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们都是八岁散文
从前的故乡里,我常常能看到那个提着大包的皮影戏老人。
皮影戏老人无子无女,却有一个孙女,叫拉拉。人们都说,那个孙女是他捡来的,别人不要的孩子。
小时候,我最爱缠着娘带我去看皮影戏。拉拉和我差不多大,比我小五个月而已。我常常站在大人堆里,使劲往外挤,每次看到拉拉小小的手摆弄着那些皮影的时候,都羡慕的不得了。虽然和皮影戏老人的手艺比起来还要差很远,但是对于一般人来说,已经很了不起了。
所以大多数时候,拉拉在街头练习,很少有人驻足观看。除了拉家常的妇女,闲着无事可做,就聚在一起,说起拉拉的身世,毫不避讳地各种猜测。我站在一旁,我知道拉拉肯定听到了她们的泼妇般的笑声和尖声尖气的言语,因为她的`眼睛红了,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可是她没有哭出来,也没有说话。
有一次,依然是这样的场景。我觉得拉拉很可怜,我也很讨厌那些街头无聊的妇人。我想去和拉拉学皮影戏的手艺,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教我。拉拉眼圈通红的走过,到我身边时,她停了一下,看向我的眼睛里带着一点幽怨,像丁香花一样清丽的面容。然后拉拉低下头,很快速地从我身边挤过去。
我想拉住她,可是我没有。我不知道为何,在那一瞬间,我好像经历了很多东西,无论心灵上还是身体上,我也仿佛明白了很多东西。所以觉得那一刻,拉拉既是我最熟悉的,也是最陌生的。
那一年,我们都是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