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港的那片沙滩唯美散文

  那一年,我带着军区的一纸介绍信,辗转来到了连云港,接洽海运一批军事物资。我被安排住在警备区的招待所。

连云港的那片沙滩唯美散文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连云港。以前,我只是久闻连云港的大名,濒临大海,是欧亚大陆桥最东端的著名港口,但对连云港的风光,知之甚少。

  我随同司令部的一位参谋,住进了招待所。这是一处山洞结构的建筑,坐落在半山腰。当我放下简单的随身行李,朝着临窗的阳台走过去张望的时候,眼前的一幕景致,让我感到惊诧不已。

  在我的脚下,呈现出一幅云雾飘渺的梦幻景象。清丽的山色如同罩上了一层轻柔的罗纱,似幻似真,恰如一位含羞的美少女,站立在海边,眺望着远方的心上人;放眼远望,汹涌的大海一望无际,只见层层巨浪,排山倒海般地向着岸边涌来,冲击拍打海岸山石之际,瞬间激起数米高的.浪花,而后又瞬即退去;在远山靠海的另一隅,一排排高大的港口吊车,鳞次栉比,艘艘巨轮依次停靠在码头,等待着装卸,一派气势非凡的海港景象,尽收眼底。

  当我收近目光,向着山麓海滨望去时,更让我的心身为之震颤。一湾宽敞的呈半月型的沙滩,在我的眼前闪耀着金黄的迷人色彩,在海浪的来回推梭下,若隐若现,时窄时宽,似乎沙滩也随同波浪一起,荡漾起伏。面对此情此景,我的心,就象是孩提时的少年,忍不住欢欣雀跃起来。我急切地离开了房间,朝着山脚下的海边奔去,两只脚如同长上了飞轮,不一会儿工夫,就踏上的这片美妙的沙滩。

  时值晚秋,茫茫的沙滩,空荡无人影。那时那刻,我仿佛成了这片沙滩的唯一主人,成了这片沙滩的纵情骄子。我来回往返,一遍遍地徜徉在绵软的沙滩之上,时而赤脚揉沙,时而撒腿快步奔跑。我的耳边,只有海浪的涛声;我的眼前,只有翻滚的巨浪;我的心灵,深深地沉浸在这海和沙的世界里,忘记了世上的一切忧愁与烦恼,唯独对这片沙滩,是那样的依恋,那样的久久不愿离去。

  时近晌午,我才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沙滩,漫步在海边小镇--墟沟镇的小路上。那时的墟沟,房屋低矮,但也错落有致;街道不似街道,大多泥沙铺路,但也干净整洁,尽显着一种原始古朴的风貌;街上行人三三两两,几乎没有汽车喇叭的轰鸣之声,没有熙熙攘攘人群的噪杂之声,有的只是海港渔村的那份悠闲恬静。

  我重新回到了招待所,当我想再一次用贪婪的目光瞻望一番那片沙滩的时候,还是那位军事参谋,敲门进来递给了我一份来自部队的电报,电报很简洁:“接电速归”。我不知何事如此紧急,但作为一名军人,我清楚“军令如山,刻不容缓”的道理。于是我,匆忙地离开了连云港,星夜兼程,返回了部队。

  回到部队,我才得知,因全军裁减需要,所在部队的军官全体转业。从此,连云港的那片沙滩,就成了我尘封的记忆,定格成一个永恒的画面。每每忆起,脑海中总是清晰的浮现出她的迷人风姿,总是那样的挥之不去。此生何时重游故地,也成了我的一个心结。

  今年五一假期,我再也按捺不住这种思念的煎熬,驱车再一次前往连云港。

  重回旧地,我不断地搜寻着脑海中的印记。山,还是那座山;海,还是那个海,只是记忆中的风貌,再也难以找回。

  如今的连云港,俨然变成了一个现代新兴的大都市,那个海边渔村似的墟沟镇,被目不暇接的高楼大厦所代替;海上的船只接踵而至,一望无际的港湾,在艘艘巨轮的簇拥下,已失去了从前的那种恢宏磅礴之气;一条长达20几公里的人造海堤,把原先大海中的一个岛屿--东西连岛,与大陆紧紧的连接在一起,它就像一条飘荡在大海中的纽带,既是车辆的宽敞通道,又成了隔离海水的屏障,从而形成了一个三面闭合的港湾,海面似乎变得风平浪静,绿水汪汪了,但同时也失去了大浪滔天,惊涛拍岸,汹涌澎湃的那种天然气势。

  我魂牵梦萦的那个金沙滩,依然还在,只是由于连岛通道的建造以及海边驳起了人工堤岸,沙滩的面积蚕食了许多,昔日的那种天然造就的风味,已经不再。纯净无杂的金黄色彩,也似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暗,在我这个寻梦者的眼里,再也难以复还那昨日的熠熠神采。

  站在高高的堤岸上,我望着眼前的这片沙滩,感慨万千。抚今忆昔,我仿佛面对的是一位青春年少时的初恋情人,悠悠岁月,沧海桑田,留得住的只是美好的记忆和那刻骨铭心的爱恋,日新月异的世事变迁,我只能为之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