来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那份深深的爱?区区十几万元,又能抵抗得多少生活中的“风雨”?怀揣挚爱的婶婆在给女儿沉甸甸血汗钱的同时却没了自己,让人不得不沉痛、也让所有的母亲不得不深思:

  一个母亲能给孩子的不仅仅是金钱,还有比金钱更重要的情感,而这些都要以健康地活着为前提。

  听家人说,叔公自认识婶婆起,对这桩婚事就不满意,即使结婚后,也有几次想离婚的经历。只是碍于老人、孩子,才将婚姻维持到现在。作为一个晚辈,作为一个棋局之外的人,我没有任何资格和权利对别人的家庭和作为妄加品评,更没有理由对叔公此次的婚姻进行任何褒贬。只是想把他们带给我的触动融汇于我的生活,让我乃至周围的人不要有这样的痛。

  叔公,他是一个好男人。工作上踏踏实实、对老人孝顺、为人敦厚、平日里不善言辞,但处事大气。对待女儿更是捧若明珠。从孩子上幼儿园到读大学,到就业成家,哪一步都离不开他的辛劳,甚至于比婶婆做得都细致。她与婶婆性情不合,平日里少有交流。但缘于责任,一个丈夫和父亲该做的、能做的、他都做得很好。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婶婆去世虽说刚刚半年,他又另娶她人。凭感情而言、凭追求幸福而言,他并无差错。从另一个角度讲,已经进入人生的知天命之年,在感情的荒漠里终见到一方绿洲,也不枉他曾经忍受的孤独,也算是上天对他的眷顾。

  叔公和婶婆两个都是好人,都是对家庭有责任感的人。但就感情而言,两个好人未必能成就一桩好婚姻。这也许就是我们所说的“大众婚姻”吧。里面没有浪漫的爱情,但有深沉的亲情之爱。放置于生活,爱比情要重要得多,实际得多。

  叔公结婚前的一天晚上,我和老公去了他的新房。虽说是老楼,但里面的装修却还别致,很有现代的气息。找不到婶婆在时的任何一点痕迹了。当时我想:试若婶婆还在,他们一定会在这个房间里慢慢老去,就算有了重新装修的冲动,思虑再三,也会轻轻放下。因为对他们而言“实用”更“实际”一些。几万元钱的装修费,细致的婶婆舍不得,她会把它留给女儿······

  回来的路上,我笑问老公:“如果我不在了,你是否会如他,重新装点房间,迎娶新人,这么快的忘了我?”老公淡淡地说:“无论谁先走了,剩下的一个都得找”。我本想接着说:那是男人,女人未必会。即便会,也不会这么快忘了一个人,哪怕他们之间未曾爱过。可是我把话吞进了心里。没有说。

  我只想说给我自己,说给那些为了经营家庭而忘记了自己的女人:要学会疼爱自己,疼爱自己不是一味的贪图生活的享受,萎靡生活,逃脱责任,而是以一颗积极向上的心态,淡然的心情去创造自己的价值。不要苛求自己太多,也不要为了所谓的执着迷失自己。若果和你相伴的人不爱你,那你要学会爱自己。学会给自己的心情放假 。找到一个适合自己但不违背道德良知的方式去放松、去发泄。让自己每一天都有一个明媚的心情。每一天都阳光般地生活。

  对一个母亲而言,只要你活着,就是孩子最大的财富。他哪怕已经儿孙满堂、白发苍苍,你若还在。他的梦就有所寄、情就有所牵。在母亲面前,多么坚强的孩子都是脆弱的。他需要我们的呵护和安慰。

  积攒一个健康给自己,给我们的孩子。当做永远相陪他们的“提款机”。那里面不要金钱,只放幸福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