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江南葛公镇散文随笔
前不久,我到故乡葛公镇办事,清晨,正下着毛毛细雨,轻雾袅袅升起,整个小镇笼罩在蒙蒙烟雨中.
镇上几间铺子半敞着门面。铺前,临时支撑的雨棚中几个农民模样的人正在闲聊,时而发出爽朗的笑声;旁边榆树下一个老农边吸旱烟边打盹,仿佛怕激起哪怕一丝尘屑的飞扬。大多数的老屋已是人去楼空,铁将军锁住了一脸的寂寞春秋。透过门扉间的夹缝,一架老式的“对臼”(古式碾米工具)映入眼帘,石臼上残留着几片风吹落的无名树叶;眨眼间,似乎看见一个梳着两条小辫儿的红衣少女和一个系着红兜儿的黄衣少年蹲在石臼边,一个手中端着簸箕(一种老式米容器),一个手中拿着帚子(一种清除米屑工具),小男孩将帚子插在小女孩的簸箕中旋转,两人边玩边笑,簸箕掉在地上震落了石臼沿的树叶,也带走了两个少年……院落空空,春雨依旧。
据说晋代道家宗师葛洪当年云游至此,感慨古镇燕剪春风、柳浪莺啼,一地梨花,飘零似雪,遂在留山(当地一座山,海拔420米)停驻修行,终至圣境,古镇也因此得名。葛洪感慨小镇风景古朴、淡雅,我倒觉得小镇烟雨更美。
穿过幽长的青石小巷,我来到小河“码头”。烟雨朦胧,河水粼粼,烟波浩淼,上了腰子盆(当地一只小船,只能坐两人),船家就吱呀吱呀地摇起了橹,船家是一个四十岁出头的汉子,黝黑得同小河一样古朴。腰子盆在弯曲的小河道上航行,空气中浸透着静谧。幽远的小河道中,腰子盆的移动和杂着雨儿们的跳动,成全了小镇的生动。
河道两边是安然矗立着的老屋子。一幢幢灰瓦白墙的老屋子,饱受了风雨的侵袭,彰显着一种沧桑积淀后的黯然。灰白色的墙面在斑驳间隐现时光的痕迹,穿过一个个村子和一座座石桥,鳞次栉比的`石岸在农家石屋的映衬下,显现出小镇的宁静和安详,轻柔细软的秋风把柳枝拂动得像美女舞动的纱裙,欢动的摇曳出秋天明朗和清爽,两岸青瓦白墙的民居傍山而建,一些不知名的藤蔓花耐不住寂寞悄悄地探出头来,在修竹和垂柳中时隐时现,几个姑娘在水边洗衣服,不时传来一阵阵银铃似的笑声,鸟儿也叽咋的混在柳树上嬉戏。远处水面上漂来一丛丛的菱角,开着一朵朵粉紫色的小花,散发出一阵阵幽幽的清香,风也变得甜丝丝的。
突然一只白鹭停在腰子盆舷上,洁白的羽毛在深黛色的青山掩映下,挥洒得更加圣洁、雅致。船家吹了一个口哨,友好地与这位来自仙寓山的客人打招呼,成就了一副天人合一的风景画。弃舟登山,登山留山之巅,但见脚下云蒸霞蔚,远近村庄扑朔迷离,时隐时现。我不禁寻思,驻在天宇中的葛洪能看到碧波荡漾的九十米桥下意绵绵惊鸿照影吗?看到也罢,看不到也罢,而葛公镇的烟雨———今年下,明年下,后年还会下。
走进葛公镇,烟雨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