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伴着雪花飘的散文

  雪是上天赐予人类的礼物,是冬天可爱的小精灵,不经意间,天地都笼罩在冰天雪地里,有雪的冬天似乎全世界都晶莹成了童话。看着洁白的雪花在天空中飘飘扬扬,每个人内心的欢愉不自觉地溢上嘴角,用各自的方式抒写着对雪的喜爱。

往事伴着雪花飘的散文

  伴随着飞舞的雪花,那些如雪的往事就如一幅立体动感水墨画,晕染着时光的色凋,抖动着岁月的翅膀,缓缓铺展开来。

  小时候,每逢下雪天,我家宽大的院落就成了孩子们玩乐的天堂。大家兴奋地跑着、跳着、笑着、闹着,堆雪人、打雪仗,欢乐的笑声汇合成一首悦耳的歌,久久回荡。我那时最爱做的就是偷偷团起一大团雪,捏成圆球状,趁小伙伴不注意,快速塞进他(她)的脖子里,听着他们的尖叫声,看着他们手忙脚乱地想取出雪团的着急样,冲着他们不停地做鬼脸。沉浸在自以为是中的我,往往被反应快的孩子出其不义地反攻击,一边不停地抖衣服,一边笑着去追赶……雪里,总有数不清的快乐,我们无师自通地做着与雪有关的游戏,渲染着童年的缤纷。玩累了的我们,一口气跑进屋里,抓起放在烤箱上烤熟了红薯就往嘴里塞。那是一台笨重的老式烤箱,是从遥远的西北带回来的,四四方方的铁身子,长长的铝皮烟囱通过墙体直通屋外,仿佛一个神通广大的巨人,传达交流着屋内外的秘密和新闻。这台烤箱是烧煤的,块煤和碎煤都可以,冬天有了它,整个室内都温暖如春。我们经常用它烧水、烤红薯、烤土豆、为父亲温酒、妈妈甚至还把棉衣、棉裤、棉鞋或绑在四周或直接放在烤箱上烘干。我们高兴地吃着各种烤食,父亲和他的朋友们坐在屋子一角边小口啜饮边谈笑风生,大有“绿蚁醅新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温馨和惬意!屋外大雪纷纷,屋内暖意融融,原来雪里不仅有快乐有欢笑,还有平常人家的细水流长和岁月静好。

  雪里的场景如幻灯片一样地切换着,终于镜头定格在了那一个冬天的夜晚。那晚,村里有露天电影。禁不住我的缠磨,妈妈终于答应我去看。外婆不放心,搬着凳子执意跟着我去。电影还没开映前,天空开始飘雪,细细的、碎碎的雪窸窸窣窣下着,仿佛为电影开幕设置一个前奏,没多久,大朵大朵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人一下子走了一半。不知道是痴迷当天的电影,还是痴迷那天的大雪,尽管外婆不停地催促我走,我就是坐着不动。没办法,外婆去附近借了一把伞,陪着我一直到电影结束。回来的路上,我的双脚像冻僵了一样,机械地拉着外婆的手往家走。回到家,外婆赶紧为我换上干衣服,端来洗脚水为我洗脚,在热热的水中我沉沉地睡去。现在想来,不知道是该为自己的任性愧疚还是为外婆的爱而感动。不一样的雪天里总会收获不一样的温暖。

  年年岁岁雪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每飘一次雪,我就又长大一岁。我长大了,外婆老了,雪里的故事还在重复上演着,只是我成了雪里的主角。那一年,我已经上中学了。一天早上,妈妈早早喊醒我,叫我骑上车子给外婆送些肉和鱼。我看了看外面厚厚的雪,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因为是去外婆家,我还是快速围上围巾、戴着手套出发了。天寒时早,路上几乎看不到人,我就如一个在雪地里移动的符号,在苍茫大地间行走着。很长一段路,我都骑的'很顺利,很快到了一个下坡处。我不管不顾地往下冲,一下子连人带车摔在了雪地里,尽管穿着很臃肿,屁股还是摔的生疼生疼。我吃力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雪,捡起摔的老远的肉和鱼,继续往前走。不知道摔跤是不是有连锁反应,接下来,又摔了两跤,直摔得我龇牙咧嘴。一到外婆家,外婆赶紧把我拉到屋里,一边给我打雪,一边说:“这么冷的天,咋自己骑车过来了?路上摔跤了吧?赶紧坐下,我再去给你做点饭。”看着外婆花白的头发和开始变得蹒跚的脚步,我才知道,雪有时是冷酷的,它将它的白不动声地给了外婆,悄无声息地浸染了外婆的黑发,刺痛着日益长大的我的心。

  快乐的、诗意的、温馨的、残酷的……不同的场景在脑海里轮换着,雪还是那个雪,看雪的心情却不一样了,曾经陪我看雪的人也换了一批又一批。多年之后,我终于明白,雪里不仅有故事有情节,更有生活和人生,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式串起了我关于雪的记忆,我在而立之年的雪天里,细细品味着,突然之间就泪流满面。

  我知道,我还有很多个看雪的冬天,还会有不同的人陪我看雪,我也会在一年年的雪中不知不觉地老去。然而我明白,有些人有些事已经如同雪花一样融化在了不同的季节里,需要我慢慢地去打捞,去感悟他们留给我的不同印记。漫天飞舞的雪花中,我隐约看到雪花用不同的舞姿画出一个大大的两个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