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前散文
十天了,耳边一直回荡着那清澈而高亢的声音,算不得婉转,也谈不上动听,可是,歌者那陶醉其间怡然自乐的状态却是深深的感染了我,让我深思,不断自省。
那天是大年三十,我和老公在公交车站等车,准备去婆婆家。街上的人没有往常那么多,车也少了,当时等车的只有我们俩人,如今私家车已然越来越多,而我们连打车都不舍得,想起这样的拮据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又因为孩子补课,这个年我们连件新衣也没添,看着别人崭新的服饰,心里的失落感又无形中增了几分。
正独自黯然神伤中,我听到了一种歌声由远及近,是发自如今流行的那种小型收录机的,音量极大,很多上了年纪的人都会在遛弯买菜的时候随身带着,听几首民歌,或者一段评书之类的,一个人的路途便多了一点声色,也不再显得那么。
起初,我并没怎么在意,歌声越来越近,我恍然听到了夹杂在原唱中的'另外一种声音,因为和得并不完美,在换气的当口那种不和谐就听得一清二楚了。我不由得循声望过去,我看到了一个大约五十几岁的中年妇女,上身一件深蓝色棉服,下穿一条过时的灰色休闲裤,裤子两边还有条粉红色的芽子,脚上一双黄色休闲鞋,两手拎着两大包东西正悠悠的走过来,步子不急不缓,她的气息并没有因为拎着东西走路而有丝毫的不稳,她越走越近,我也终于听得真切了,是她,随着她兜里的收录机一起唱歌,不是小声跟唱,而是大声歌唱。
是的,是大声歌唱。当她走到车站的时候,她停下脚步,放下两个包包,里面应该是买的过年用的菜品,她旁若无人的继续唱着,并从包里翻出了那个收录机,原来是这首歌接近尾声,她要回放一下再唱一遍。“……大步的向前方一路的歌唱,抛去迷茫勇敢的去闯,骏马飞驰在路上哈达迎风扬,不远的前方等待你去闯……”这首歌的曲调很激昂,虽然第一次听,却也能在心里跟着节奏哼唱。歌词,也让人有种奋进的力量,不知不觉的,我被感染了,心情也变得激越起来。
更加让我震撼的是接下来的一幕,那个女子调好了音乐,放下了包包,我以为她会和我们一样安静的等车,可是,我错了,大错特错。她没有因为有人在旁边而觉得不好意思,照样大声歌唱着,同时,她把腿抬起来,翘在了路边的树上,一边唱歌,一边压腿,她的腿借助树的依托,基本上抬到了头顶,和地面的腿差不多绷成了一条直线,相对的手从头顶的对侧够到脚尖,一点也不吃力,很轻松的样子,完全不像五十几岁的大妈。她一边压腿一边唱歌,中气十足,毫不气短,我一时间忘了自己的郁闷,完全陶醉在她的气场里了。
公交车来的时候,她已经又唱完了一首歌,也多了几个等车的人,大家都在看着听着,各自在心里着。她要等的车没来,我上了车,车开走的时候还能隐约听到她的歌声,直抵我的心灵深处。看她的穿着打扮,她绝不是富裕的人,可是,听着她的歌声,谁又能说她贫穷呢?
她的歌声已经远去,同时另一种声音在我的心底响起:“大步向前,勇敢去闯,美好的就在你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