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粽子散文
端午节的脚步由远而近,我仿佛已闻到了家乡的粽子香。
江浙一带的粽子,从材料的多样性和程序的繁琐度,都远胜家乡。从鲜肉、板栗、蛋黄到豆沙等,五花八门,琳琅满目。可,一到端午,我怀念的依然是家乡的粽子。
记得小时候,端午节前几天,母亲便开始着手准备包粽子。最先需要准备的是粽叶,可以从街上买,也可以亲自到山上采摘。兄妹几人就着这由头有了去山上疯跑的机会,哪里会谦让,一放学,便已没了人影,比赛摘粽叶去了。我人小,个子不高,只能在比较平坦的地儿摘几片别人挑选剩下的嫩叶,而哥哥姐姐却总能摘回大且韧性极好的粽叶,这样的叶子据母亲讲,经过蒸煮后,会发出浓郁的香气,并能渗透到煮熟的粽子里。根据战果,我被罚在家里洗粽叶。虽然眼里满是对哥哥他们能去山上的羡慕之情,但也只能乖乖地蹲在水池边,将粽叶洗净,叠好,以备母亲选用;母亲也会在端午前夕将糯米浸泡一个晚上以备用。到了端午节,每每看到母亲开始卷起袖子和洗手的时候,我便也摩拳擦掌,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在母亲身边乱转,想参与,想在桌边占有一席之地。母亲拗不过我,便手把手地教我包粽子,我信心十足地学着母亲的.样子,以为十分地容易。可,粽叶到了我的手上,便十分地顽皮,不听我使唤,不是这个角漏米,就是那个角不够尖,或者就是三个角被我包成了四个角。看着母亲的漂亮而结实的成果,我才明白,看似简单的事物,其实一样需要技巧与熟练度。
有时,母亲忙乎得太迟了,怕影响我们第二天上课,便让我们几兄妹先去睡,说等粽子一熟就叫醒我们。我们怕被父亲责骂,便一个个极不情愿地假装上床睡觉,眼睛却睁得比铜铃还大,心里计算着时间,只等母亲揭开锅,我们便呼啦一声全起床了,冲向灶台,冒着手被烫伤的危险,抓起一个粽子就开始品尝,母亲边笑骂着,边为我们准备着白糖。看着我们吃得津津有味,母亲也笑得咧开了嘴。那一刻,母亲的满足与幸福,全在那一只只冒着热气的粽子里。
那时家里没有冰箱,为了让粽子能保存得长久些,母亲会将粽子一串一串地挂起。到放学归来,架着凳子扯下几个粽子来,还没等剥开,涎水已在舌尖打转,恨不得连粽叶一起吞下。一阵风吹来,那挂着的粽子在空中荡啊荡,像极了一串串风铃。只是,母亲的粽子风铃,飘出的不仅仅是美妙动听的音符,还有一缕缕醉人的棕香。以至于我在睡梦中,闻着那香味,还不停地砸吧着嘴和吞咽着口水。
记忆中的粽子,除了母亲的白米粽,还有街边的碱水粽。碱水粽的特点是在白花花的糯米里加入些许碱水,改变了白米粽的原汁原味,却又别有其独特的风味。待煮熟,剥开后呈淡黄色,晶莹剔透,甚是诱人。放学回家的路上,听着街边老奶奶的叫卖声,我是禁不住诱惑的。来到摊前,拿个小板凳坐着,老奶奶便开始熟练地剥粽子,完全剥开后,用一根竹签穿起,蘸上丝丝甜润的红糖,放到嘴边,从一开始的假装斯文到后面的狼吞虎咽,是我全部的写照。夕阳的余晖,斜照着板凳上的一老一小,将我的馋嘴、开心和老奶奶亲切的笑容一一定格,成了我挥之不去,时时念想的记忆。
家乡的粽子,包裹着儿时亲自参与的热情,包裹着母亲的爱,包裹着我路边童年的记忆,还包裹着我对家乡的思念与向往。
等着我,我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