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话散文
那一句话,竟出自岁半小孩之口。
一个深冬的的周末,我刚跨出暖烘烘的车厢,高山的寒流夹杂着霏霏淫雨朝我迎面扑来,我不由磕了几下牙。
我疾步迈向附近的校园,茫茫白雾和冰冷的沉寂已将这里层层包裹。抬头望去,斜对面的楼上一个蜷缩着身子的小孩正用一双呆滞的目光审视着我,嘴里还在叨念着什么。她,就是我岁半的女儿。女儿蹒跚地走进屋里,拉着她妈妈迎了出来。我和妻子都没有来得及开口,女儿便抱着她妈妈的.腿躲着身子,小眼睛怯生生地打量着我,嘴里仍就叨念。我听清楚了,她叫的是“爸爸,车车,来。”顿时,一股热流涌遍全身,我愧疚地将女儿搂在怀里。
妻说,近几个周末,女儿只要听见班车喇叭“嘟嘟”的声音,就跑出门凭栏凝望,并不停地喊道:“爸爸,车车,来。”可是每次都悻悻而归。
我不敢正视妻子日渐消瘦的身材,憔悴的面容,无神的目光。这里没有场镇,他们吃的穿的用的都得靠我,我呢?
单是上课,妻子已经够辛苦的了,可是还要带一个刚学步的孩子。何况,女儿那无休止的感冒、高烧接踵纠缠。遇输液,妻总是彻夜未眠,无奈而凄苦地守护在女儿身旁。
我烤着暖烘烘的炉火,背上却冰凉,我无法想象母女俩是怎样熬过这严寒的,更无法想象每到周末那四束目光是怎么包含期待地迎接,而又失落惆怅地送走那唯一的扶贫班车的。
我曾问妻:“家庭生活要怎样才美满?”妻说:“各自扮好自己的角色。”
日子一天天逝去,可是,女儿的那一句话一直萦绕在我心头,叫我愧疚、自责、酸楚。那一句话,时刻鞭策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