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动那抹红色的衣裳角儿散文
凉飕的深秋,天空被片片似鱼鳞般的碎云遮挡,呈现那种既不瓦蓝也不灰蒙的颜色,一块块碎云间透出些许的淡蓝。河西岸畔,展眼前望,那是一派宽阔寂寥的溪面,往日南飞而去的雁儿不见踪影,不知是早已飞走,还是躲到它的庇护之所,只是南来的河风劲吹不断,时而还变换着风向,直把一江溪水吹褶。
河的对岸是座近有两千年的古城,它的城垣被近似直角的东西河流夹持,河水缓缓淌过半个芝城,只当在三江口处,这东河西河两条溪流才成丫字汇合,之后往南一路奔泻而去,东南部则是高耸的云际山铁狮峰等连绵群山。
时常漂于河上的杂物、泡沫也早已被风吹净,拢进河之旮旯,但见河面波褶万千,流水清且泛绿。此刻,心似秋风吹过的河,被轻轻激起了绢细的褶浪波纹,一褶接着一褶地荡漾,逆流前涌,难见圈出朵朵弧圆的涟漪,却似木刻画的无序乱纹。
秋风,带我追寻遥远的记忆,从江口吹来,吹过身上之后,又将它带向更远的他方!心底里那丛滋长的情愫,犹如眼前这*绿溪水潺潺,不尽的流淌;缠绵又纠结的碎念,恰如秋风吹河,留下道道数也数不清的皱褶!
风吹绿草,苇叶斜斜。当第一次见她穿鲜艳的`红色女装,轻挪而来之时,溪岸齐腰高的绿野,刚好衬出她的上衣,是那么的耀眼和聚目,我已是晕眩恍惚了。只有那心儿在突突的跳,仿佛要从喉咙蹦出,正当愣怔的须臾或间,一阵猛地刮过的河风,打了个激灵,才把心儿缩回,只有眼随影动的份了。
她那绰约薄质细柳身姿,在呼呼的河风里,尤其显得更加地清瘦,只怕是劲一点的河风,也就能将她刮走似的。但那头简约的短发,却彰显出她的果敢利索性格,恰又起到减少风的作用力,才让她得以驱步前行。粉白洁净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靥,全然一副恬淡又高雅之派,生就出了万千妩媚与风情。
其实,她很爱笑,笑声是那般的优美,当既甜又爽朗的声音拂过时,能震颤你的心。而晶莹的眸子,再和着那孩子样儿脸,得体时尚的穿着,无论是你第一次见到她,还是与她长期呆处一块,总给人以特别地清爽之感,又淡雅得如同一朵洁白初开的茉莉呢。让你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已是有了一个孩子的妈妈。
记得那会与她共处,对于文字的理解与兴趣,成为我们共同的探究和索求;年龄间的差距,不仅不成为我们交往的沟壑,倒是除却羞涩并与之奋进的砥砺。当工作及闲暇时光里的那不小心的感动,我们都将它轻轻地拢进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小囚笼,细密桎捁在各自的心底里,最后总是悄无声息地把它埋葬。不必过多的言语对白,只要彼此的一个轻微动作、稍许神情,总能默契会然于心。
可谁知在我们近乎麻木不仁的碌碌光阴隙间,不知打哪儿吹来的一株相思之树的种子,不由自主的落进了那个庸常的情感之中,虽瘠如石砾质的土壤里,竟也悄然地萌出芽来,继而枝蔓长蓓结蕾,恁是绽放出猩红纤弱的花儿来
那时,只盼这株相思之树由他越长越壮,最后枝繁叶茂。叹只叹,它原本无根无须之木呵,纵然勤取灵河之水倍以甘露滋润,又如何能使之蔓延葳蕤,继而芳英绚烂?夭折,只有夭折,注定了它原本的归宿和命运!缠藤似的情感地里,今且依稀留有的,仅是那几朵孤凋又朦胧的花瓣绰影而已。
回首瞅看,这秋令里的强劲河风,一会东南、又一阵西北地变换猛吹,直把河岸苇杆拍得如击节般的猎猎作响,再将苇叶刮成面面风展旗帜,擦碰之声宛如凄厉呜咽。而缀点的河滩丛丛绿竹,更是哗哗地响个不停,才刚被风吹弯的管管竹竿,还未回弹起来,顿时又被一股更劲厉的风压得踹不过气似的。
难道将至的冬天,定然冷漠无情,便派秋去绸缪那百草渐枯的荒凉和萧瑟的景致?以此摆开作势导入前戏,去适从它的冷面肃杀?而那次的深秋,建溪的江岸,可是绿意依然,不肯罢绿转黄,依然满眼扑绿啊。荒滩是绿绿的野草,菜地是绿绿的蔬菜,还有特别显眼的那一丛一丛绿竹,哪怕堤岸旁的蒹葭苇丛,也不过基部的兜头呈现些许的黄褐而已。
这,许是受到上天的眷顾安排,犹如赤瑕宫主人般凡心偶炽地走上一遭,蒙几许缠绵,受三生石畔绛珠草惠得雨露后报答其浇灌之恩?亦或是一段人生情缘花运演绎未了?嗟乎,炫眼迷离又让人流连忘返的红色,一切的一切,那是多么强烈地唤醒着青春,勃发出汹涌的热血,只是无奈这风之飕飕的秋啊,旋即入冬,太过短暂!
藉此,万千慨叹。许是我生在了秋天,且是生在这多风的建溪河上,因了总和秋天、建溪有着很多的不解之缘,生就了我如水般的多愁善感性格?再又默思:过去的短暂与缺憾,其实才带给人最永久完美的念想!释然吧,老天注定了这样的结局。但不管如何哟,那年的秋风,吹褶了一汪秋江之水,也吹起那彤红的衣裳角儿就这,我已足矣。
况且,这段无法重来的际遇时光,是我人生邂逅中撞上的最意外的美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