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经典散文随笔
年,又一次准备着敲打岁月的大门。
——题记
早上起来,刚打开电脑,大美女的电话打进来,说是要回老家过年,去和父母儿子团圆,过完年把儿子带回来,了去思儿之苦。放下电话看看群友在说,在逛街,在采购年货。哦,真的要过年了,虽然过年和平常日子的差别越来越小,记忆中的年味越来越淡,但过年仍是每个人心底无可替代的那个最深的情结。
小时候,过年就是一入冬就盼望着的新衣裳,只因平日里,总是穿着哥姐穿旧、穿小、穿得补了不只一个补丁的衣裤。那时的新衣服通常会做得又肥又大,都会穿到裤脚处、袖口处接过不只一圈的“年轮”之后,再象传家宝一样传给弟妹。记忆中,似乎就没穿过非常合体的新衣服。那时候的那句精典的“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被精致到每个人的心底。而那句“谁家过年都吃饺子”成了物质靠粮票、布票、肉票等等各种凭票供应时代的一道不变的风景。而那一进腊月门就响起的零星的“小鞭”、“二踢脚”的声音,则是孩子们从大人手中获得的一分、两分、几分钱而积攒出的可以共同分享的童年欢乐。至于大人们在饺子里包了些什么;新衣服的钱是否是从年初就开始筹划;除夕那天门上贴的红对联是从单位求人情要的大红纸,再求能写得一手好看的毛笔字的人怎么写出来的……孩子从不知道。孩子们过年的快乐只停留在有新衣裳穿——不管它是不是合身;有饺子吃——不管那馅里包的肉是多是少;有鞭炮放——不管是声大还是声小,只要能听到那响声……
十五岁那年,同妈妈去了山东,在那里过了第一个异乡的年。在那里,经历了很多第一次:
第一次看到了为了过年而特意蒸的大馒头,那馒头在十五岁的少女心中浮现出很多美妙的想象。那硕大的白如雪馒头的中间,又都包着相对黑些的馒头芯。那馒头大得须两只手来捧才行。
第一次看到姥爷带领着他们全村的老者们共同商议着族中的“祖子”怎么排、怎么写,哪个该添上,哪个该怎么改。还天真的问舅妈:“那上面为什么没看到您的名字啊?”本以为是在提醒着舅妈别落下一种荣耀,却遭来了舅妈的极其不快和妈妈的训斥。这才知道,能上“祖子”的名字都是已逝去的.先人。但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山东口中的“祖子”是不是这两个字。反正记忆中那时看到的各家各户的“祖子”中属姥爷家的最好,那上面的名字最多。
第一次看到一些在当时还被称为“封建迷信”的除夕祭祀活动。看着参预活动的所有人面上那庄严和神圣。亲眼见到了那一跪到底,俯首磕头的膜拜。
第一次,在村里的礼堂里,和表姐们挤在人群里,站着看了首届春晚。那滑稽的小品《吃鸡》笑了好几年。
第一次被告知,无论除夕守岁到几时,初一早上都要早早走出门去给长辈拜年,与所见的所有的人互问:“过年好啊!”那问候发出的越多,回应的越多,得到的祝福就越多。
第一次知道过年的时候,那鞭炮声不再仅仅是孩子们的欢乐所在,而成为一种攀富的炫耀。
……
记忆中年味最浓的是:一家人无论尊长幼小都穿着合体的且是自己非常喜欢的新衣服,守着爸爸妈妈张罗了一些时日的一桌丰盛的饭菜,看着“春晚”,举着酒杯。门外,是制作精美的烫金春联,房檐上挂着火红的灯笼,空中飞舞着礼花的绚烂,而那曾经的小鞭和二踢脚被分不清个数的鞭炮齐鸣取代。
三十五岁的时候,在杭州亲戚家过年。那个年可谓极其丰盛,有些奢华。单说那除夕夜的鞭炮吧。从第一声鞭炮响起,只几分钟的光景,你就分不清那鞭炮声的个数了,那是整个世界的共振、共鸣。相伴的空中飞舞的烟花,也只给你十几分钟来欣赏,之后就“对面不相识”了,只剩下满眼的烟雾迷漫……但,总觉得远没有小时候那零星的小鞭声带来的欢乐多……
现在,此时此刻,心里想的不是怎么去办置年货,而是想着,能和父母在一起,能和儿子在一起,就是过年了。而今年,父母去了杭州,儿子说是要在他姑姑家过年。突然觉得自己象无根基的浮萍,一下子再也找不到心底对过年的感觉。
过年,就是没有任何借口的必须回家看看,虽然四处漂泊得越来越远;过年,就是和家人一起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虽然平时吃得或许更好;过年,就是和亲人相守着看看春晚,虽然那晚会越来越没有看头。